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卫子良需要做紧急手术。大夫说,提前准备准备后事吧,人估计救不回来了。
奶奶拉着装着满满白麻布的编织袋,带着卫秋歌去了北京。
电视里面,北京人吃得都是烤鸭,喝得是橘色的汽水,到处是高楼,满地是汽车。但是卫秋歌见到的是一间只有十平米的小屋子。黑乎乎的,脏兮兮的,爸爸妈妈和哥哥三个人住在里面。
“子良去北京了?”
“老卫在北京找工作了?”
“你家这是因祸得福!还去北京过日子了呢!天子脚下诶,首都!弯弯腰就能捡钱了!”
卫秋歌想起了邻居形容的话,那些话曾经让她如此羡慕嫉妒哥哥。
她看着这间连窗户都没有小平板房:里面是哥哥那张临时用沙发拼出来的床,厕所在很远的胡同尽头,厨房就是这房间的门口支了个煤气灶,卧室客厅全部只有这十平米的地方。
卫秋歌看着这间屋子,愣住了。
后来她去医院见到了哥哥,他躺在泛着黄的医院床上,因为肝病的原因整张脸都带着乌黑,干瘦得像是自己在书里见到的木乃伊。
“这是什么啊!怎么也不打扫一下啊!恶心死了!”小护士埋怨道。
卫妈妈急忙用指甲去抠那粘稠的东西,说着方言:“她哥哥给她攒的糖,说她爱吃,等以后给她带回去。这估计是热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