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蕊终于忍不住:“说得好像你很行一样。”
“我当然行,我约女孩出来都可以连着约两个好不好。施蕊,话糙理不糙,真的找男人结婚就两条,腰好钱包鼓。”
“有男朋友为我写诗,我知足了。”施蕊翻出聊天记录,对着满屏绿色的对话框幸福地微笑。
等晚上回到家里,喻之美突然来敲简兆文的房门,左手搂着噜噜,右手提着一瓶伏特加。简兆文正在对着电脑疯狂处理工作,和喻之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喻之美走到阁楼又下来:“你现在不睡床垫的吗?”
“没时间出去挑,我连手机都没有时间看。和你出去算是我近期最长的休息。”
“哦。”喻之美悄悄记在心里,看噜噜在房间里嗅来嗅去。噜噜仿佛知道这是简兆文的领地,气味却和家里差不多,丝毫没有表现出不适应。简兆文声音清脆,京腔不减:“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查了施蕊男朋友的手机号,看他在不在昼夜的黑名单里。”
喻之美笑了:“又不是谁都那么倒霉。她好像这一次是在享受恋爱了,被人主动追求还写诗,大概从前没有过吧。”
“小马虽然俗气,道理却看得很懂。”
“你呢,看得懂吗?”
“施蕊是没有特点的女孩,父母要求她哪面都好,却没有一面特别吸引人。这大概才是真的恋爱不愉快的原因。我猜想这位所谓的作家,也只是需要一个人吹捧自己的文学造诣,并没有真的拿她当缪斯,这个比较残酷。”
“……你比小马哥还懂。”
“我只是单纯觉得……艺术家的范围很难界定,用这个名字形容别人,更像是在形容失败者。说起来——”简兆文晃了晃酒杯:“我在酒店睡觉时做了个梦,我们一起搬进了衡山路的老公寓,三面巨大的铁格子钢窗,墙面头顶都漆成白色,阳光就在整个房间里流淌。木质地板吱吱呀呀地响,洗手间是马赛克格子瓷砖,你买了绿丝绒沙发铺了米色的地毯,我们就在窗边看榕树和拍照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我是在哪看到的,就在梦里出现这样的场景,但是有生之年,我第一次这么想在上海买房子。”
没有上海户口,房子又是保护建筑,喻之美靠在地板上,不提这些丧气话:“想象一下,的确很令人神往,老上海的腔调和故事都在这样的房子里。常德公寓楼下就是eddgton书坊,有张爱玲各种版本的作品。”
“所以住老房子也不无坏处,第一次进到这个房子,我恨不得第二天就搬家,现在我反而开始喜欢这种陈旧却有味道的氛围了,人情味大概才是成为艺术家的本源。”简兆文放了一首《oon river》,从显示器偏过头看她:“你呢,有没有梦到什么?”
喻之美知道他想暧昧几句:“当然,我梦见你又把多米诺骨牌踢翻了。”
“……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