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么多天的撤侨,其实早就败去了他的耐心。
可时至这一刻,时鉴依然能够抱以常态地向季向蕊点头,嗓音拖着沉重浓烈的疲倦,是微哑的,却仍是稳的:“晨曦,相信我。”
就因为这五个字,季向蕊原先忍了半天的眼泪似乎都白忍了。
她拧眉闭眼的刹那,滚烫的眼泪骤然坠落下来,暖温一点一滴地汇入湍急的疾流,却自有定力地迟迟融汇不进去。
怎么会有人这么傻?怎么能为了救她一次次地坏了规矩?
季向蕊哭花了眼,无声的哽咽,一时之间根本说不出话。
而视线再转回到瞿过身上,时鉴眼底的温和彻头彻尾地被冰冷取代。他不给退路地告诉他:“如果你现在放她过来,我给你活下去的机会。”
来到马加革这么多年,瞿过早就脱胎换骨,不可能再是被人压迫威胁的人。
听到这话,他肆无忌惮地笑了,指向时鉴的那把枪瞬间对向吊着季向蕊双手的那三根坠绳,“砰”的一声重响,其中一根瞬间断裂。
“啊——!”季向蕊猝不及防,失去一根的平衡,她整个人都侧向的倾斜过去。
这次,不再正准独木桥,而是偏离后脚下直逼疾水的位置。
时鉴再绷不住脸色,隔着一条支流,他脸色骤变地接连两枪崩了出去,一枪对准他枪,一枪对准他心脏边西装鼓起的地方。
瞿过的西装瞬间被子弹射穿了孔。
他还没来得及大骂出声,时鉴又一枪推了出去,这一枪从他耳边划了过去,射的他耳鸣且耳廓出了血。
瞿过疼得猛地捂住耳朵。
他身后的人反应敏锐地全部举起枪,对准时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