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没什么好多想的。
只是设计出这个项目的人……他这一天里总是忍不住回想。
二十出头。
聪明优秀的年轻人。
申思杨清楚,在A市这样的一线城市,符合上述条件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可大概是今天想起过桑怀杞的缘故,每每回想会议时吴组长对Q的形容,脑中总不受控地浮现桑怀杞的脸。
发尾的水珠滚落到脖颈。
风从开了道小口的窗户处灌入,冷得申思杨打了个哆嗦。
他摇摇头甩开不切实际的想法,起身从储物柜里拿出吹风机。
吹干头发已经是夜里九点。
申思杨打了个哈欠,躺上床为接下来一个月的硬仗做准备。
往日里三秒入睡的人,今天卷着被子闭了五分钟的眼,又清明地睁开了。
他在黑暗中盯了会床头柜上的闹钟,最终翻身坐起。
迈下床拎来茶几上的电脑。
打开邮箱,输入烂熟于心的收件人账号。
申思杨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没太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仅有的几件,都多少与桑怀杞有点关系。
想不明白明明只相处了一周都不到的人,怎么能在记忆中比许多相处多年的好友都要清晰。
这事后来申思杨将其归结为桑怀杞长得太好,性子太好,脑子也太好。
任何一方面尤其突出的人都容易令人记忆深刻,更何况像桑怀杞这样样样都突出的。
后来一直没再有桑怀杞的音讯,申思杨想不明白的事又多了一件。
他当时给桑怀杞留下信,纯粹是为了让桑怀杞心里过意得去一点。
开弓没有回头箭,申思杨从不会后悔做过的事情。
把钱给桑怀杞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因此不管桑怀杞往后是否会联系他,于他而言都无关紧要。
本应该是这样的。
可近来申思杨总想,那张纸上的电话号码,他到底写对没有。
假如桑怀杞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继续读书,或者是因为其他变故。
如今申思杨已经从A大毕业,桑怀杞能找到他的唯一途径就是通过电话联系。
可离开那天决定做得匆忙,信也写得匆忙。
写完信时他连回看都没能来得及,就被任其匆匆忙忙地叫走了。
所以他无法确定,当时信纸上的联系方式到底留没留对。
而今想不明白的事又多了一件。
为什么要大半夜,给一个99%可能是陌生人的人发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