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氏颜,这儿是我家。”
怕他不告诉自己,便抢先一步自报家门。
“长沚。”很轻很慢的调子,却没有拖着的尾音,能够清楚的让人听见说的话。
她默默在心中把这两个字滚过一遍,仿佛是要把它烫在心口。
“那我以后便唤你长沚,可以吗?”
“随你心意。”
夜深露重,更显凄凉,湿冷的寒意不断侵袭过来,衣衫单薄,怕不是要着凉。
氏颜站起身,想叫他进屋避寒。他却混不在意这些,直起身,任凭凛冽的寒风割据他的衣袍,发梢。
像是一只孤雁,孤独、清冷。找到一方栖脚之地,便要融迹于这广阔天地,化身最赤忱的膜拜者,散落天地万物。
这实在不像一个凡胎肉躯,这一刻独立于三界之外,只有他与世间。
“宫主,你在这啊!”
“快回来,婆娑树生花了。”
雾沁不知何时摸索到这儿的,看见氏颜,大老远扯着嗓子喊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那婆娑树是从溪山移栽过来的,百年才能生一次花,可自打它移植过来,便再未见过。千百年来,枝繁叶盛,却无花无果。
她从瓦砖上轻盈的跃下,罗裙翩跹,落地之后,拍了拍手上沾染的尘土,朝雾沁跑去。
行至一半,扭头往后瞧了一眼,他还是那般,天人之姿,可遇不可求,便不再回头。
行宫口的那棵婆娑树生了一朵朵血红的如手掌大小的花骨朵,层层叠叠,包裹住它的真实模样,叫人想一探究竟。
“它还没有开花呢。”
氏颜拿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含苞着的花骨朵,它便微微摇曳晃动,语气满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