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把他抱了回去,不同于其他人嫌弃他是外邦身份,哪怕做乞儿都比旁人更受白眼。仿佛天生就是那么温柔亲切,给他取暖,给他更衣,什么都不问,还要收留他。
甚至在飞涯山庄,给他求了一个前程。
对于江棠,他发自内心地感激和喜欢,也曾想过,若是有这样一个哥哥在身边,总不至于无依无靠。在云州的时候,他便叫对方作“棠哥”,什么都听他的。
在飞涯山庄,有了铭云这个师父,他记得塔珠的话,他要回去,就要变得足够强。所以他和铭云学起东西来不要命,对自己又狠又拼。五年过去,他以为他已经达到了期望,他也真的,没办法再等下去。
今年,他十五岁。在云州度过了平和温暖的五年,拜谢了恩人后,一腔孤勇地,要回草原去。
他不想让江棠忧心,只说是要回家。他还以为那个少庄主会十分高兴地送他走,却也跟着棠哥留他。话里话外,虽未明说,可似乎众人都知道他此去的决绝。
而带了他五年的师父,照旧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用,回去就收拾了简单的行囊。那时他只当铭云没他这个徒弟拖着,终于能外出了。
他一贯不作期待和多余的念想。
结果次日清早,师父抱着剑站在马边,来送行的人在他们对面。
赫安牵着自己的马,头一回心有惴惴。
他开口问:“去哪儿?”
“草原。”师父答他,在晨曦过后大亮的天光中,潇洒利落地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