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年就高考了,让他考得越远越好!一年不回来一次,过年他总是一个人过,早习惯了!让他就别再回来了!你不是说他懂事么?你跟他说说,他能不明白?他还想要赖在我们家多久?!”
最后一句话几乎吼破了嗓子,林楚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芯宇躲在屋里哭得泣不成声,他呜呜地抽噎着又把门打开一条缝儿,哭腔道:“别吵了爸爸妈妈,哥哥要回来了,别吵了你们,你们怎么这么坏啊,不要赶哥哥走啊!”
苏秋置若罔闻,林楚瞪着芯宇,眼神狰狞,尽是血丝,他哑声骂道:“兔崽子,就知道吃就知道要这要那,心眼不长一个。”
芯宇被瞪得瑟缩,抹一把眼泪又把门关上,躲进被窝里嚎啕。
苏秋愣愣地掉泪,林楚瞧她一眼,索性全说了:“还记得你当初刚把他接回来那一年吗?不哭不笑,也不吵不闹,跟个病秧子似的,一天天越看越吓人,我让你把他扔到暖书堂去你还不干。这个月,你看他是不是又变成那样了?成天跟丢了魂儿似的,吊着口气好像谁欠他百八十万一样,本来就够心烦的了,看他那死气沉沉的样儿更是糟心。”
林楚骂累了,粗声宣泄过后看看时间,上班还是得上,迟到了也得去,白瞎了半天还剩下半天的钱得要赚,他弯身把围巾捡起来:“下雪了冻不死我,你把围巾还给他,当心让他别冻死了。”
说完,把围巾丢到茶几上,苏秋望着围巾陡然一凛,扬声反问他:“昨天他穿回来的那件呢绒大衣!”
林楚纳闷,这两天他上夜班,还没跟苏呈音打过照面:“什么大衣?”
苏秋盈着泪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惊疑不定:“哪个同学那么大方会借给他那么贵的大衣穿?穿上还刚刚好合身?”
林楚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他心里乏累,拿起钥匙走到门边换鞋,开门前又回过身,对跌坐到沙发里的苏秋说:“那时候我用离婚威胁你,你还是留着他了,现在我再说一遍,你要是继续养着他,我会带着儿子跟你离婚,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苏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抄起剪刀往门口扔去,扯破了嗓子骂:“滚!”
剪刀在防盗门上划出长长一道惨白的伤口,又掉在瓷砖地上坏成了两半,苏秋掩面痛哭,不知道好好的一条围巾,好好的一个苏呈音,竟然被枕边人嫌弃到这种地步。
窗外蒙蒙大雪,屋里只余呜呜的哭声。
半晌,苏秋起身把剪刀捡起来,随手丢进抽屉里,又抓起还挂着吊牌的围巾进了卧室,她看见被窝鼓着一个大包,好声哄道:“宝贝儿,出来,来跟妈妈说说话。”
芯宇从被窝里露出一个脑袋,小脸哭成花猫:“妈妈,别赶哥哥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