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抽紧的神经却在此时骤然放松。
她深吸了口气,低头,发现袖子就着烛火燃了一角,炙烤的热气方才竟全然不觉。
她拿茶水灭了火。
雪禾自责地拍了自己脑门:“我今日怎如此蠢笨,一而再再而三犯错,你等等,我再去厨房煎药。”
“雪禾,不必去了。”
月宁沙哑着嗓音,摆了摆手,“明日再说吧。”
药碗在面前打碎的一刹,月宁忽然看清自己内心,与其说不想要这个孩子,不如说她不想要被囚住的生活,被裴淮肆意凌/辱的践踏。
孩子,到底是无辜的。
那,她一并带走就是。
是月宁想的简单,以为裴淮大婚,撤去不少护卫和小厮丫鬟。可今日大夫前来时,月宁清楚的知道,别说出去牡丹园别院,便是要出牡丹阁,也得避开五六个眼线的控制。
有些事,还得徐徐图之。
比如户籍和路引,还有混出别院的凭证。
普天之下,能帮月宁的人不过了了,长公主是一个,宋星阑是另外一个。
长公主归还她身契时,并没有将她送走,而是移到曲江别院,便知她心中很顾及裴淮的想法,同她求助,无异于自投罗网。
便只有宋星阑了。
他步步经营,贪恋权贵,虽故意与之淡了情谊,可事到如今,也只有他这一条路可走。
月宁深思熟虑,决定冒险一试。
裴淮与顾宜春去永春园请过安后,留下用了早膳。
长公主和淮南侯言语间对儿媳多加赞赏,又在用膳时给顾宜春撑了场面,明里暗里点拨裴淮让着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