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方设法为葛宇彬铺路,却不关心轩儿的身体如何,他怎么就能这般狠?难道轩儿就不是他的亲骨肉么?
徐氏顺着葛知府的话夸赞葛宇彬几句,而后装作渐渐入眠的样子。见她熟睡,葛知府则轻轻的松开握住徐氏的手,转了个身,将背对着她。这一夜,夫妻两人抵背而眠,无风无雨也无晴。
次日,葛知府命大管家送了两千两银子给徐氏,并传话道,“夫人,老爷说了,这两千两权当作你的嫁妆,不用记入公帐。日后家中若是缺银了,定要跟他知会一声,这样老爷也能帮着想想法子。”
徐氏点了点头,又温声道,“铁管家,这银子我收了,这话我也听了,你再帮我带个话给老爷,就说大少爷成亲的酒席钱还缺些,问问他要怎么办?”
铁管家硬着头皮将徐氏的话告知葛知府,葛知府听了,顿时紧皱眉头,半响道,“你回去跟夫人说一声,就说大少爷身子虚弱,不宜大办,咱们自家人热闹热闹就是了。”夫人如今是越发糊涂了,给轩儿娶了个庶女为妻不说,还送了那么些聘礼给张家,好在他清楚张灏那人识时务,不然家中的日子岂不得更加艰难?
他体谅她的慈母之心,她怎么就不多为他想想?难道非得把整个葛府送给轩儿陪葬么?
铁管家夹在他们夫妻中间,真是左右为难,偏他还得两头说好话,生怕主子置气奴才遭殃。徐氏听了铁管家的传话后,面色不变道,“还是老爷考虑的周全,只是轩儿到底是嫡长子,若他的婚事还比不得二少爷,外人瞧了,岂不会胡思乱想,知情的人晓得老爷怜惜大少爷,怕他累坏了身体。不知道的,还当他宠妾灭妻呢?再者说了,轩儿成亲,我娘家爹娘哥嫂总归会过来,若随意摆个两桌,我也怕老爷面上不光彩。当然,我不过是多嘴说个几句,这具体的事情,自然是听老爷安排。”
铁管家一走,徐氏顿时气的牙痒痒,不过她装惯了贤惠人,没一会儿就又想开了。
徐氏自己想的开,一旁的花婆子则心疼到不行。她想着葛知府原不过是个穷书生,若不是老爷怜惜他提拔他,他能有今日的风光?扬州这样的地界,可不是阿猫阿狗都能来当知府的,若不是靠着老爷的人脉关系,他此时还不定在什么山窝窝里当个芝麻县令呢。这人不知感恩不说,还把个庶子捧的比嫡子还高,可不就是欺负她们小姐心善老实。
花婆子心里暗暗咒骂葛知府行事不公,徐氏则用红纸包好葛宇轩跟张楚的生辰八字,而后道,“妈妈,你帮我跑个腿,先去观音山烧一炷香,然后寻了慧文师太,请她算个最近的吉日出来。”至于府中的大小事情,她都忍了这么些年了,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
徐氏不曾因为这些事情坏了自己的心情,反倒带着丫鬟奴才把库房里的好东西全部挑挑拣拣拿出来,以备葛宇轩成亲时用。偏院的孙姨娘知道了,捂着胸口嚎了好一会儿,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跑到徐氏身边,她眼见着古董字画络绎不绝的搬到松琅院,僵笑道,“夫人怎么有空整理库房的?可需要我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