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宇吓得小脸苍白,“啪”一声把门关得死紧。
苏秋一下子站起来,把剪刀丢到茶几上,怒道:“你抽什么风啊你,有完没完了,刚刚就跟你说了这标签价格是假的!假的!他有多懂事你不知道吗?他会买这么贵的围巾吗?说了是打折,你就是在挑刺儿是不是!”
“两百八,啊?两百八一条!就算打完折能便宜到哪去?”林楚一把扯下围巾丢到地上,他今晚睡过了头,本该八点就去上夜班的,结果晚饭后忘记定闹钟,一觉睡到了刚才才醒,还是苏秋陪芯宇上完教辅班回来吵醒了他,无故迟到两小时按半天计算,他气得快把晚饭吐出来。
苏秋一面劝他别急,一面把苏呈音买的围巾翻出来给他戴上:“第一场雪就这么大,真是冷得叫人发抖,你总不喜欢戴围巾,这会儿别再犟了,当心感冒。”
围巾柔软亲肤,舒适感盖过了被围住脖子就要窒息的感觉,林楚勉强忍下不耐烦,催她:“吊牌还挂着,剪了。”
只是顺便那么一眼,看见了标签上两百八十元的价格,直接点燃了林楚烦躁至极的坏心情。
“他上一次竞赛的奖金就没有全给你,你知道他拿去干什么了?”
“他不是说了吗,给他朋友买礼物,剩下的全都充饭卡了,他一天三顿都不在家里吃,他拿去乱花就得饿肚子!”
“你知道他奖金有多少?他懂事,你一直都说他懂事,每次获奖他都自己藏点,你能知道?你就当他懂事,从来都相信他!”
苏秋被这番叫骂骂懵了,瞪大了眼看着怒气之上的林楚:“他不懂事吗?啊?你摸着良心你说说?!”
“我摸着良心?”林楚停下踱步,嗤笑一声,“谁养了他这么多年?十二年了吧?你仔细算算养他花了多少钱?他已经十八岁了,长大了,成年了,你还想养他多久?要给他买房买车看他娶媳妇吗?啊?”
林楚指指卧室:“你脑袋里别跟浆糊似的!那才是你儿子,你亲生的儿子!从小就拿他跟你侄子比,我说过你多少次,不听!你侄子优秀,学习好,你儿子就垫底吗?人和人之间本身就有差距,你比个屁的比!谁不知道苏呈音学习好,给我们家挣大脸面,可是我们需要这个脸面吗?啊?需要吗?他有多争光,你儿子就有多遭人说道!”
苏秋已经被吼愣了。
林楚抹了一把脸,盛怒中脸红脖子粗:“从来没听他有什么朋友,那个叫陈祈的,一看家里就有不少钱吧?你侄子和他能玩儿到一起去?怎么玩儿?人家吃香喝辣的他跟在后面吃土吃草?可能吗?他自己手上没点钱他怎么跟人家玩儿?你怎么就不动脑子想想!”
苏秋怔愣地喃喃道:“他他就算就算自己藏点他还是给你买了围巾啊。”
“说真的苏秋,我当初也是心软,”林楚压根没听苏秋在说什么,自顾发泄道,“不大点没了妈,的确可怜。可我要是一个月上万上十万的挣,别说一个苏呈音,你就是再养一个侄子我也没二话!可是我赚多少?你赚多少?你可怜他,你也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我们吧!咱们儿子才十岁,以后有的是要花钱的地方,他将来也要买房买车娶媳妇的!我们已经把他养到十八了,仁至义尽,叫他搬走吧!”
苏秋终于回神,掉着眼泪哼笑一声,说:“你这个王八蛋要是不知道我姐还有一张十多万存款的银行卡,你会真答应我收养呈音?他是十八了,可他一个哑巴,你让他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