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有人在自己脸上狠狠抽了几巴掌,每一掌都那么响亮,每一掌都让他无地自容。
他来到自己身边已经四年。
从第一次见他时,他被冻红的脸颊和双耳,到今天他在别人怀里沉睡,已经过去了四年。
正如他来时因为一纸合约一样没有挣扎,他离开时仍然公事公办般毫无留恋。
温沚只觉得全身无力,他不想再看到与那个人相关的一切。
哪怕一秒也好,他想忘记这件事。
看着坐在座椅上,状似云淡风轻,其实脸色煞白极其脆弱的温沚,杜禾实在于心不忍,此刻他真想把时涧给抓回来,将他的脑子剖开,好好看看他到底怎么想的。
先生待他实属不薄,这些年明里暗里的照顾和保护不在少数,明明最近这两人关系已经升温,他难道当真没看出来先生真心何在?如今这样私自出逃,恐怕往后也想断了和先生的情路。
杜禾深深叹了口气,头疼得厉害。现在只查到白知山带着时涧上了一辆车,但这车开到哪儿去,他们人到底在什么地方,仍然没有查到。杜禾怀揣着一丝丝希望,迟疑得开口,“先生……您看……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温沚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就连呼吸也一样微弱。
他看上去像个正常人,但其实他的心已经不再跳动了。
屋子里静得可怕,杜禾甚至连温沚的呼吸都感觉不到,此刻的温沚紧闭着眼,若不是他的胸膛还有些许起伏,杜禾都要忍不住去探探他的鼻息。
良久之后,温沚才轻轻开口。
“也罢。”
“随他。”
不过四个字而已,却是失望到了极点,痛苦到了极点。
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淡,那么悲伤那么失落,就连杜禾听了都忍不住有些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