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告他诽谤。”
“诽谤?”
“恩,他起诉说要让我小舅赔偿一大笔钱。因为我小舅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向他上级举报说他收受贿赂,妨碍司法公正。”
下课铃刺耳的响起来,学生们呼啦啦一拥从体育馆里跳了出来。路溪繁瞥了一眼那边,抬手拉起盖柏灵的胳膊带着她向操场的隐秘处走去。
“你不知道吗?”盖柏灵一边走一边抬起头看着他。“你爸爸胜诉了,我小舅败诉了。为了赔偿你爸爸我小舅欠了一屁股债,还差点也被觅城刑警队开除········后来还是我姨丈的战友,觅城公安大学的温授帮忙说情,加上赵局惜才,旬城市刑警队才又收下小舅的。”
盖柏灵说完,他们两个也站到了操场后面那片紫藤花架下。两个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一群抱着足球的体育生冲上操场,并发出高声大笑。
“你为什么········说自己是不被期盼的孩子?”
这是盖柏灵第一次问起路溪繁的私事。在此之前,就算路溪繁再怎么同她亲近,言之凿凿的说他们两个是同样的人,但盖柏灵始终觉得路溪繁莫名其妙。
她和路溪繁的确有共同的爱好,但他们对很多问题的看法不尽相同。人的性格喜好是多维度的,不能因为某一方面的相像,就强行认为对方是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盖柏灵自认是个独行侠,对于青春期女生们惯性依赖的友情和爱情,她并不感冒。宋暖暖是特别的。但若不是宋暖暖待她太好,她也不会和宋暖暖成为朋友。
有些人天生就是孤独的,同类并不是她生活的必需品。孤独倒是她极其享受的独家静谧。
但此刻,她在思忖片刻后还是向路溪繁问出了这个足可以打破界限的问题:”你和你爸爸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
路溪繁望着她,深邃的黑眼睛一眨不眨。那一瞬间盖柏灵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已经看到了千百种情绪翻涌。片刻后路溪繁轻声说:“我是暴力,憎恨和怨气的产物,我的父母亲通过暴力和妥协在一起。他们谁也不爱谁,彼此之间像仇人。我呢,我就是他们的仇恨孕育出来的恶魔果实,又被别有用心的人摘去养了一番蛊,于是就成了如今这个我啦!哈哈哈·······”
他用调侃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可盖柏灵听的后背发凉。她不动声色的掩饰掉自己的恐惧,清了清嗓子道:“干嘛这样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