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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做那一人之下的陈贵妃,你又有何委屈…”他剩下的话吞没在玉屏吃人的视线中。

“那是他舍不得荣华富贵!”陈娇声音拔高,凄厉的几乎让众人以为她要嚎叫着扑上来撕碎眼前人,“是他舍不得那泼天权势!他想当那太师把持朝政,想集结党羽让陈家成为第一望族!”

“他知陈家身处险境。碍了眼皇帝的眼,就应当告老还乡丢下手中的权利!可是他不想。”陈娇摇头,咬牙切齿道:“于是他决定拉拢下任皇帝,怎样的礼物才能体现他的忠心呢?当然是一个教养良好,美艳国都的嫡女了!”

“先帝忽然下旨送我进东宫,我初时猝不及防以为父亲也万分无奈,后来才听闻原是他自己去求了这门亲事!你们骗我好苦。”

“我初初进宫,离自己与唐石溪成亲只有不到半年!我亲手绣的嫁衣,一针一线绣了整整一年的嫁衣,我的期盼我的梦想全部落空!”

“我在宫中朝不保夕,上有皇后的压制,转过身还要面对陆景的三千妃嫔。我甚至被下药不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而你告诉我,我做了那一人之下的贵妃,有何不高兴?”

第45章

陈娇一步步靠近陈琯, 他身高八尺却被这个弱女子逼退,最终背靠石椅退无可退,才跌坐在冰冷的椅子上。那一刻他也浑身冒汗, 忍不住想大热天怎么自己却宛若落在冰窟。

究竟是哪里错了?

“我恨你们,这都是报应。父亲想要陈家昌盛不败, 可惜真是落空了如意算盘。”陈娇快意道:“我方才为你们掉的那两滴眼泪, 再加上为陈家在宫中周全的那些年, 便算是全了生养之恩吧。”

“娇娇…”陈琯无力呼唤,他甚至分不清自己为何要唤这一声。他已经知道自己拦不住陈娇了,也没有资格拦。早在父亲决定出卖陈娇,而他没有出面阻拦只是冷眼看着时,他就再没有资格了。

他终于领悟了, 却太晚,代价也太过昂贵。陈琯恍惚想到, 若是自己当初劝阻了父亲,父亲没有将陈娇推出去, 而是辞官归乡,现下他们一家人定是其乐融融吧?

可陈琯仍是忍不住唤出了这声,也许是想要解释, 也许是想道歉, 也许是想求饶,但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父亲死了,唐石溪也死了。

陈娇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走了。只留下她,本是青春大好芳华却宛若风中残烛。

陈娇退后一步, 看似放过了他,这个无措而显得可怜的男人:“唐国相可不像父亲, 他早知名门望族无法长久,终有一天会引来灭顶之灾,于是暗中吩咐族中子弟退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