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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寒武功不低,但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受着毒烟和迷香难免也会吃亏,何况这榻上的血迹,是不是他的还未曾可知,总归是如今人没了,也定是受伤了,嬴嗣音当真的气的牙痒。

从地上起身的时候差点儿撞的身后那俩孩子一个人仰马翻。

嬴嗣音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人?沈清寒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宫里宫外的一个也别想好过了。”

骂完人,出了寝宫,顾则笑和报信少年认命的兵分两路跟着血迹寻人去,嬴嗣音则是径直去了嬴景文的寝宫,从自己的寝宫到嬴景文的寝宫这一段,嬴嗣音头一回走的这般难过,步步都跟踩在刀尖儿上似得。

踹门进屋的时候,嬴景文正在被韵锦公公伺候着用药。

抬手一巴掌拍飞了药碗,滚烫的药汁溅了嬴景文一身,平日里伶牙俐齿的韵锦公公瞧着这阵仗也再不敢说话,只是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孝文侯嬴嗣音最讨厌奴才们大呼小叫,所以一屋子伺候的宫女太监们,愣是差点儿咬掉舌头也没一个尖叫出声的,一个个跟着韵锦公公一般,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嬴景文抬头笑了笑,嬴嗣音什么也没做,他的嘴角便不受控制的溢出了血迹来,“怎么?动这么大的气?这是想杀我?”

嬴嗣音咬牙道,“沈清寒在什么地方?”

嬴景文道,“我哪知道啊,那一屋子的人,该死的全死了,不该死的现在也找不见人,就算是想问问出了什么事儿,我这也问不到不是。”

嬴嗣音道,“嬴景文,你真当我不会杀你?”

嬴景文道,“我就不信你能为了沈清寒杀我,我就不信。”

像是在赌气,说着还把自己的脖颈往嬴嗣音的面前送,“你有能耐今天就杀了我,我保证半句怨言都不说,你杀啊,杀了我啊,为了沈清寒杀我啊。”

嬴嗣音,“……”

嬴景文面色苍白,嘴角的血迹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些落到了嬴嗣音的手背上,他笑道,“在场这么多人都听着,今天孝文侯爷若是取了朕这一条命,朕便允诺将这座江山悉数送出给他,不论是孝文侯爷自己想坐,抑或把这位置送给他沈清寒坐,我嬴景文,绝不说半个不字,嬴嗣音,今天只要你敢动手,我就认输。”

嬴嗣音一把捏住嬴景文的脖颈,不知道是在用力还是手抖,总之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了大半,嬴景文被掐的满脸通红,一双眸子里也毫无一丝惧意,他就这么仰头看着嬴嗣音,嘴角轻勾,笑出了眼泪。

顾则笑连滚带爬的从殿外跑进来,边跑边嚷嚷道,“侯爷,侯爷,我们顺着血迹在西宫右侧河边找到了沈清寒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