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力是极好的。
月宁没法,只得揉了揉胳膊,用力将眼皮撑开。
昏昏欲睡之时,裴淮踱步到她跟前,神色不定地看着她。
猛一点头,月宁清醒过来。
抬眼,四目相对,她张嘴问道:“是要歇息了吗?”
裴淮眸光挪开,若无其事道:“母亲今日到底与你所说何事。”
月宁站起来,被他笼在浅淡的阴影中。
“殿下只是嘱咐我吃药”
“什么药?”负在身后的手悄然收紧,裴淮拧眉,眸色转深。
月宁低头,摸索着荷包解下来,取出一个青瓷瓶,“这种药。”
裴淮自然认得。
“殿下问过见过没,我说没见过。”月宁如实回他,“然后殿下就把药赏给了我,让我让我事后吃。”
“你吃了吗?”
裴淮只觉胸口如惊涛骇浪一般,不断起伏汹涌,偏她还一副坦坦荡荡无关紧要的模样。
他凛着唇,情绪不露痕迹。
“不是事后吃?”
裴淮心中一松,攥紧的手也慢慢舒展:“所以,没吃?”
月宁摇了摇头,郑重其事道:“原是想不吃的,可又想着之前行过多次,横竖不碍事,我就吃了一颗。”
“咔嚓”一声脆响。
月宁沿着声音看去,狼毫笔在裴淮手中折成两截,掉落在地。
第十七章 通房
长风起,刮得庭院树木枝摇干动,卷起地上的积雪拍出四碎的残沫。
睫毛上沾了冷意,裴淮闭眼,僵硬的身体在风雪声缓缓行走,万物俱白,唯有一抹玄色定在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