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陈如松。
陈如松额头冷汗密布。
“草民也没办法,煜少爷天资聪颖,按部就班似乎有些浪费他的天赋了。”
陈如松颇为矛盾,学生好学勤奋,为人师何等欣慰,偏偏是聂煜,满肚子坏水,真让他刻苦读书成人,日后只怕会成为大昭祸患,他布置难度大的题也是存了私心的,难度太小,聂煜几下就把功课写完了,然后就开?始背诗练字,精力充沛,非普通孩子比得上。给他布置难点的功课,光思考打草稿就要费些功夫,等他写完刚好天黑,他就没心思去忙其他的了。
担心霍权看?出端倪,他布置的功课没有超出他年纪太多。
正儿八经?的私塾,十来岁孩子功课的难度。
他这般告诉霍权,也是想表明自己尽职尽忠罢了。
毕竟说了谎,他脸色隐隐泛红,在烧着炭炉的房间倒不显得怪异,霍权叹气,“是啊,煜儿是个聪明的孩子。”
做先生的都这样说了,霍权要是反对?倒显得可疑。
静坐无言,陈如松绷着神经?,半分?不敢松懈,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紧,琢磨着要不要再?夸聂煜几句,但?看?霍权眸色黑沉,迟疑许久,佯装喝茶缓解心底不安。
安静时,霍权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先生多久没回家探望父母妻儿了?”
学生努力刻苦,先生尽心尽力,霍权想来想去,给陈如松放几天假,让他回家陪陪家人耽误些时日最好。
他敛目沉思,没看?到陈如松发白的指尖,陈如松坐立不安,佯装镇定地说,“不碍事的,前些日子妻子来信说岳母病了,她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我爹娘闲不住,天天外?出做杂工,我回去反倒耽误他们干活,两老只怕不高兴。”
霍权蹙眉。
那就真麻烦了。没理?由送先生走,没理?由劝学生不学,霍权长叹,“哎”
这声叹息听得陈如松毛骨悚然,杯里的茶水差点全?溢了出来,他硬着头皮问,“大人大人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