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把她肩下的衾被往上扯了扯,遮住那削瘦的脊梁。

他满腔热血筹谋着如何同母亲开口讨要月宁时,大哥病入膏肓,偏偏母亲求告无门,信了冲喜一说。

心上人变成了嫂嫂。

是巧合。

裴淮垂下眼皮,脑中所有线索渐渐明朗,甚至已然指向他最信任的大哥,可他还是怕自己哪一步算的有差,冤枉了他。

以己做饵,他要看看,究竟为了什么。

说好的小半月,过去足足月余。

这个年过的并不太平,宫里陛下生了场大病,太子日夜守在跟前。

长公主在大年夜也被传召入宫,与太子妃一同宿在幼时的琼玉阁。

文帝的病来的蹊跷,外头只道他内虚所致,宫里却人人自危,东宫彻查文帝的日常饮食还有寝宫内一切接触过的物件,被拘禁的宫女内侍不在少数。

淮南侯携北衙六军驻守宫城以京城众多出入口处,南衙十六卫在此时亦不安生起来,晋王任千牛卫的小舅子,更是屡次出入皇城。

剑拔弩张的前朝,越发呈现出分庭抗礼之势。

裴淮传来消息时,月宁正挺着腰身在案前写字,临的是书圣之作,旁边放着前夜抄写的佛经。

整日没有旁的消遣,活下去似乎也只剩下一个念头,离开。

孩子愈发闹得厉害,半夜经常被他踢醒,大夫今早诊脉时,吩咐下人提早预备着生产需要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