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用。”
霍沉没再出声,专注望着少女忙碌的背影,恍惚间回到冬月里才见她那次。
分明是个瘦削单薄的小姑娘,怎回回都做着常人做不了的气力活?是她自己欢喜做这些,还是出于甚么原因不得不做?
他想到贺无量郁菀夫妇,呃,约莫是前者了。霍沉垂头抽了抽嘴角,愈发觉得自己像变了个人,从前他可不会为一个外人想这些事。
倏地,林间又吹起风,一回生二回熟,令约这回来得机敏,瞬霎间便蹲直身,整个人完完全全的缩在笠帽帽沿下,只可惜……还是感觉到一阵凉意袭来后背。
她不服气,丢了短锄,摘下帽沿研究为何,然后便见身后那位俊郎公子淋着雨,手臂伸得直直的,将伞撑在她的斜后方……
顺着伞骨,又两滴雨斜斜砸来她身上。
原是这样啊。
令约:“……”
霍沉:“……”
好心办坏事的人挣扎许久终于吐出两个字来:“抱歉。”
令约看他面色紧绷,满脸写着愧意,生气也不是,只起身来,安抚似的朝他道:“无碍,我回去换身衣裳再来。”
霍沉将伞交给她,仍绷着脸:“撑着回去。”
“我戴笠帽便是,你病才好,好生撑着罢。”她说着跑开。
霍沉目送她小跑开,收回眼,见她原先蹲的地方已有一颗尖笋被刨露出大半,遂上前两步蹲下,观察许久后尝试拿起那柄短锄,轻轻一锄。
“咔——”春笋发出清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