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眨着大眼睛,不信他:“生我者便是我的母亲。”
裴淮不说话,负手站在旁边。
“她早就死了,生你时候死的。”
孙成周出了一身冷汗,却不是因为病,而是被茶园回来的小厮吓得。
本没查出什么异样,可临走时有个小厮踩歪了,一脚踏空掉进个枯井里,这一掉可真是骇人听闻,枯井里有几具烂透的尸体,那小厮胆子再大也被吓得没了魂,摸索着想爬起来时,又推到井壁,误打误撞发现密道,他一回头,就看见密道里横乱躺着不知多少具尸体,有个人的头颅就被他按在寿星,瞪着两个干枯的眼睛看着自己。
派去茶园的小厮都是国公府签了死契且做事稳妥的,即便很害怕,他们还是仔细办完交代的差事,且从一具尸首上发现了皇室才有的凭信。
月宁看着那带有脏污的凭信,不由得胃里一阵翻涌,转过身干呕起来。
那是枚雕刻着特定图纹的铜印。
她曾经在太子妃也就是当今皇后归宁时,从她身边的侍卫身上见过。
其余尸首穿的是当初晋王府的家仆装束,还有几个身形瘦高的,脸上皆带着遮面的口巾,像是阻挡风沙一类的物件。
三人很快想到当年晋王谋逆,逼宫篡位不成反被太子一网打尽的事来。
而茶园这条通往城外的密道,就藏着当今陛下曾经丑陋黑暗的手段,若是被揭露出来,无异于给他的贤明摸黑。
孙成周的病,约莫就是为着此事来的。
若新帝想杀人,绝不会只给孙成周下可以救回来的毒,他完全可以直接毒死孙成周,一并将那茶园做成怪力乱神的可怕之地。
可他没有,也就是意味着,他让孙家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