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想,他的少年受伤时有多疼。
“十一啊。”李固唤他。
可叶十一只留给他冷漠的后脑勺,不管他说什么好话,哄着劝着道歉着,叶十一就是冷冷硬硬的,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模样。
李固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没有抓着他,叶十一定然将他当成无关紧要、不必存在的陌生人,甚至像个屁似的放了。
高大身影恨不能缩成一团,谨小慎微地跟在少年身后,揪心地脑子里糊成乱麻,想他离开长安后自己仿佛心死,想他身处大火孤立无援该有多害怕,想他此刻与他重逢却被发现破相,该是多难受。
“十一啊…”皇帝陛下从来不懂心疼人,是他高高在上得太久,坐在丹陛之上,俯视其下芸芸众生,每个人都不敢抬头看他,必然是跪着三呼万岁。
他就隐在帝王的冕旒后,理所应当接受着他们的臣服,他是天子,天下共主,坐拥九州四海宇内,不必对任何人客套留情,不必使自己贴心周到。
天子之于臣,赏即是赏,罚也是赏。
是并未遇见那个能轻而易举令他心疼的人。
陛下声气儿越弱,越发地做小伏低:“十一…你说句话…和我回去…回长安…好不好?”
叶十一骤然停住,李固陡然心惊,紧张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陛下何必在此地久留,你想找的人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