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啊。多大了?”
“和兆文哥差不多,二十八岁吧,写小说也做编剧,但是有点大器晚成,现在好像还没有写出什么像样的作品。”
“施蕊,这不靠谱啊,带过来我们给你鉴定一下适不适合结婚。”
“还不是很确定,先不急着让他来。”施蕊看了一眼喻之美:“毕竟有窦羽在先,我决定先不带他见朋友,就约约会,在酒店见见面就好了。”
说得倒是非常开放。喻之美并不生气施蕊说这样的话,只隐隐觉得替她难过。这些恋爱经验,都是实实在在吃了亏才学会的。趁着去洗手间,喻之美正好碰见施蕊,压低声音问她:“你前一阵和我去碧湖天地的时候,有没有和那边认识的男孩出去玩。”
“出去了。之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没有后悔,想到自己的‘第一次’至少是给了一个风流的富二代,以后真的要提起来,我也不至于太丢面子。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好吗?”
“这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被骗。”
“之前?没有之前。”施蕊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我的初恋是一个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之美姐姐,以后别人问起,你这样说就行了。”
用和富家子弟的一夜风流盖掉曾经在郊区被强迫就范的回忆,是施蕊对于不愉快性经历的强行洗刷。喻之美就算明白了这一点,也无法替她高兴:她是外地来的被父母严格要求着长大的乖女孩,到了大城市被看作普通人,又没有所谓的那些降服男人的手段,就用这种自欺欺人的办法维持体面。喻之美恨透了这些都市恋爱法则,披着各种“成为更好的自己”,骨子里依旧是男尊女卑的一套,教唆女孩趁青春用肉体和皮囊换取地位——新时代男尊女卑。仿佛年轻的女孩懂得的越早,就能变身上乘活得顺风顺水。而这些东西是书店里显眼位置的畅销书,公众号里阅读量超过十万的推文,入学要缴纳几千到几万不等的灵修课,女孩儿们只要想恋爱,最先见到的都是这一套——给想自由的人提供一条看起来自由的路实现自己的财务自由,没有人告诉她们自由还有其他办法——剥削从未停止。
走出洗手间,小马哥依旧在问施蕊男朋友家境如何,具体写什么内容,还认真地在网上搜索。他意外地是个老读者,起点早期的小说都读过,还曾经花钱给作者打榜。搜到了施蕊男朋友的小说,小马哥皱紧眉头:“这都是自我啊自我,又装,没意思。还自诩纯文学,这年头是不是写得不行就可以说自己是崇高的严肃文学啊?”
施蕊面色讪讪:“他可是要成为大文学家的人,你不要这样说。”
“哦哟,我实话说而已,男人没房子没票子,还要搞文学,也就你这种单纯的人会觉得崇高。知道上海为什么没有摇滚乐吗?因为上海女人不养男人。”
“我愿意陪他坚持一阵子,反正现在我转了正,一个月也有六千多的工资了。”
“那你要小心,搞不好跟你上床到一半突然哭起来,得不到满足还要给他擦眼泪。”
“马哥,喝酒,少说两句。”简兆文和喻之美使了个眼色,喻之美也开了口:“不要劝这些,谈恋爱都是个人体验,真的要放弃,也要等施蕊自己不喜欢再说。施蕊,有没有照片可以看看?”
手机被大家传阅,是个戴着眼镜的文艺腔调,有点瘦弱,但算是清秀。小马哥叼着根牙签:“一看就不太行,一个月一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