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初冬的季节,屋内还没烧炭,带了几分冷清,尤其是晁阳殿,尤其是杨奕来的时候。
叶琬琰终于慢慢抬起眼皮,看了对面男子一眼,“太子殿下明明可以登基之后再将我从容府带走,为何没有等?”
这两日她已经将宫中情况查了个大概,也看到了那个躺在病榻上,气若游丝的老皇帝。
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不过不用想她也能猜到,如今这皇帝,怕也是杨奕动了手脚,否则他不会那么气定神闲地安排好一切,除非他知道,那个老皇帝什么时候死。
上次杨奕来这里时说的话,当时她心底震惊过大,反倒对他话中的一些内容没有太多关注,后来她静下心细想,才猛然意识到,这个太子杨奕,其实早已按部就班地设计好了一大盘棋。
而他这盘棋中唯一的意外,应该就是她与容信竟在谷底真正在一起,并因此逼迫容父公布了婚期。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完全可以按照原本的计划,等到他登基之后再逼迫容信起兵。虽然婚期已定下,但是就像如今这样,他可以假传圣旨将容信调走。
他完全没有必要提前将她带回晁阳殿,以至于他还未登基,容信就已经起兵,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叶琬琰已经知道了,容信起兵打的旗号,不是针对现任皇帝,而是这个太子殿下的。
虽然杨奕有很多种方法将这个由头归咎到与朝廷的对立,可毕竟是给自己留了个麻烦。
他原本是可以不必如此被动的。
这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她不相信心机深沉如杨奕,会出现这样明显的纰漏,这绝非他一时疏忽或冲动为之,她相信,里面定然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她隐隐有些感觉,却又觉得那样的理由荒谬又不真实,所以,她才试探着问了出来。
杨奕端着茶碗的手一滞,微烫的茶水顺势漾出来少许,他迟疑了一下,缓缓抬头,盯着对面的女子,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