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霭辰此人,在宫中的时日,无疑让众宫人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因为他看不惯皇帝的残暴无情,常在苏衾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为许多宫人解围开脱。苏衾最初以为这些都只是巧合而已,后来察觉到了,便似笑非笑地问他了。
殿内没有燃香,空气中却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芬芳,是草木清新的味道。也是方霭辰身上常有的气味。
带着一点点漠然的冷、清、淡,这味道入鼻的一刻,总让人想起什么云光浮影,或是静默湖泊。
“方霭辰,你为他们解围?”
她吐字是轻软的,用词也很平静,但是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人总是疑心她下一秒是不是要撕去平静外表,和他力博一番。
然而,苏衾在方霭辰眼里,却只是一只很小很柔弱的幼兽。
他这么想着,却不会这么说出口。因为天底下,没有哪一个皇帝会愿意别人将她看作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兽。
哪怕,这个皇帝毫无实权,是个当之无愧的傀儡。
方霭辰答:“陛下觉得呢?”他将这个问题抛还给她了。手上的动作不减,他在认认真真地为她写方子。
他的眉眼清朗,没有笑的时候,眼尾是稍稍向下的,带着纯然和善的气质。苏衾总觉得他上辈子是个僧人,亦或者是个道长。不然他怎么会闲云野鹤成这般田地?
她试图问过他,究竟有没有想要的东西——她不掩饰自己笼络他的意图,在苏曜离开京城以后,她就更赤裸裸地把自己的心思昭告给他看了。
但方霭辰的回应总是淡淡的,他尽心尽责地为她看病,乃至于教导她张婉没有教过她的女子知识。
在初潮来临以后,她关乎于少女的发育,全是方霭辰告诉她的。
苏衾最初也觉得怪异,她很不能够接受在宫廷之间,一个成年男子对着她教导该如何保暖,如何缓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