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一紧,快步朝方才停车的位置走出,但车已不在。
地铁都停了,现金只剩两百,若住宿就不够明天坐车,盛鲸茫然四顾,周围灯火珊阑,万籁俱寂。
“盛小姐是在找我么?”沮丧间,耳畔传来今天刚熟悉的声音,依旧是长辈的语气。
原来车掉了个头,从另一个方向开回来,悄无声息地停在她身边,自动开了车门,男人坐在里边,用淡然而略显疲惫的语气问她:“住哪里?”
他看起来一下子变得十分清寂、孤高,完全不复之前的浮浪,像一座有了孤独灵魂的荒芜城池,独饮亿万年的落寞。
“谢谢,”她报了个地址,是很远,很偏僻的小区,有些惴惴然地补充了一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啊,”他忽然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毛,“小孩儿,别害怕,不关你的事。”
——我心情不好,是因为别的事情。
但毕竟萍水相逢,他最终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身心俱疲地闭目养神。
这次车内是真正地安静下来了。借着影影绰绰的昏暗光线,盛鲸第一次认真看清了他。他那样清隽明朗的面容,没有表情的时候,卸去了高不可攀的况味,看起来反而有种一触即碎的不真实感。
直到盛鲸下车,他都没再出声。
大宅那里又出事了,送她回去后,他得连夜赶回去,接下来又是一场暴风雨。
轻巧地关上车门前,刚好雨重新落了起来。光斑落在模糊的车窗上,惊起浮光一片,车内的人也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