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英啜泣道:“娘子大恩,我无以为报,来世定当给娘子做牛做马。”
张幼双慌忙摆摆手:“娘子言重了!娘子且在这好好休养……”顿了顿,“总、总会好起来的。”
张幼双发誓,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十分正常了,就是不知道刘月英到底看没看得出来。
或许是没有,又或许是看出来了,却没有戳破她这善意的谎言。
刘月英只含泪点了点头。
张幼双又安慰了几句,可言语只显得苍白。
欺骗一个濒死的人,哪怕是善意的谎言,都让她觉得压力太大了。
好在刘月英体弱,需要休息,张幼双借机告辞,走出了医馆的大门。
她觉得,刘月英肯定察觉出来了什么。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妓女,想必已然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否则,她怎么会好端端地说什么来世、下辈子之类的话呢?
医馆外面艳阳高照,可她内心却仿佛压了层乌云,一片阴霾,无心欣赏。
叹了口气,张幼双看了眼不远处的俞峻,发自内心地说:
“俞先生,今日多谢你了。”
她心情实在太过沮丧和郁闷,沮丧于自己的无能。
俞峻看了她一眼,见她臊眉耷眼的模样,却破天荒地多安慰了一句:“先生已然尽力,无需自责。”
他本来已做好了决定,除却书院里那些必要的接触,不与张幼双有过多的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