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萱姝挑起一箸笋干银针,稀奇地转眸瞧她,“你不会要说在太子身边做女官吧?”
没等沈离枝回答,她又嗤笑道:“你不晓得太子及冠后铁定是要立太子妃的,到时候东宫女官便是要分去辅佐太子妃,届时就跟个老妈子一样天天管着太子后院那些事,说到底也就是个奴婢,又不比上男官们将来还能登台亮相,在太极殿一展手脚。”
沈离枝左手撑着雪腮,右手把着茶盏,弯着水墨描绘的秀眉,清浅的笑纹从眼底划过,像一滴露水荡起的涟漪。
“想不了那么远的事了。”沈离枝随意地用指尖轻敲茶杯,“走一步看步一步罢了。”
“你还真是随性。”谢萱姝有点羡慕道。
轻灵潺潺的琴声从前面台子处传来,琴音空灵,节奏明快,烘托着热闹的氛围。
沈离枝才转过头好奇眺望,旁边的谢萱姝就冷哼了一声:“又来了。”
“沈玉……离枝,你送祖母什么贺礼了?”
沈离枝还没懂她那句‘又来了’是何意,就忙着回她忽然抛来的问题。
“自抚州带来的上品浮云白。”
“不错,祖母爱茶。”谢萱姝点着头,虽然不知道浮云白的价格,但她的着重点并不在于抨击沈离枝。
“你知道弹琴的那位是谁吗?”
沈离枝没印象,只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对不上名,便摇摇头。
“她是四姨母的女儿,何月诗。”谢萱姝不客气地点评道:“每到这样时候她就爱出风头,祖母都连续三年收到她以琴曲作为礼物了,说是给祖母弹的,明明就是为自己增光添彩罢了!”
谢家的大事连皇亲国戚都能惊动,每每都会有很多贵人莅临。
何月诗擅琴,还得了一个上京双琴的名号。
可以说谢家老夫人爱琴,便严抓自己三个女儿学琴,这往下传到孙辈仿佛都带着那么点琴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