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营囡意识到时便要起身,可他肥胖的身子完全阻碍他的动作,楚心乐勾腿屈膝猛击其侧腰,两人一瞬间倒换位置,还未等侯营囡细看,只见一把冰凉的如狂抵在其肥厚的脖子上,已经划出一道血印。
“你根本没”侯营囡挣扎着要起,他力气不小,可被楚心乐束缚后才发现,这人原本没他想得那样脆弱易碎,他浑身都是力道。
“是啊,我根本就没喝到那茶,不装得像一点,疑心重重的侯公子能上套吗?”楚心乐反扣起他两只肥胖的手臂,把人从榻上拉起来,刀子又抵进几分。
“你们侯家卖血丹的那条线另一头是谁?”楚心乐开门见山地问,完全不给侯营囡任何反应机会。
侯营囡挣扎的身子一僵,连身上的肉都跟着顿住,他装疯卖傻:“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楚心乐手上力道更大,那如狂已经割破侯营囡脖子上厚重的肉皮,鲜血顺着他惨白的肉流下来,濡湿一片前襟。
“汝南的河道为何水流会小?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照理说安城河自高处流入临安,该是水流极大的河,而汝南的河道连同安城河根本不该出现水流小的情况。”楚心乐明显感觉到侯营囡被汗浸湿的后背,“后来出现喘鸣病,刘愧说得不错,那确实不是什么疫病,而是由于吸进不干净的东西中毒而导致的喘鸣,可他有一件事想错了,病发来源并不是什么从东吹来的风,而是从东流过来的河道里的水,河道根本不是连通安城河,而是离汝南不远,通琅马道的琅河,那河水流本就不大,分支出来会变得更小,而我去琅琊时见过满地的尸体腐肉,琅河从中通过来,里面沾着不知道多少污秽,又因堵塞全部堆在河道上游,等百姓凿开石头时已经筋疲力尽,又是深夜,谁都看不清水里有什么,也顾不上水里有何古怪异味,只顾埋头抢水喝,有些顾家的甚至抢到水直接跑回家去给妻儿喝,这才是他们病倒的原因。”
侯营囡突然笑起来,因为动作过大,脖颈间的血流得更多,他喘着粗气:“所以呢?你可什么证据也没有。”
楚心乐不理会他,双眸微眯,接着说:“侯林昌死得太快了。”
侯营囡面色突然沉下去,他又开始挣扎,楚心乐有些按不住,抬腿超其后腰就是一脚,剧烈的疼痛伴随着骨头间的撕裂声使侯营囡发出痛呼,他老实一些,楚心乐才说:“他把所有罪都揽到自己身上,就是怕施恩择或者施甄冥再去往深了查,他怕你们侯府背地里那条商线断了,也怕施家知道那条河道的事。”
侯营囡的手剧烈抖动,他在恐惧与挣扎的边缘,残存的理智致使他还有冷静下来的魄力。
“侯林昌和你都任炼药办,想要偷药出来简直轻而易举,把这些血丹运送给这条线另一头的那个人,他能给你们侯家足够的银子,而修河道时搜刮百姓们的那些银两,在河道修完后应该用掉连一半都没有,侯营囡,你们侯家可真是实打实的富啊。你说这要是让疑神疑鬼的施恩择知道,你们侯家还有活路吗?”
残存的理智尚要丢失,侯营囡不顾脖颈上的疼撕心裂肺地吼:“你知道又有屁用!我告诉你,这里是侯府,是我侯营囡的地界!你今日就算插翅也难逃,你就算拿我做人质也没用,出去这个门,外面那层层暗卫就会将你乱箭射死!”
他听见楚心乐笑,呼吸渐渐逼近,那声音带有惯常的蛊惑,但不同于以往,那是深冬湖水里刺骨的冰:“咱试试,是你侯家唯一的少爷命值钱,还是我这个施家庶子的命值钱。”
第54章 台牛
明媚的天阴下去,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处处透露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