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点因为苏曜这骇人的气势吓到再度落泪。
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苏卿从来都没有得到过苏曜的关注,在他身边养大的那七年,她也曾试图让皇叔喜欢上她。可她性情怪异、因药暴戾,再加上苏曜本就不喜她,她就没有与他如此接近的时候。
往常,就是唤他“皇叔”,摄政王的回答也是冷冷。她又怎么会不害怕他呢?
她最不畏惧他的时刻,是疯症发作,暴躁到想要杀人解恨时。
那时候,她觉得所有人都该死,所有人都该被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阴暗、吊诡的念头在苏衾的脑中一闪而过,苏曜注意到她的情绪,他牵起唇角,和和气气地为她盖住了一角被子。
“陛下,若我等生在寻常人家,臣该称呼您为侄子,还是侄女呢?”
苏曜的指尖温热,却冻得苏衾骨头一寒。
她不再看他,她答:“……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苏曜还未将话语说完,便听得她似笑似哭的一句。
“毕竟,皇叔,您可是将朕的身子,从头到尾,丝毫不落地看了遍。”
苏曜为她拂衾的动作僵硬住,苏衾在这一刻获得了主动权,她再度抬起头来,冷冷问他,眼中忍着耻辱、痛苦的泪。
“皇叔,朕这样的身子,定然污了您的眼吧?”
“皇叔——”
她还待再言。苏曜却听不下去了。
他蹙眉,在她说出胡言乱语以前,先她一步,道:“陛下,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