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温燕归在梦里都受不了了,大声叫了起来,同时扑了过去,想从那个女人手里抢过小婴孩。
可是她扑了过去,却扑了空。
她不过是在做梦而已,梦里面的人不受她的任何影响。
那个戴着口罩的女人收起里面全是血的针管,又拿一把生了锈的大剪刀剪断那小婴孩的脐带,放到一个特制的塑料盒里。
然后拿一块厚厚的湿布,熟练地盖在那婴孩脸上。
那块湿布那么大,婴孩的脸又那么小,一块湿布不仅遮住了孩子的鼻子和嘴,而且把她整个小脑袋都罩住了。
那戴着口罩的女人把脸上搭着湿布的婴孩放到床上,然后转身离开。
她走了之后,床上的女人还在昏睡。
梦中的温燕归看着床上那个还在昏睡的女人,虽然她的血流了满床,可是她一点都不同情她。
她疯狂地叫喊:“你起来啊!你不能睡啊!你的女儿快被人憋死了!你快起来啊!”
不错,床上那个昏睡的女人,温燕归认出来了,那是二十一年前的她。
那个年轻的,刚刚大学毕业的女生。
她惊恐地看着正在湿布下努力挥舞着小胳膊小腿的婴孩,看着她的力气逐渐衰竭,看着她的动作渐渐变缓,看着她慢慢地,慢慢地,好像不动了,只是白白的小脚丫还有一点点轻微的抽搐。
如果不是全幅精力都盯着她,根本看不出这点细微的变化。
温燕归捂着胸口,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母兽看着幼崽被伤害时候的惨叫。
那是一种眼看最痛彻心扉的悲剧发生,却又无能为力,发自肺腑的惨叫。
这一声叫唤之后,她所住的大平层里突然有了一点点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