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瞥了他一眼:“忘了走之前先揍你一顿?”
“不识好人心!”星珲哼了一声,站直身子,“真心实意”地提醒他师兄:“你还记得你之前给我爹写的信里说了什么吗?”
“……”
当时为了转移东都境主对星珲在宛州所作所为的关注,楚珩说自己到了离识境,他那时想着横竖近些日子又不回漓山……
两年以前他压境封骨,从漓山来帝都的那会儿,就是筑基,如今两年后变故突生,他要回去漓山,却还在筑基,怎么跟东都境主解释他这两年在干什么?东君就算在漓山再有地位,在师父面前也得乖乖低头认错挨骂啊。
所以说,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呦。
楚珩抬眼望天,重重叹了口气,侧过头在星珲身上不怀好意地扫了几眼:“要不,我把你也带回去吧?你别忘了,因着你做的好事,我还得去趟鹿水。”
星珲忙一溜烟跑了。
回到帝都后的日子过得平静安稳却又夹杂着那么点儿痛苦,星珲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回去武英殿继续习文课。
之前因着他从宛州回来不久就赶上了蔚山秋狝,他是东都境主独子,自然要过去,文课就暂且停了,现下从蔚山回来,再没理由逃课了,必须得学,星珲一度叫苦不迭。
不过好在还有苏朗给他整理文课重点,一个多月后襄字部的考核,星珲还是有惊无险地过了。
转眼就入了冬,帝都的天也渐渐寒了起来。
冬月初三早上,星珲从床上坐起来,不经意间朝窗外一瞥,就看见了纷纷扬扬的雪穿庭过树,迤逦背着北风细细碎碎地沿路飘落,星珲眼前一亮,扯过衣桁上挂的衣服就要往身上套。
苏朗这时恰好捧个红木托盘,裹挟着一身寒意推开门走进来,见星珲正穿衣服,忙出声拦下他:“等等!”他隔着衣桁将手中托盘里递给星珲:“穿这个。”
“什么?”星珲接过托盘,一件赤黑相间的织金暖缎锦裘整齐的叠放在上面,隐隐流转着温润的光泽,星珲手上轻轻一抚,不由吃惊:“吉光锦?”
吉光锦是名贵非常的织锦,锦如其名,质地柔软轻盈带微光,御寒保暖,入水不侵,又被称为“千金锦”。这样一整件只用吉光锦织就的冬衫,所谓千金裘,不外如是。
苏朗颔首:“嗯,快换上,等会我们出宫去,今天你该穿身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