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攥着帕子,不说话。
忽然,轿子一晃,调了头,却不是往青松堂去,转而走了小道,急的雪禾跺脚喊他们。
“错了错了,往这儿走。”
那管家斥她:“大呼小叫什么,没规矩。”
说罢,他使了个眼色,立时有人上前,架起雪禾五花大绑塞了嘴,然后扔进旁侧的花丛里。
月宁低吸了口气,不多时,便听到清雅温润的一声笑。
“要败了啊。”
淡淡的声音,像是叹息。
月宁挑开帘子,踏出门去。
裴景坐在轮椅上,通身上下裹着雪白的氅衣,膝盖照旧搭着波斯国的裘毯,眉飞入鬓,眸眼风流。
他鲜少会有如此凌厉的眼神。
“可惜可惜,晋王蠢不自知。”
劝也劝不动,如同狗见了吃食,拉不住链子,拼命狂吠着冲上前去,也不管那吃食中拌了毒/药还是砒/霜。
被压制到底端便疯了一样想要反杀。
铺天大网早就对他们敞开了口子,只等所有潜伏力量悉数出现,才会合拢网子,一举收手。
裴景拢着双手,抬头看看明净如洗的天空,忽然唇角扯出淡淡的讽刺。
“穿的这样多,可后脊还是凉飕飕的。”他摸索着颈子,如玉般温润的容颜慢慢沉寂下来,“你说,是不是因为有支毒箭正瞄准我的心窝,所以才会如此叫人心冷?”
他问月宁,同时抬起眉眼,穿过层层枯败的树木,望向看不清的远处。
“出来吧,二郎,你不就是想要看我自露马脚,狼狈可怜的模样?”他垂手搭在扶手上,慵懒的不似一个被人看穿底线的败者,而像是周密筹谋没有一点破绽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