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参见陛下,参见……”陈林行礼拜见刘业,见刘业龙椅边站着一个人,惯性以为是平亲王,谁知目光落到少年身上,却是个不认识的脸孔。
“宁先生。”乔盛宁拿着奏折道。
见少年的站在案前,想必是陛下重用的世家公子,陈林顺着将礼行完。
“工部尚书,是个挺大的官儿。”乔盛宁拿着奏折背着手走下高台,站在陈林的面前,不大不小的声音听的陈林心里一虚不敢吱声。
“太庙修灯的钱是你报上来的?”
明明少年年纪不大,周遭的气势却压的人喘不过气。
“……是。”
“三百两并二百钱?”
“是。”
“……哦。”乔盛宁背手在他面前踱步,低低的笑了一声道:“我这人记性不大好,陈大人再说一遍,是多少钱来着?”
陈林越跪越低,几乎是佝偻着身子。像只缩在壳里的龟。
他不敢答。
三百两并二百钱的去修灯,若是不知道物价还罢,知道的人,这话怎么说的出口。
“怎么不说了?大人自己报的钱自己不记得了?”
“大人这差当得相当不负责啊。”乔盛宁轻轻的一声叹息,陈大人吓的直打哆嗦。
这少年一上来就感叹自己的官大,下面又接一句差当的不负责,这话里话外自己再不接话,这官就没得做了。
陈林压着头闷声道:“是三百两并二百钱,臣记得的。”
“这钱,修灯?大人不觉太多了吗?”
“……陛下不知,这……这是预支银,将来按照实际支出再报销,余下的银两工部,工部会交回。”陈林抬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支支吾吾的寻了个出口,祈求的看着刘业。
“陈大人这个算盘打得好,陛下日理万机,此时应对过去,过几日就会忘了,您该领的银子领了,该退的却不用再还。”
“……宁先生空口无凭,勿要污蔑臣。”
“污蔑大人?我可不敢。”乔盛宁那模样可没有一点不敢的样子,他道:“大人来时,我已查遍工部档案,历来也不见交还余钱的记录。怎么大人这上下唇瓣一碰就凭空多了个连陛下也不知道的规矩出来?”
“盛宁。”见陈林气的差点要被乔盛宁气的背过气去,刘业淡淡的开口打断道:“你们这些人以为孤不谙世事,任意饰词蒙混,甚属乖谬。”
“折子领回去,算清了银子再报,若是算不清楚,灯你也不用修了。”
乔盛宁抬手将奏折抛到地上,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