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乔盛宁歪着头,茫然道:“你总是冷着个脸,我想跟你亲近一些,所以才叫你阿深的,怎么你不喜欢吗?”
温热的气息铺面而来,跟他相处的男子都是行军的大老爷们,从来没有过一个比女孩子还要俊秀的公子贴在自己身边在自己耳边低语,刘业颇有些不习惯,卷着被子往旁边挪一挪,差点就要掉下去,他道:“你往里面靠些。”
“我的脚都已经踢到墙上了,不能再里面了。”
刘业没说话,拉着被子翻身背对着乔盛宁。
“你还没有回我的话呢。”乔盛宁伸手在刘业的背后挠了挠。
他也不知是怎么了,听着窗外的雨声,心底有些莫名的情愫像跟着春雨滋长在夜里。
他就是想要看着刘业。
刘业翻过身来,想要呵斥几句,目光对上那双在夜里显得格外黑亮的眸子,觉得很是亲切熟悉,顿时软下了心,他将原本想要说的话尽数收回到肚子里,依他心愿问道:“你见了谁?”
“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姑娘,她说捡了我的东西要还给我,咯,你看,就是这个。”乔盛宁从被子里伸出手,白皙的手臂不同于女子,多了些许男儿的精瘦,一串红色的珠串系在他的手腕上,在四合的床内的灼灼生光。
“是你的?”
刘业有些怀疑,隔着门都能听到那少女声音雀跃。
少女郎君夜里见,拿了这么串珠子回来,多半是定情信物。
“是我的。”乔盛宁不以为然道:“我之前拿它系过头发的,后来洗澡的时候解了就一直带在手腕上,今天上街逛了一趟遇到了你们,没曾留意它,它掉了我也不知道。那姑娘了捡了我的珠串,打听了我今夜的住处特地的送了过来,真是个好姑娘。”
“哦。”刘业又细看了一眼。
御花园里,秋千架下,白繁漪当初手上也戴着这么一串,她那串珠子是宫中珍宝阁里,色泽鲜红,上好的玛瑙石穿成串制的一条,而乔盛宁手上的这一条,眼见着不比白繁漪的那条差。
像是在宫中见着谁也有这么一条来着?
乔盛宁早就忘了他曾经当着刘业的面,用这串珠子缠过头发,他见刘业不感兴趣也没有想要跟自己聊天的意思,将手放回被子里,安分的躺好了。
瞪着双眼看着幔帐,想着刘业就在自己身边,就是睡不着,两只小爪子搭在被沿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日里精明对答如流,入夜了却是这么个模样,刘业侧了侧头,见他还没有睡,自己也是许久不曾与旁人共寝,一时半会也睡不着。
“在想什么?”刘业问。
乔盛宁侧过头去,两个人黑发相绕,他的眸子里有着两个小小的他。
“我在想,刚才我那个样子你会不会讨厌我?”
乔盛宁说的是实话,他方才缠完刘业就有些后悔,对于刘业而言,他是今天才认识的陌生人,他这样不知礼数的胡闹,他没有将自己从床上扔下来,多半是因为他仁慈。
而自己怎么能仗着人家心地好就胡作非为呢?
乔盛宁忘了,刘业对故意靠近自己的陌生人既不仁慈也不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