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喊他:“时鉴。”
“嗯?”时鉴脚步没停,一步步慢慢地往前走,柏油路面上映照出的身影,有他们两个人重叠交衬的和谐。
“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季向蕊又拢了拢西装外套的边,够到他的手臂。
时鉴没多想,“你问。”
这话是季向蕊憋了好久的。
她想问他,可始终找不到机会。
现在凉风徐徐,似乎是个好时机。
季向蕊吸了口气,鼓足些勇气,话音还是几近低不可闻,是唯独时鉴能听到的音量:“你还记得当年我让你删我好友的事吗?”
没想到她是突然提的这话,时鉴向前走的步伐有了秒滞顿后,再次向前。
他没说话,但默认的态度很明显地给了定向的回应。
季向蕊很敏锐,敏锐到就算她内心波澜不平,肆乱情绪扰过,她还能捕捉到时鉴的那点变化。
说实话,想到这件事的当时,季向蕊还挺气的。
但这所谓的“气”不过是她知道他不和她计较,可以任她因此发一通小脾气,也无二话。
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季向蕊甚至觉得自己当时一本正经说的话很荒谬,荒谬至极。
她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当年的她看似是理解他。
但一定程度上,她完全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去看待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