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已经快下班,厂门口已经挤了很多“奥运选手”,见到保育员像斗败的公鸡一样从行政楼出来,都指指点点看热闹。
楼上的行政人员还反过来安慰何如月:“何干事别生气的,他们懂个屁。闲话嘛,也就两三天的事,厂里再闹一个新闻,立刻就都追别的新闻去了。”
何如月咯咯地笑了。她是真没生气,保育员这种人,还不值得她生气。倒是同事们说的话很有意思,很有后世舆情热点的意思啊。
也有孩子在托儿所的,更关心保育员的去处,追着徐秀英问:“你打算把那女佬换哪里去啊?”
徐秀英一挥手:“三分厂缺个扫厕所的,让她扫厕所去。”
三分厂那个远啊,离市区十几里路呢。这保育员真是……工作虽然保住了,但往后的日子真是不好过。
没办法。不懂珍惜,就这下场了。
众人散去时,何如月心里只想一件事:是谁给了这个保育员压力?她为什么会跑来自打嘴巴求原谅?
这吴柴厂盘根错节的,真的水蛮深的啊。
下班走出厂门时,独臂门卫师傅又伸出了脑袋:“何干事下班啦!”
今日份的热情,一点也没有消减啊。
何如月也欣然回应:“下班啦,师傅再见!”
独臂师傅摇着蒲扇,挖了一口西瓜,跟旁边闲聊的另一位工人道:“瞧瞧,大学生!牛啊!能帮公安局破案啊!”
嘿,你当初说人家体面丫头要被熬死的呢?这还越熬越牛了呢?
…
“牛大学生”何如月同志昂首挺胸,一路吸引着男青年各种羡慕爱慕仰慕的目光,终于回到了孙家弄。
“祁阿姨,我来接小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