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约莫知道,长公主是要来训话的。她咬咬牙,不敢起身,小腿肚和腹部相继如同抽筋一般。

在她快要撑不住时,长公主悠悠道:“起来说话。”

月宁如释重负,后脊冒了层冷汗,眼角也有些痒,她擦了擦,复又温顺地站在堂中,低眉顺眼。

如从前又不似从前,长公主打量着她,总觉得那份乖巧里,似乎多了几许韧劲。

“今夜我是避着裴淮来的。”

意思,今晚的话,只你我二人知道。

“可着大夫瞧过身子,胎像如何?”

“回殿下,一切都好。”

长公主听出她话里的敷衍,审视的目光倏地瞥了过去。

“我听二郎说,转年三月是产期,到时恐怕还是得委屈你住在这儿。”

顾全大娘子颜面,毕竟正室都未有子嗣,通房先有了,跟直接上去打了人一巴掌无异于两样。

月宁嗯了声。

长公主摩挲着腕上的镯子,又道:“还有一事,我今日要同你讲明。”

“待孩子生下,你便不能留在京城了。”

月宁抬起眼眸,明亮的眼底晕出淡淡的浅光,长公主叹了声,不愿看她的眼睛,她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为着裴淮的后宅做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