左右不过是喝多了,做了一些不可言说的糊涂事,至于撩拨了谁,又戏弄了谁,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便可以当个梦,随手一挥就抛之脑后。
但是到李景淮这里,他向来不会稀里糊涂的过,是因是果,孰是孰非,他都要弄个明白。
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他也会去做。
所以,他来了。
一礼毕,太子没让起,沈离枝就低头跪着,完全不知此刻垂眸凝视着她的该是怎样可怕的深渊。
她只能感受出停驻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徘徊得太久,久到像是回桓在松林那阵夹雪的北风,让她四肢都生起了寒冷。
逐渐这寒风又变成了让人感觉危险的风暴,仿佛轻而易举可以夺走人性命。
她在地上缩起了脖颈,越发显得恭敬。
李景淮抬脚往前一步,轻易将沈离枝别有用心拉开的那点距离抹去,他俯下身,清冽的气息从他微敞的领口透出,沈离枝曾还以为这股味道是太子挂的香囊或是衣服上的熏香。
不曾想是太子原本身上的味道。
沈离枝下意识敛起呼吸,眼睫随着他的有意靠近轻抖了一下,微微掀起,诧异的神色自眼底倾泻,她唇瓣不可控地轻启,正要说什么时,李景淮压低的嗓音已经在她耳边响起。
“想学也不是不行,只是孤很严格。”
沈离枝再次眨了一下眼,那抹迟来的惊讶从她唇瓣颤出。
“啊?”
李景淮又盘起双臂,挺身而立,那轻飘飘的目光只是短暂路过她那张的脸,然后看向远处气喘吁吁赶上来的常喜。
他给沈离枝扔下一句不容置疑的话,将这场短暂交谈‘圆满‘结束。
“申时,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