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沅勾了勾唇角。
他来了,也就输了。
林荫道的路灯暗得可有可无,夜风从两个对峙的男人之间吹拂过去。
邵律目光沉沉地从趴在江霂扬背上的郑沅扫过,又看向目光不善的江霂扬,先开口了:“先上车吧。”
“装什么好人,别逼我揍你。”江霂扬寒着一张脸,把手里那团纸扔过去,背着人转身就走。这时候他平日里的乖巧懂事算撕裂了,打小没父母教养,在街上厮混的那种狠劲从骨子里透了出来。
邵律展开一看,是他让宋闻送过去的离婚协议书。
江笛的名字已经签了,笔锋被水痕晕开,一滴一滴,糊成一团。
他沉默得站了会,江霂扬已经背着人走出几十米。
江霂扬心头像是有火烧着,一路上忍不住把邵律祖宗三十八代都问候个遍,却发现身后的车灯还在远远跟着。
更气了。
江霂扬假装没注意到,气呼呼地快步一直走到马路边,拦了车,让司机开到他和江笛小时候住的那个家。
帕加尼开成了拖拉机,后面的车依然还倔强地跟两人身后,不远不近地龟爬。
江家在城中村,是一栋两层的自建房,楼下是店面,楼上住人。门口有一点点空地,以前是江笛妈妈用来停放小摊车的,后来妈妈去世了,爸也在牢里被人打死后,这房子的产权就落在了江霂扬头上,他有时候不想在学校呆就会回来住,因此打扫得还算干净。
他和江笛的房间现在都还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