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琴脸上慢慢露出哀求之色,以一种卑微到尘埃里的语气,声音颤抖着开口:“朱总,我求求你,放了……我和我女儿。只要你能放我们,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哈。”朱深笑了声,“十年前,你甩我两万块让我给那小崽子签领养手续的时候多威风,那时候你想没想过有朝一日你会被我踩在脚底下,还得哭着求我。”
程琴听懂他的言下之意,捂在肚子上的手用力一按,立刻就逼出了满眼的泪。
“朱总,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吧。”这一次,程琴声泪俱下,话里都带了哭腔。
听起来倒有那么几分真情实意地求饶了。
朱深满意了,身体又往下弯了点,面带得色地欣赏程琴鼻青脸肿的丑态,说:“听说这些年程院长一直在找你那个走失的儿子?我恰好知道一点他的消息,要不你再求求我,说不定我就一时心软,把他是怎么走失的细节都告诉你。”
提到儿子程觅,程琴刹那激动起来,疯狂扭动挣扎着:“你知道他在哪里?你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你告诉我,朱总,你告诉你他在哪儿?”
话落的瞬间,程琴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竟挣脱了朱深的掣制,从他脚下逃出来,却是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
这举动,成功地取悦到了朱深。
他哈哈大笑,好一会儿才止住笑,面露鄙夷地看着程琴:“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也有今天。”
高高在上的人跌落尘埃,靠阿谀奉承起家的朱深顿时就膨胀起来,眼中塞满肆无忌惮地得意。
他嚣张地咧着嘴笑,像画里张牙舞爪的怪兽,面目狰狞地回忆起那一截过往。
那是个冬日的傍晚了,天色灰扑扑的,没有一点日光。托朱厌那个小崽子的福,他用程琴给的那两万块,买了辆二手车,结束自己不务正业给人办假证的生涯,开始跑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