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月宁倚着软着看书,心不在焉地多次瞄向窗外。
雪禾尚在小厨房,许是没看好时辰,晌午后煎的药糊了,便悉数倒掉。
这会儿约莫该煎好了。
月宁摸着小腹,有些莫名的心虚愧疚。
毕竟是个小生命,虽然不是预期而来,可想到要扼杀她的人是月宁自己,便一直不断地冒着虚汗。
泛着光晕的灯笼下,雪禾端着煎好的药疾步走来。
那脚步声像是在踩践月宁胸口,逼得她喘不过气,眼睛直直望着那托盘内的药碗。
门吱呀一声,带着药香飘进房间。
月宁捏着书籍,胸闷口干,手指抖动。
她知道,喝下去,就能彻底解脱。
全是活血化瘀的药材,还有一剂红花。
喝下去,一了百了,待事情被发现,便是裴淮如何恼怒怨恨,也没回头路可走。
或杀了她,或弃了她。
只要别再拘着她。
很好,月宁想着,手指却抖得更加厉害。
害怕,像是刽子手杀人前的心理。
她面色苍白,唇角仍挂着惨淡的笑意。
雪禾咦了声,端着托盘边走边道:“仔细袖子。”
话音刚落,雪禾绊到桌腿,扑通一下连带着药碗一同摔在地上。
黑色的药汁登时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