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布楚贺换好了衣服,重新挂上压襟的十八子。趁只有她们两个,她小声安慰道:“就是这几日没休息好罢了,不碍的,别怕。”
豌豆叹了口气,至少又平安度过一个月。她忍不住劝说道:“格格,咱们还是小心点儿好。您可别由着十三爷了……上次您们出宫,可太冒险了。”
这些吉布楚贺也知道,可情难自抑时,真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我省得的。”她笑着点点头,说:“他这会儿有了新福晋,也得热乎一阵儿不是。”
这一说,豌豆又愤愤不平了。
吉布楚贺以为男人都喜新厌旧,却没想过:即便胤祥也有这样的劣根性,那个“新”也该是她才对。
寿佼比她早了片刻收拾好,两人说好结伴去的。她们晚上也本该结伴回来,但倦勤斋在东北角,晚上既黑又冷,路上又远。太后怕寿佼得了风寒,便答应她在原先东五所的住处歇一晚,明天再回寿康宫。
这一恩旨算给寿佼放了大假。
若要赶在寿康宫宫门落锁之前回来,必定玩儿不尽兴,这下可有的是时间了。
吉布楚贺没有这样的恩典,照理说应该按规矩,吃完喜酒就回去。
但是胤祥胆子大。
他听闻寿佼有那样的恩典,便委派公主的太监回寿康宫传话,说十公主有些醉了,要吉布楚贺留下陪她。
神不知鬼不觉,吉布楚贺就这样被他黑下了。
酒席吃得差不多了,吉布楚贺便该跟要出宫的人一起告辞。不过四阿哥他们出宫都要走北面,只有她一个人向南去。
甬道上点着红通通的灯笼,但夜里还是阴冷阴冷的。
吉布楚贺裹着斗篷,刚迈出门槛儿,身后便传来小安子的喊声:
“格格!格格!您的手炉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