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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去逛一下花街?” 京城这几年都在搞春节花街,在划定的区域展览,里面有来自天南海北的特色玩意,令人眼花缭乱。 “好。” 京城冬日天气不冷,现在已经是二月份,天气转暖,街上很多人只穿了一两件薄衣。 何玄白开车过去,兜兜转转二十多分钟,才勉强找到一个停车位。 停好车,两人穿入人海里。 花街热闹,人头攒动,都是商贩的吆喝声。 在花街,三步就是摆地摊的小贩,为顾客介绍自己的产品,五步就是街边地方特色美食。 “想吃什么?” “我想试一下臭豆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她从来没吃过那东西,话音未落,她往臭豆腐摊位走过去,步伐又稳又快。 何玄白提着盛一南的包包,臭豆腐摊位有不少人,他的太太淹没在人群里,露出那可爱的丸子头。 丸子头是他在三秋园帮忙扎的,有点歪,有点乱,可他一看见,心坎又软又暖。 他凝视了一会,兜里的手机在振动,他掏出手机,回复了几个工作上的事宜。 不出五分钟,有个女生在同伴的陪同下,停在何玄白面前,想要联系方式。 “已婚。” 长得这么好看,气质又矜贵,哪里舍得那么早收心结婚? 女生不相信,被拒绝了,眼里流转着泪光,她闺蜜立马帮腔,“要一个联系方式做朋友而已,又不是找你借钱。” 女生长得好看,泫然欲泣的模样,像极了被男友劈腿的可怜人,旁人不分青红皂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何玄白进行言语歧视和眼神歧视。 何玄白芝兰玉树,瑞凤眼里的寒气渐重。 女生有点害怕,可面前的男人真的很优质,网上说,越是高冷寡言的男人,越要勇敢追,追到手了,命都给你。 念此,她深吸一口气,跟何玄白对视。 她长得也算是个美人,自信点! 何玄白打开手机,递过一个二维码,“你扫吧。” 果然,勇敢就有故事,女生暗喜,扫码时指尖发颤。 男人幽幽来一句,“这是我太太的v信,对了,她柔道红带。” 女生倏然抬头,双目瞪大,似乎想要在何玄白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对方让她失望了,正要说什么,旁边擦过一阵细微的风,伴随着浓郁的臭味。 她蹙眉,捂着嘴鼻。 盛一南用筷子夹着一块黑漆漆的臭豆腐,嘴角咀嚼着,停在何玄白面前,“味道很好吃,你尝尝。” 何玄白半眯着眸,“一定要吃?” “你不想吃?那就算……” 何玄白低头,就着她吃过的臭豆腐咬了一口的,闻着是臭的,但吃进嘴里是香的。 “挺好吃的。” 旁边的女生:“???” 那个女人,柔道红带? 何玄白看盛一南嘴角有些油脂,从包包里掏出纸巾给她擦了擦,动作特别温柔。 女生眼睛都看酸了,掉头就走,她闺蜜醉追了上去。 盛一南察觉不对劲,扭头只看见女生奔跑的背影,夜晚有微风,女生长发飞扬,身材不错。 “怎么了?” “刚才那女的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我的粉丝?” 她的v博也有不少的粉丝。 何玄白颔首,“对,特别仰慕你,还夸你长得沉鱼落雁,倾国倾城。” 盛一南不信,“你自己吹的吧?” 何玄白用食指点了点她光洁的眉心,“心里话。” 然后拉着她的手。 盛一南下意识张开手掌,与他十指相扣,“你笑什么?” 何玄白垂眸瞅了眼被握紧的手指,俊朗的眉宇舒展,纵然结婚多年,还是很容易对她心动。 “跟你在一起,就很高兴。” “我也是,”盛一南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肩膀,“你记不记得我在幻族时,成人礼我许了愿?” “你没告诉我。” “我许愿,我以后要嫁一个一见我就笑,我一见就笑的人。” 她梦想成真了。 街边有商贩在卖糖人,盛一南拉着何玄白过去,请老板将他们画成糖人。 盛一南穿了一条针织裙,老板夸张地将她的裙摆放大,特别像是婚纱照。 “我们要不要去拍婚纱照?” “拍,”神仙也会老死,她也要留念。 糖人画得特别精致,她有点舍不得吃,掏出手机跟何玄白拍了一张照片。 两人一边走边逛,还在一家店铺里搞了情侣立体手印模型。 店铺看两人手指好看,就将人请到一边,“我们可以免费将手印模型送给您们。” 要是一般人听了有免费赠送,肯定很高兴,可这两位面无表情是怎么回事? 盛一南与何玄白对视一眼,天上掉馅饼也可能会砸到人。 迟迟等不到回应,店里的工作人员又开腔了,“只要您们再给我们弄一个手印模型。” 这可不行。 手指上面有指纹。 他们可是总裁,指纹印可不能随便送人。 “很抱歉。” 何玄白刷卡,盛一南抱着手印模型,一同离开店铺。 回家前,盛一南又想要喝奶茶。 “喝桃枝气泡?” “我想喝柠檬茶。” 奶茶店不是连锁品牌,但外面排了很长的队伍,生意兴隆。 客源多的,那也侧面说明店里的奶茶质量不错。 何玄白与盛一南站在队伍最后面。 看着前面无数人头,何玄白有点……心累,开始打主意。 身后也陆陆续续有情侣排队。 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快,就有一个长得很社会,下巴满是胡渣的男人过来,“先生小姐,你们去前面买奶茶,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小祖宗愣了一下,“什么后面的事情?” 不等胡渣男解释,何玄白拉着盛一南往前面走,“待会你就知道。” 两人一插到前面,后面的情侣就骂骂咧咧起来,胡渣男就跟他们对骂起来。 盛一南:“……” 原来,这就是“后面的事情”。 “太没有素质了,怎么能插队?” “嚷嚷个什么劲?我的人在前面排队,现在将位置腾出来,换给他们,这不叫插队!” 底气就特别足。 盛一南将手机揣兜里,扯了扯何玄白的胳膊,“你要喝吗?” “不喝。” “那就点一杯中杯的柠檬茶,去冰,半糖。” 奶茶店里工作的只有两个人,看着不到三十岁。 店里的装修偏甜系温馨,很干净。 女士戴着着口罩在捣柠檬,那应该顾客点的手工柠檬汁。 她一直在捣鼓,就像是机器人一般。 站在盛一南旁边的是一对母女,母亲拿着小票站在一边,一边教育自己的女儿,“你现在要是不好好用功读书,长大后也只能干这种没技术含量的工作。” 女孩双眼清澈干净,“做奶茶也很好啊。” 母亲勃然大怒,“好什么好?那是苦力活,很辛苦。” 女士心弦一动,放下了手中的捣鼓棒。 虽然戴着口罩,依稀能看见立体的轮廓,长相也很清秀,生活里应该是个勤劳善良的人。 看向站在角落里给奶茶封口的男人,“我捣了一整天的柠檬,你知不知道,我很累了?” 男人扭头白嫩看见女士滑出眼眶的两道泪,他愣了一下,没有丝毫的犹豫,“那我们不做了,现在就回家。” 男人快速将奶茶封口,然后叫号递给顾客,最后拔高嗓音跟排成长队的顾客道歉。 “我太太身体不舒服,今天店铺停止营业,很抱歉,希望大家原谅。” 纵然男人承诺下次营业搞打折活动,底下依旧骂骂咧咧。 刚才教育女儿的母亲一张脸红白交错。 原来,这家奶茶店的主人,是她最瞧不起的“苦力工”。 女孩眨了眨眼睛,有些羡慕,“妈妈,奶茶店的老板娘跟老板感情好好,你跟爸爸什么时候重新结婚?” 两句话,狠狠刺痛了母亲的心,她脸色唰的一变,拉着孩子走了。 “我奶茶掉了……” “喝什么喝?” 所幸,盛一南点的柠檬汁到手了。 奶茶买到手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回家。” 小祖宗点点头,“我突然有点想,等老了之后也开一家奶茶店。” ------题外话------ s:第273章被屏蔽了,之前在word文档里写时没看清,复制黏贴时重复了,现在被屏蔽,要明天以后才可能解禁放出来。今天没有了,晚安~

276 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

夜晚冷风飒飒,浅黄的路灯洒出带着光晕的柔光,渡在两人身上,在地上立了两道特别长特别亲昵的倒影。 何玄白给她拢了拢衣领,“有没有想好在哪里开?” “还是凡间好,你愿意跟我回乡开吗?” 何玄白拧了拧她脸蛋,弹性十足,“你去哪,我就在哪。” 盛一南脑子里都有画面了,“到时候我们将仙桃店稍微改造一下,再买一块地,请土壤专家帮忙改善一下一下土壤成分,我们再种上一批桃树,柠檬树,还是薄荷什么的,自产自营,到时候你帮我。” 只要心情好,小祖宗是不计较盈利的。 就图个开心。 何玄白喜欢被她需要的那种感觉,他是她生命里的不可缺,“好。” 从花街开车回三秋园时,路上还堵车。 盛一南坐在副驾驶座,她将柠檬茶放在置物台里,有些坐立不安,“我想上洗手间,还有多久才能回到家?” 要是换了平日,这个时间点,并不会堵车,但现在是春运时期,高速上面真的很堵。 “应该还要半个钟,要不在附近找个商场解决?” 找个商场也花时间,她昨晚没睡好,今天想早点回去睡觉的,“算了,我忍着。” 小祖宗耷拉着眉眼,还打了个饱嗝,她阖眼小憩一会,突然睁开眼看向何玄白,“我想放屁。” 何玄白抿了抿性感的薄唇,他家太太在他面前,真的没有什么包袱,默默开了些车窗,“你放吧。” 小祖宗舒服之后,就跟自家先生对口型,“在外面的时候,小仙女是不放屁的。” 何玄白压了压上扬的嘴角,用鼻音嗯了声音,声音带着笑意。 盛一南的关注点在上洗手间的事情上,也没察觉男人的促狭。 回咸蛋村前,何玄白主动邀袁野等兄弟们聚会。 何玄白倚靠在一角,轻摇着一杯葡萄酒,浅啜了一口,踢了踢袁野的鞋尖,“最近出席活动都没花边新闻了,是有心上人了?” 袁野的俊美有种渣感,一笑就更加像渣男,偏偏无俦得令人讨厌不起来,何玄白的话让他收了痞笑,甚至有些烦躁。 何玄白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哪家千金能让浪公子收心?” “说了你也不懂。” “还有你追不上的?” 袁野瞪了他一眼,“我以前根本就没追过,”都是那些女的倒贴上来,但他也没渣她们。 那就是认真的了。 袁野也会在这群发小面前抒发情绪,狠狠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追了大半年了,没点进展。” “投其所好,这还是你教我的,轮到自己脑子就死机了?” “她喜欢钱。”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还算是事?” 何玄白觉得这男人小题大做。 掌握娱乐圈命脉的人,这资产可不比他差。 “不是你想的那种,她是在总部央行工作,日常兴趣爱好不是研究设计纸币,就是在研究数字币。” 纸币看似没什么差别,实则每年都在更新换代,很细微的变化,很少居民会关注这一点,但纸币的更新,会影响一国经济命脉。 何玄白明白这意思了。 人家是大佬,能将一张张白纸整成“真金白银”,那才是行走中的at。 “你自求多福吧。” 蒙今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眉飞色舞,“我马上就订婚了,订婚后就是结婚,到时候请你过来压床。” 那些婚礼宴席的事情他都跟盛姣姣打点好了,咸蛋村那边结婚要请童子压一下床,以前是想要继福生个儿子,现在压床只是沿袭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图个喜庆吉祥。 许西遇和于璟那边,立马有揶揄笑声发出。 压床的,可不就是童子鸡嘛。 昔日嬉皮笑脸的袁野,立马就炸了,“笑个屁!别找老子压。” “咱们这群人,结婚的结婚,有女友的有女友,就你孤家寡人,不找你找谁?” 袁野耳墩有些泛红,一副要是再提这事就翻脸的模样。 许西遇劝蒙今再重新找个童子鸡。 蒙今也没闹的,笑着点头。 抱得美人归,男人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次日,何玄白与盛一南一起回咸蛋村。 飞机刚起飞,一条爆炸新闻爆出。 蒙家的继承人不是蒙今,是傅琳琅。 全网沸腾,纷纷打听蒙家这个消息。 当天,蒙氏集团的股价一路下跌,两天下来,市值损失三十多亿。 原本半隐退的蒙老夫人,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纵然年纪大了,可商业魄力还没完全丧失,她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且承认傅琳琅的身份的。 当然,这个发布会还公布了一个重磅消息,宣布傅琳琅即将要订婚,要一个上门女婿。 大家很好奇这个女婿到底是谁,蒙家的态度很暧昧,没说到底是谁。 蒙今看新闻,知道这件事,可他不该也不想随意去插手这件事。 但蒙家的管家找上门了。 “少爷,您是在蒙家长大的,蒙家包括老夫人,都是真心将您当成家人。” 蒙今懂了,双手交叠放在腹部,额前的碎发遮挡住饱满白皙的额头,“所以,如果我回去,那我就是记者招待会里宣布的上门女婿?” “那只是对方的一个幌子,只要您回来,蒙氏集团最终还是要交到您手里,”管家声音温和,态度恭敬,“少爷,我看着您长大,知道您不是绝情的人,蒙家都希望您能回来。” 交到他手里? 锦衣玉食出生的人,骨子里的傲气更甚。 虽说是他主动离职,可当初说威胁逼他走就威胁逼他走,一点情面都不给,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如果没有傅琳琅的出现,他愿意相信,蒙家当他是亲生的。 可他始终不是亲生的。 “帮我转告她们,谢谢您们的惦记,也祝福傅……”忽然想到傅琳琅已经改姓了,他改口,“祝福蒙小姐嫁个良人,我年后也要结婚了。” 他也快奔三了,得成家了。 管家脸色微变,“少爷您要结婚了?” 蒙今抬眸,淡淡扫了眼。 管家知道自己逾越了,立马移开视线,微微欠身离开。 蒙今出了书房,隔了一会,盛姣姣从外面回来,裹成了一个养蜂人,根本看不见脸。 蒙今知道,这是被狗仔跟踪了。 看见楼上的蒙今,盛姣姣摘了口罩和墨镜,踮起脚尖搂着他的脖颈,亲了亲他侧脸,“我饿了。” 蒙今眼睛一亮,搂着他的胳膊蓦地变紧,“姣姣……” “我说的是肚子饿,我今天录歌,特别辛苦。” 蒙今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她脑袋,“我去做饭,要是实在饿,就先吃一点点心。” “嗯嗯,”盛姣姣吃了一块桃花酥,走到厨房门口,“大后天我回咸蛋村,过完年,你要不要来我家?” 这是在邀请他么? 蒙今喉结滚了滚,眉眼越发温柔,“去。” 咸蛋村这边。 纱卡在咸蛋村住了四天,盛天和盛惊鸿才过来。 咸蛋村就是个世外桃源,空气质量特别好,纵然是冬日,也别有一番情调。 再过三天就是除夕,近一年没回家,家里很多东西要收拾。 但子孙们都赶在祖宗回家前,全部搞好。 盛一南与何玄白回到咸蛋村时,大房一家三口正在门口贴春联。 盛惊鸿没贴过,站在椅子上,双手抖。 “这样子行不行?” 纱卡仰着头,激动时还挥舞着双手,“往左边,再左边,上一点,太上了,对,等等,贴歪了……” 如此三番五次下来,盛惊鸿的手很难不抖。 他垂下手,“妈,你能先确定好再指挥?” 昔日走在时尚前沿的纱卡,入乡随俗,穿着一身大碎花的喜庆棉袄睡衣裤,可她个子高挑的,五官精致深邃,风情依旧,这会单手叉腰,“你在质疑我的指挥能力?” 盛天在旁边搅拌胶水,他不敢吭声。 吭声了,连他也一起骂。 盛惊鸿:“……没,我就是想要提高工作效率。” “赶紧地,厨房,后门,二楼以上的都还没贴。” 村里有孩子嬉闹房鞭炮,村里的人还聚在一起聊天,特别吵。 纱卡指挥了大半天,嗓子都有些哑了。 才贴了一楼的春联,盛天和盛惊鸿就被喊去打麻将凑角,纱卡心里憋了火,只能找康雯帮忙一二。 中午吃饭前,纱卡已经累瘫了,她躺在沙发上看心灵鸡汤推文。 她是个感性又礼貌的人,看了好几篇优质推文,越看越觉得生个儿子没点用处,还是生女儿可爱懂事,反手就将鸡汤分享朋友圈。 【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就是生一个女儿,陪她慢慢长大,然后带她去周游世界,忘记凡间烦恼。】 看到朋友圈的独生子盛惊鸿:【……】 盛天点赞且评论:【老婆,带上我。】 纱卡回复盛天:【滚。】

277 真的没必要那么轰动

不过,盛地中午做的饭菜,又让纱卡满血复活。 盛地前阵子在京城繁华地段买了个一块地,要用来开餐厅。 盛地的厨艺,吃过的就没差评过。 盛一南大半年没回咸蛋村,心里特别高兴。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上,其乐融融。 吃饭时,盛一南询问烟花的事情。 小祖宗手痒心痒,过年想要放鞭炮。 纱卡眼睛一亮,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惊鸿会做的,惊鸿在汗孔航天研究室里,就是研究那什么助燃器,小祖宗您想要多猛的鞭炮,咱们就让惊鸿做多猛的。” 何玄白原本在喝盛一南舀的猪骨汤,听此差点被汤汁呛到。 这是要将咸蛋村给炸了? 盛广思现在偶尔会说几句话,“那个有点危险,要不我弄些无人机,给小祖宗编排烟花模拟秀?想要什么祝福语和造型,都可以弄。” 子孙们齐刷刷望向小祖宗。 “其实吧,”盛一南清了清嗓子,“我就想去店里买点普普通通的鞭炮来玩。” 真的没必要那么轰动, 还整个助燃器,这是要轰动全球吗? 盛平让盛山荇吃完饭就去给盛一南买鞭炮。 小祖宗想要什么,那必须争分夺秒地买! “不用,我跟玄白下午出门逛,然后买,你们玩就好。” 自从康雯在京城开了按摩店后,跟盛平是聚少离多,盛平要照顾咸蛋村这边的林场。 下午午睡后,康雯跟着盛平去林场,以前她在林场帮忙过,后来工作繁忙很少回来,就想着这会有空去转转。 “现在姣姣和山荇的事业都有些成绩,很快也要成家立业,我一个人住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盛平的意思时,想要跟康雯住一起。 “可按摩店开在京城,我要是回来,店里的生意怎么办?” “我在考虑,到时候在京城北区再承包一片林场,到时候搬过去跟你一起住。” 咸蛋村这边下了雪,两人往林场走,身后是四串脚印,天空飘着薄薄的雪,“好,今年后山有熊出没吗?” “有,入冬后,我已经让人拉了三车苹果过来。” 自打前些年因为熊吃了发酵的烂苹果,醉后撞大树去世,盛家就比较重视善后。 如果一个星期那苹果还没被熊捡完,就让人清理掉。 当然,他们也不会投太多的水果,过分干扰熊的猎食能力,会破坏生态平衡。 不仅仅是盛家,整个咸蛋村对熊都是很友善的。 乡下就这样,村民平日可能小气多嘴,爱说三道四,有时候,他们淳朴又善良,能力所能及帮助左邻右舍,对动物也爱护有加。 另外一边,盛一南与何玄白一起去集市。 乡镇和大城市的闹市,虽然经济水平差距大,但各有各的优缺点。 就在咸蛋村附近的集市,那是到处都是烟火气息,扑鼻而来的年味,特别喜庆。 孩子们手里拿着糖葫芦或者辣条,追追闹闹,男女老少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里没有车辆,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清新干净的,仰头便是湛蓝天空,还能看见远山眉黛。 虽说不是书信特别慢的年代,但穿梭在其中,就有种置身童话镇的味道。 很多商贩在摆地摊,售卖一些家用品,还有各种常见的年料零食,对联。 盛家不用买对联,之前在京城时,盛一南就让何玄白用毛笔写了对联。 何玄白陪盛一南去爆竹店。 一进店门,老板娘就笑眯眯迎上来,“要买爆竹?买结鞭还是小孩子玩的小爆竹?” 老板娘口音重,何玄白有点听不懂,盛一南听得懂,摸了摸鼻子,“小孩子玩的。” 何玄白听到这话,情不自禁扬起了嘴角,盛一南掐了一把他腰。 何玄白立马抿了抿唇,绷紧性感的唇线,别过头继续笑。 老板娘还是推荐鞭炮,吹得天花乱坠。 很多鞭炮都是新款,有的盛一南没见过,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买了。 买完爆竹,小祖宗心满意足,与何玄白买了一些当地的特产零食,之后才回家。 天际的鱼肚白渐渐被橘红的霞光取代,天空被黑色蒙盖。 万籁俱寂,咸蛋村陆陆续续有了爆竹声,还有孩童的追逐嬉闹声音。 盛一南去外面放鞭炮,还拉上了何玄白。 何玄白挺不情愿的,因为广场里,全都是孩子在玩鞭炮。

278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盛一南催促,“你快点。” 何玄白磨磨蹭蹭地往前面走,手里还拿着打火机和线香。 出门前,何玄白扫了圈家里,寻思着再找个人陪着,“山荇,你陪你小祖宗去……” “哎,甜甜叫我去洗草莓。” 盛山荇抛开手上的游戏机,转身去了厨房翻冰箱。 “姣姣你……” “祖宗爷,我突然有了灵感,我要去作词了哈,”盛姣姣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跑,因为走得急,暖拖还掉了一下,她又赶紧穿起来跑开。 何玄白将视线移到盛广思身上。 盛广思默默撇开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我拒绝您应该看得懂”的气息。 盛一南在外面喊着要打火机点火。 何玄白没办法,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去。 鞭炮有安全风险,何玄白停在盛一南面前,“我给你点燃线香,用线香点火鞭炮。” “好,”夜晚的风有点大,盛一南看打火机上的火苗老是被吹歪,伸出手去挡风。 冬天天气冷,她指尖有些泛红。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线香给点燃。 盛一南欢欢喜喜地去玩鞭炮。 何玄白就站在旁边,隔了一会,广场上的孩子陆陆续续往他身边靠过去。 盛平家灯火通明,孔芳华跟盛地坐在凉亭里嗑瓜子。 广场离家有点远,灯光泛黄,他们年纪大了,看得也不是特别清晰。 孔芳华感叹,“往年祖宗爷回来,那些孩子见了他,隔着老远就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受欢迎。” 盛地用手剥瓜子,神情散漫,“近朱者赤,可能是受到了小祖宗的熏陶。” “也是,咱们家小祖宗温柔善良近人情。” 殊不知,广场上的孩子盯上了何玄白手里提着的鞭炮。 “叔叔,可以给我一根仙女电焊条吗?” “叔叔,我想要一盒飞天鼠。” “叔叔,有摔炮吗?我可以的赊一盒吗?等我发了新年红包,就还给你……” 何玄白攥紧手里的塑料袋,瞅了眼几十米外的媳妇。 正玩得开心呢。 “没有。” “哎,你手里提着不是吗?这也太小气了吧?” “鞭炮都是小孩子玩的,叔叔你这么大还玩,羞羞……” 被小孩子鄙视的何大神:“……” 算了,他忍。 有的孩子没要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出三秒就哇哇大哭。 盛一南听到声音,快步走过来,将鞭炮分发给孩子们。 孩子们拿到鞭炮,欢天喜地,蹦蹦跳跳离开。 “这玩意便宜,给了就给了。” “可你喜欢,我想留着给你。” 月牙色的柔光下,男人芝兰玉树,端的是清风霁月气质,声音真挚得不行。 盛一南心坎暖,连泛凉的手指都热起来。 “买了这么多,管够。” 她眉眼含笑,是何玄白想要珍藏的温柔。 不远处,有一对兄妹在玩鞭炮,哥哥在追逐打闹间摔倒,摔得直呼痛。 团子般的妹妹小跑过去,蹲在地上,拉着她哥哥的手,往他掌心里吹起,“哥哥,茵茵吹一下就不疼了。” 兄妹俩的感情特别好。 盛一南有些怔,思绪缥缈。 她也有个感情要好的哥哥,小时候她犯了错,基本都是哥哥兜着的,有什么好事,哥哥也是第一个就惦记着她。 可是……她却害死了哥哥一家…… 何玄白察觉到盛一南的不对劲,“怎么了?” “我有点想我哥哥,还有阿爹阿娘他们,我对不起他们,我是幻族的罪人。” 这是三千多年后,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说她的悔。 可再如何悔,他们也回不来了。 “谁没有年少犯错的时候?你不是有意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盛一南张嘴想说话,喉咙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什么也说不出。 晚上,盛一南做了个噩梦。 准确来说,不是噩梦,是回忆三千多年前的事。 那时,她是幻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多少有公主的娇蛮豪横。 年少时不爱听学堂的课,骑着一安跑三千世界,闯了不少祸。 那些祸有大有小,都没捅出什么大篓子。 自然也没什么能恫吓住她,性格更是胆大包天。 有一日被夫子训了,心情极不好,她召唤出一安,想要去奶奶的桃花园里休息。 初晗担心她想不开,就跟了过去。 她们初见时打了一架,不打不相识,最后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初晗想给她解闷,提议去恶谷溜一圈。 盛一南性格偶尔任性,但也不是没分寸的,“恶谷里面锁的都是千古凶恶,要是被放出来了,那可要命。” “我们没事干嘛将他们放出来?而且就凭我们三脚猫的功夫,哪里动得了历代天族帝王下的封印?” 初晗长相偏英气,盛一南还曾经夸她有帝王之相,行事也是磊落爽快,这会挽着她胳膊摇,“我没去过恶谷,有点好奇,你不想开开眼界?” 盛一南有些心动,调转方向,跟着初晗去了。 她们不知道,恶谷里面镇压着数不清的凶恶,他们的力量只是被镇压,并没有被摧毁。 这让恶谷里面都弥漫着一股瘴气,这种瘴气能侵蚀灵识,意志力不坚定的,甚至能控制神志。 盛一南跟初晗修的是正道之气,自然跟瘴气相冲。 初晗是天族继承人,身上的灵气能与历代天族帝王下的封印相通,稍微费一点功夫,还是能破结界的。 噩梦就是从这里开始。 盛一南吸入瘴气,幻识被控制,发狂时抽出披荆,斩断了一岛内的天锁,将一位上古凶恶放了出来。 披荆是三品灵器,初晗根本就压不住,还得对付凶恶,最后受了重伤,不省人事。 盛一南再次醒来时,躺在自己的床上,耳边是嫂嫂的不满声。 “我以前就说过,她迟早会给幻族带来巨大灾难,还真是一语成谶。” “阿南还小,不懂事,不是有心的。” “还小?她已经成年了!就是你们这么纵容她,才会酿成大祸!” “事情已经造成了,我们只能尽量弥补。” “怎么弥补?那头凶恶从恶谷跑出来,杀了上万条人命,将天族继承人弄得差点半残,怎么弥补?我们幻族以命抵命吗?” 盛君墨没吭声。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怎么替她顶罪?没用的,据我们放在天族那边的探子说,天帝天后勃然大怒,想要弄死她以平众怒,”盛君墨刚启唇,又被抢话,“这次,她犯了大错,我们救不了,阿爹阿娘也救不了她,你想出头也于事无补。” 盛一南不敢动,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极力的克制着颤动的双肩。 这次,她真的犯了大错,阿爹阿娘他们肯定要被她气死。 嫂嫂也只会更加恨她。 而她,可能要英年早逝。 盛君墨长相随父,风度翩翩,温婉如玉,昔日挺直的脊背,有一瞬间垮了些弧度,好久才最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更是幻族捧在掌心里的娇娇公主。 室内有笃定的脚步声,继而是凌乱稍轻的脚步声。 盛一南猜测,是嫂嫂在追哥哥。 “你想干什么?” “我去一趟天族。” “你去?犯错的是她不是你,你凭什么去?她是你唯一的妹妹,那我是你什么?”说着说着,苏姝的声音就哽咽变调了,“那千俞呢?他才刚满百日,就要承受没爹的苦?” “就算是阿爹阿娘去,也救不了她,”苏姝瞥了眼床上躺着的人,用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泪,“背对着盛君墨,“如果你去了,那我就带着千俞走,我们从此以后,不再是夫妻。”

279 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能让她死

她永远都忘不了,苏姝离开前对她说的话。 “怎么不死在恶谷呢?” 很轻的声音,盛一南却能听出话里的恨意,为难,绝望,还有一种她不确定的情愫。 盛一南垂在身侧的手指,渐渐缩紧,紧得手背青筋凸起。 她能理解苏姝。 门关上的一瞬间,她睁开双眸。 里面一派冷静,只是少了些灵动,像是一口枯井。 门外有人守着,盛一南念了个诀溜出去。 她先来到幻王幻后的寝殿。 自懂事以来,盛一南第一次听见幻王幻后在吵架,第一次听见幻王在哭。 没错,她阿爹在哭泣。 盛君墨曾经告诉过她,幻王只哭过三次。 第一次是幻后答应嫁他;第二次是幻后生投胎;第三次是盛一南出生。 幻族的政务,都是由偏飒气有格局气魄的幻后管理,幻王是那种属于好运萌爹的性格,性格偏软,也不太喜爱朝政。 现在,幻王第二次为她哭。 “现在天帝要阿南,如果三天内不交人,众神将会降罪于整个幻族。” “可阿南这次要是去了天族,就回不来了。” “我知,”幻后吸了吸发酸的鼻头,“她犯了错,只能由她承受代价,我们不能用整个幻族做赌注,我们错了,我们就得认。” 后面幻王还说了些话,盛一南脑子发懵,根本听不清。 她捂了捂胸口,感觉心脏像被带刺的绳子捆了起来,疼得不行。 力气有一刹那被抽空,她后退趔趄了一下,一安用尾巴顶在台阶上,盛一南才没后仰摔跤。 门外有动静,幻后心底一惊,出来看,只见一只灵蛇从花坛里爬过。 她折回房内。 盛一南提着裙摆,乘一安追上了盛君墨。 “哥!” “阿南,你醒了?后背的伤还疼不疼?外面风大,别感染了风寒。” 他们就这样,不管出多大的事情,他们第一反应都是她有没有受伤,疼不疼。 天塌下来,他们都顶着,可这次没用了。 她不能害了他们,更不能成为幻族的千古罪人。 盛一南摇了摇头,眼眶里起了红色的血丝,“哥,你回去吧,我待会就去天族。” 盛君墨眼神复杂,“胡闹,事情还没定论,你别乱走动。” “我都知道了,你也不用想着瞒着我,”盛一南环着他的胳膊,抱了他一下,交代后事,“哥,你好好照顾阿爹阿娘,以后带领幻族崛起于大地之上,开辟新的篇章,立不败之位。” “你别乱想……” 盛一南跟一安前后夹击,将盛君墨弄晕。 盛一南扶着他放在一安的后背,“一安,带他回去,守着他,别让他出来。” 一安转了转水汪汪的大眼,用粉色的犄角拱了拱盛一南的掌心。 “我没事,”盛一南摸了摸它的脑袋,“不怕,送我哥回去,你也不要来找我。” 一安驮着不省人事的盛君墨,百米一回头。 它不会说话,可是,它都知道。 水灵清澈的瞳仁里,倒映着盛一南的笑容,她在朝自己招手。 就在她要进入天族结界时,又被幻王强制性捆回去。 幻族,政务殿内。 幻后坐在高堂之前,幻王坐在旁边。 “一人做事一人当,阿爹阿娘,你们不用管我——” “啪!” 一道雷厉的掌风从盛一南左脸上甩过,将她头上的步摇都打掉了。 白皙漂亮的脸上,瞬间印了几道纤细的红印子。 盛一南捂着左脸,视线盯着华丽的地毯,上面绘着古图,似嘲非讽。 “你打她做什么?”幻王起得着急,将椅子都带翻了,攥着幻后的手。 “我这还是轻的,要是被抓去天族,那刑罚要比这个严重千万倍!”幻后甩开幻王的手,甩袖往高堂座位走,“我应该早点打她。” 以前总想着,她是幻族的小公主,就算捅破天,自然有他们修补。 如果多加约束她,会不会就没有今天的局面了? 可那恶谷是什么地方?那是仙班长老们都不敢轻易靠近的地方。 盛一南倒好,破了结界不说,打伤初晗,还将千古凶恶放出来。 那可是上万条活生生的人命。 盛一南这次去天族,绝对没有机会活着回来,可她不将人交上去,那她能眼睁睁看着幻族子民们受惩? 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是一名母亲,也是幻族的幻后,她有义务保护家人,更加有义务保护族人。 盛一南眼里有血丝,连眼角都被逼红,胸膛剧烈起伏。 她跪在地上,背脊挺直。 “我犯了大错,愿意接受惩罚,哪怕是死,只要不连累幻族,只不过,”她想到什么,眼眶发酸,“女儿不孝,这几百年来,让您们操了不少心,以后,以后也不能常伴您们膝下……你们也不要伤心。” 她朝高堂磕头。 地板又冷又硬,每磕一下,地板就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幻王幻后也没制止,由着她磕头。 很快,妖娆带着铁锈腥味的血从她额头沁出。 她仿佛不知疼痛般,忏悔地磕头,磕头又磕头…… 幻王幻后将她锁在幻族。 盛一南被关着,也打听到一些事情。 为了她,幻后亲自去天族,跪求天帝再宽限一个月。 得知犯了大错,她没有哭;得知自己要被处死平民愤,她也没哭;听到她那母亲为她折断傲骨下跪一事,潸然泪下。 她的阿娘,是傲骨齐天的一族之母呀。 那时,天帝是三千界的领头,为了体现宽宏典范和人道主义,自然是松了口。 只是延缓一个月要幻族小公主的姓名罢了。 盛一南被关在家里的时候,初晗还来探望她了。 初晗很虚弱,唇色苍白,声音哽咽,“都怪我,要不是我诱导你去恶谷,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脚长在我身上,我不去你也不能逼我去,你不用自责,你的伤怎么样了?” 披荆是三品灵器,打在身上,那可不是挠痒。 初晗踟蹰了一会,“修养两三年就好,我一醒来后就得知你要受惩,在父王面前跪求了一天一夜,我没用,保护不了你……” “这是我的命,我不怨谁,只是……” “只是什么?” 盛一南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膝盖。 再过一个月,她就要死了,她眼神泻出不舍和痛苦,“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何玄白了。” “他下凡历练了,我去帮你找。” 初晗说完,掉头就往外面走。 盛一南没挽留,她的确,真的真的很想见他。 想要告诉他,她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他。 也真的,很对不起他,不能嫁给他了。

280 竟不知一张张嘴如此欠打

在幻族闭门思过的日子里,盛一南发现自己怀孕了。 弹指一个月,她被押往天族大牢。 这段时间,一直都没见着何玄白。 初晗没找到人,极为自责。 有的人需要几十年或者一生去长大,有的人可能在一瞬间长大。 盛一南没有反抗,她乖乖地蹲在湿冷的大牢里。 大牢设有压制灵力的屏障,盛一南的幻力大为削弱,白天夜晚都冷。 她有罪,具体刑罚的时间还没定下来。 她本来就怕冷,在天牢里,身体得忍受寒冰酷刑,身体更是不好。 她在天族大牢住了四天,幻王获批来探望她,殷殷叮嘱,“阿南,你要时刻谨记,人有逆天之时,天无绝人之路。” 她都快要死了,哪里还有什么“路”,可她从未让阿爹阿娘省心过,阿爹最后一次叮嘱,她再也不能忤逆了。 “我知道,”盛一南凝视着面前的男人,短短一个多月,她疏郎如玉的阿爹,头上冒出不少的白发。 想到家里最疼她的便是这位父亲,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就惦记着她,她跟魔族少君偷偷交往,他也是第一个支持……父亲的种种好,让她鼻头一酸,“阿爹……” 幻王摸了摸她的头顶,“我在,阿南不怕。” 他从兜里摸出一个桃子,桃子比盛一南的拳头还大,饱满莹盈,白里透红,上面有一层短短的白色绒毛。 “这是你最爱吃的桃子,阿爹来时摘的,你吃了它。” 盛一南指尖发颤,吃桃子时,味如爵蜡。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吃桃子。 大牢里面关押的都是有罪之人,伙食自然很差。 初晗使了些法子,让人单独给盛一南送好一些的伙食。 那是盛一南几百年来,吃桃子吃得索然无味。 如果她反抗,那幻族将被其他大族围攻敌对,千军万马,幻族就是有通天本事,也插翅难逃; 如果不反抗,那她跟肚子里的孩子都得死。 权衡利弊,她只能选择牺牲最小的那个——她死。 她舍不得也对不起孩子,更加对不起何玄白,他肯定会很心痛。 她的世界都是黑的,没有出路,更加没有前方。 怀孕的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她第二次哭,是幻王幻后要逆天族行事,将她从大牢里救出来,欲杀天帝天后,没成功被反杀。 初晗告诉她的。 “事情到这个田地,你我就是敌人了。” 初晗站在大牢外面,居高临下望着她,眼里都是睥睨和冷漠。 短短几日没见,一个人就能如此大变样。 的确,现在,初晗的父母就是她的杀父杀母仇人,她们再也无法继续当朋友。 那段日子,不仅仅是盛一南的噩梦,也是整个幻族和灵蛇的噩梦。 一安带着其他灵蛇闯入大牢,想要带盛一南走。 可她怎么能走?怎么敢走? 幻王跟幻后死后的,幻族跟天族交战,幻族大败。 她所犯的错误成为导火线,导致整个幻族团灭。 她终究成了幻族的千古罪人。 灵蛇一族因为跟她结下契约,被其他族所不屑排挤,日子如履薄冰。 她再没资格活着。 当日,她的判决也下达下来——投挫灰崖。 她主动跳了下去。 跳挫灰崖,那是灰飞烟灭,永无转身投胎与重生机会。 本以为,到死都不会再见到那位令她一见就笑得少年郎。 在她坠入挫灰崖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挫灰崖下的风很大,刮得她衣袂飘飘,眼睛都睁不开。 可她还是看清了那有些模糊的轮廓。 他在喊她的小名。 嗓音像是被砂砾磨挲过,又哑又痛。 “阿南……” 她伸手,缓慢又坚定地拨开他的手指,一根又一根。 每拨开一根手指,她就道一声歉。 以前交往时,她曾说,她最讨厌的就是“对不起”这三个字,很没有用,可现在,她除了对不起,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句话了。 在她脱离他掌控之际,何玄白没有丝毫的迟缓,掉头就飞往锁灵殿。 围观的仙家子弟,同仇敌忾,看盛一南跳入挫灰崖,都松了口气,拍手称好。 “虽然可惜,但一条命抵上万条人命,也算是个交代。” “可惜了,曾经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小公主。” “敢跟天族作对叫板,这后果,啧啧,这三千世界,从此再无幻族。” “听说幻族小公主跟魔族少君相好,这小公主没了,少君会不会报仇?” “你看刚才,小公主一落崖,少君跑得比谁都快,这感情有多深?” “也是,魔族强势独立,也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小的幻族公主,跟整个天族作对。” “哎,你们看,是不是有几条灵蛇跟着跳挫灰崖了?” “是啊,愚衷,跳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他们纷纷准备离开时,何玄白又折了回来,一身狼狈,嘴角、脖子、手腕等,都有兽类的撕咬,可气场依旧不减。 他手里多了一个盒子。 他打开盒子的那一刹,周围的人都懵了。 让他们更懵的是,魔族少君将那千生结,扔下了挫灰崖。 那千生结可是天族的禁物,被天族神兽镇守。 何玄白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这下凡历练,法力又涨了? 还没等他们声讨,何玄白昔日冷淡的眼眸,此刻阴鸷沉沉,薄唇紧抿成线。 千生结到底有没有用,也没有先例,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这是唯一的选择。 等了许久,挫灰崖里都没有回应。 他一颗心也跌倒了冰谷。 那时的他,连盛一南怀孕了,都不知道。 何玄白覆手一变,手里多了一条长鞭。 长鞭上面萦绕着黑色的流光。 渐渐地,他眼里积酝着猩红,逡巡四周一圈,“相处多年,竟不知一张张嘴,如此欠打。” 语毕,他扬手开甩。 长鞭随着意念变长变短,灵活伸缩,精准地甩在周围仙家子弟的嘴上。 血珠四溅,腥味蔓延。 全场只剩下痛苦的尖叫咒骂声。 脑子还在线的人自然知道,何玄白这是在怪他们多舌,说了幻族小公主的闲话。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魔族少君发飙。 要命。 一个个吃了打,只能咬牙吞下去。 何玄白打伤了上百名仙家子弟,还硬闯锁灵殿盗取千生结,杀了一只天族镇守神兽,死不认错,被罚承受万世天道惩罚。 每承受一次天道惩罚,惩罚便加深一分。 可他从不悔。 之后的三千年轮回,都是希望能将盛一南找回来,前提是千生结保住了盛一南的魂魄。 期间,抱着那缥缈的期望,修幻了好几百年。 “阿南,阿南?醒醒。” 何玄白轻轻拍着盛一南的脸,见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指甲紧紧扣着掌心肉,掌心沁出鲜血,散发出血腥味。 他用力掰开她的手,盛一南反手拽住他的手,指甲扣入他手部。 男人轻轻蹙了下眉。 盛一南额头和脖子沁出一层厚厚的冷汗,冷汗凝结成水珠滚落。 她被唤醒,陡然清醒,像是受惊的兔子,松开何玄白的手。 “我是不是又弄伤你了?” 她小心打量何玄白的手,却不敢接触他。 “我没事,别担心,那是你的血。” 盛一南这才察觉到掌心被扣烂,上面血肉模糊。 这一年来,她老是在做梦。 她不知道是魂牵梦萦,还是千生结里的恶灵干预。 她怕伤到何玄白,等何玄白给她包扎好伤口,就抱着枕头出去。 “我们分房睡。” 她态度很坚定,不容许何玄白忤逆。 盛一南被惊扰,根本就睡不着。 在凌晨三点多,隐隐有了些困意,一阖眼又进入了另外一个梦境。 竟然是千生结里的恶灵梦境。 对方直接开门见山,“我想要天族天帝之位,帮我。” “我凭什么要帮你?别说你现在在我身体里,我能控制你。” 天帝退位后,自然是初晗继承天帝之位。 初晗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不能将幻族团灭都归咎在初晗身上。 “你只是现在能控制我而已,要是我们恶灵们团结一致,我们一起暴毙就好。” 盛一南冷着脸,不啃声。 恶灵笑得不怀好意,循循善诱,“帮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题外话------ s:三千年前的事情,前面很多章节也有断断续续讲过,连在一起就完整了,写过的我就不写了哈

281 我很难受如果不是我的错……

何玄白在门口敲门,轻轻喊了两声盛一南的小名。 里面没有回应,何玄白估计里面的人睡着了,又折回主卧。 盛一南不在身侧,他的睡眠并不好,天际泛起鱼肚白,淡金色的光芒从天际泻出,照亮大地。 今年的冬天走得快,连续几日放晴,天气特别暖。 天还没亮,村里就有了小孩子玩鞭炮的嬉戏打闹声,妇女聚在一起说话的笑声。 盛一南醒来,昨晚出了汗,汗液干了后有股淡淡的味,她从衣柜翻出新的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 热雾氤氲,盛一南脑子腾出跟恶灵的对话。 “我做的错事,都堂堂正正地摆了出来,没有见不得光的。” 不管什么秘密,都威胁不了她。 恶灵坐在一颗粗壮树根下,左脚踩在树根上,吊儿郎当的模样,闻言嗤笑一声,“你没有见不得光的秘密,不代表别人没有,你不背叛朋友,不代表朋友不会背叛你。” 盛一南太阳穴挑跳起,她掀眸,目光渐渐变得犀利,“你什么意思?” “想要知道,你得帮我得到天帝的王座。” 盛一南抿唇,心里腾起了一股不安。 恶灵最擅长蛊惑灵心,她要不要相信? 恶灵似乎看出了她的踟蹰,继续抛出诱惑,“当初你在书店灭权蓉时,灯盏里释放出来的兽奴说的话,你没怀疑?” “什么话?” 看盛一南面露疑惑,恶灵猜测当时它在觉醒,盛一南的幻识可能没存储那段记忆,或者记忆模糊。 “女帝很想你。” 第一次品这话,盛一南觉得没问题,她当时在天族学习,跟初晗关系最好,初晗想念她,也是正常,可兽奴是初晗麾下的,一边攻击她一边说着想念。 盛一南身上的毛细血管在舒展,汗毛倒立。 “你丈夫每隔几个月就要忍受惩罚,一次比一次严重,你也能冷眼旁观?” “这个惩罚怎么破?” 她当初跳挫灰崖时,才几百岁,很多事情都不太明白。 这段日子也在琢磨惩罚一事。 恶灵被禁锢在锁灵殿内,无法提升法力,但锁灵殿锁不住它耳听八方,知道的旁门左道消息自然多。 “既然叫天道惩罚,破了那天道,这惩罚自然就会消散。” 那可不单单是跟天族作对。 天族后面还有很多拥护者。 可是,如果当年她没将恶谷的恶兽放出来,天帝也不会惩罚她,幻族与何玄白也不会被她连累。 这一切,都是她犯下的错。 “我有什么资格去破天道?你也太高估我了,我只是一个不成器的,怎么能跟天族作对?” 恶灵单手托腮,笑得意味深长。 如果真的是不成器的,它早就自如掌控盛一南的身体了,更加不会费口舌讲这么多话。 “你没发现,你家里养的那条灵蛇快死了?” “你嘴上积点德,再乱诅咒,我要你好看。” 小祖宗发起飙来,那可不是小事。 “我也没说快死了,你应该有感觉,有外物在借用它的力量,它在凡间都护不住自己,你说,在凡间之外的灵蛇,会不会更惨?” “你……” 盛一南还想问些话,恶灵已经消失不见了。 花洒喷出热水,浴室氤氲着热雾,朦胧了整个世界。 盛一南此刻脑子里闪现出很多画面。 阿爹、阿娘、哥哥嫂嫂、一安,幻族的秀丽风景……这些画面像是旧时的倒带影片。 她揪了揪头发,不小心碰到花洒开关。 开关调到最大,滚烫的热水洒出,将她右肩烫红了一片。 “嘶……” 盛一南关了花洒,从浴室里出来。 何玄白坐在床沿,他手里拿着一根逗猫棒,被逗的对象是暴富。 暴富软趴趴的,精神不大好,被逗多了才抬起头拱一拱逗猫棒。 盛一南从浴室里出来,发尖还滴着水。 何玄白用吹风机给她吹了一下头发,算是半干。 盛一南将暴富抱起来,暴富甩了甩尾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盛一南眼睛有些肿,昨晚没睡好,起床喝了些水,“我昨晚做了个噩梦。” 何玄白看今日天气不错,拉着她的手去了外面的院子。 盛一南喜欢吃桃子,前些年,子孙们在院子里种了桃树。 今年下了瑞雪,估计长大的桃树今年会结果。 盛一南坐在编织的竹椅上,轻轻摇着,淡金色的阳光镀在她脸上,显得贤雅。 何玄白白说,所有的噩梦,被太阳一照,都将化为吉祥。 盛一南不傻,被恶灵这么点拨一下,她发现很多事情都不对劲。 初晗不对劲;幻王幻后不对劲;以她幻族小公主几百年的修炼身份,理应没资格关在那种级别的天牢…… 阿爹阿娘做事向来讲究顾全大局,早先就决定舍她保幻族,不可能临时变卦,她被锁在天牢里,突然就传来阿爹阿娘叛逆且谋杀天帝天后的事情,以她对父母的了解,他们不会如此莽撞行事。 这些消息全都是天族公布出来的,也不知真假。 天族更是着急,短短几日就将幻族团灭,像是……在掩盖什么秘密。 “玄白。” “嗯?”何玄白坐在她旁边,看她有事要说,将上半身往她身边靠,“怎么了?” “幻族没了之后,幻族的地盘给谁用,用来干什么?” 何玄白知道盛一南上心了,“阿南,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算了,我们有孩子,往前看。” 说他怂也好,说他谨小细微也行,以前的事情,他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人就是这样,软肋是铠甲,铠甲亦是软肋。 “你要是骗我,你要是敢骗我,”她突然坐起来,背脊挺直,跟何玄白对视,双目坚定且认真,后面的话,她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何玄白反手握着她的掌心,没有丝毫的犹豫,“除了修炼残灵的事情,其他我都没骗你。” 盛一南悬在嗓子眼的心微微下落,但还是有心事。 “这些年,我很难受,”盛一南将脑袋枕在椅子上,望着浩渺的天空,双眼有些放空,“你说,如果,如果不是我的错……” ------题外话------ s:我家里有点事,很严重,今天才抽空更新,抱歉,祝宝宝们新年快乐,牛年大吉~~~~~

282 唯一一个肆无忌惮偏袒的人

阳光明媚,细小的尘土在半空中跳跃。 何玄白微微垂下睫毛,阳光镀在上面,睫毛更显浓黑,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条线。 他凝视着盛一南的手,皙白纤长,没有一点疤痕。 可他却记得,当年她跳挫灰崖时,满手都是伤痕,无处不是鲜血。 他怕她受伤,可他知道,如果不直面处理这件事,这件事可能会成为她的心病。 “等过完年再处理……阿南,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盛一南是他唯一一个肆无忌惮偏袒的人。 盛一南从椅子上起身,抬手圈着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锁骨处,“谢谢你们。” 其实,她运气一直不差。 有个疼她宠她的家,还有爱她的丈夫,还有尊敬爱护她的子孙们。 何玄白叹了口气,摸了摸她脑袋。 辛居上拎着包包出来,不小心看到外面的歪腻画面,急着退回去,没成想会撞到盛广思。 少年的胸膛坚硬如墙,她猝不及防,整个人往身后仰。 姑娘身段柔软如柳叶,弯到了不可思议的弧度。 盛广思纹丝不动,亲眼看见辛居上双手撑在地面上,面朝天花板。 “嗷,我的腰——” 辛居上身体柔韧性虽好,可这没有任何热身的剧烈运动,疼得她不敢动,声音都带了哭腔。 “盛广思你还傻站着干什么?拉我起来,我疼……” 盛广思像是被人解了封印,托着她站起来。 辛居上疼得眼眶起了雾,貌似闪了腰,惊动了全家。 孔芳华训了盛广思几句,“女朋友摔了也不知道扶着,你长这么高大个有什么用?” “不是我推的。” “你还有理了?当务之急是送居上去医院。” 盛广思闭嘴,扶着辛居上出门。 “居上能走吗?要是不能走,广思你抱着去。” “别碰,别碰,痛。” 辛居上根本就不敢动,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疼的,唇齿都在发抖。 咸蛋村村长的孙子盛方晨是医生,可他今年在医院值班没回来,盛广思只能带她去镇上看腰。 医院给辛居上照了个片子,没伤及筋骨,不严重。 盛广思一副“我就猜到是这样”的表情,但他什么也没说。 在这位长公主面前,他就像是打工的,说不得,惹火了还得他供着。 辛居上一听医生说没事,瞬间觉得腰部痛意退了一半,比打针吃药还管用。 “你干什么闪了腰?” 辛居上眼神有点飘忽,当时所见的画面有点难以启齿,“我没干什么。” 盛广思凝视着她,眼神很淡却犀利,想了想,他还是开口,“你别惦记着我家小祖宗,她有我家祖宗爷,你死了挖墙脚的那条心。” 挖,挖墙脚?是她想的那种意思? 辛居上整个人懵逼,过了好一会,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目露骄横,“你哪里看出我喜欢女人?” 盛广思那判断也是有依据的,平日里,辛居上没少夸他家小祖宗的颜值与才华,偶尔夸夸还可以算是欣赏,可次数频繁,那不是喜欢是什么? “这种话少给我乱说,不然撕了你的嘴。” 辛居上故作凶态,露出洁白的小虎牙,弱化了那凶态。 看了眼医院墙壁上挂着的时钟,“现在还早,陪我去逛逛街。” “乡里比不上大城市,明天就过年,家家户户都关门回家过年。” 盛广思话里话外都透着拒绝,辛居上可不管,“来医院时,你没看见街道两侧都是开张的店铺?” 最后,盛广思还是跟着去了。 辛居上逛的都是包包店。 乡镇消费水平没法跟京城比,有很多廉价的赝品,但也有一些独特的手工编织包。 辛居上第一次在异国过年,心情很快就被琳琅满目的包包治愈了。 长公主对包包的观念就是:我来到,我征服。 喜欢的,就必须拥有,谁让她有钱? 乡镇的年味浓,过年前后就有村镇开始舞狮,敲锣打鼓特别热闹。 辛居上还是第一次见,看那舞狮憨态可掬,围观的人也磕瓜笑谈,说待会舞玩狮,摸狮子的脑袋,来年都有好兆头。 辛居上抬脚往里面挤,却被盛广思扣住了手腕,“包包也买了,回去。” “我去摸一下狮子头,沾沾喜气。” “有什么好沾的?人多也不安全。” 自打辛居上来咸蛋村,联盟长时不时就打电话过来,让他保护好辛居上。 辛居上可是l国财阀长公主,身上有财阀家族的继承权,那财富可媲美一国财库,生命安全自然得谨慎。 盛广思不敢大意。 “没事,这里没人认得我,”辛居上伸出手指去掰他的手,“再说了,你不是在我身边吗?我摸完就回来。” 舞狮已经跳完了舞,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蜂拥而上,争着摸舞狮的脑袋,辛居上加快了速度。 姑娘指尖微凉,又软又滑。 盛广思被她捻过的手指有点麻,最终还是松了手,“摸完就回去。” “知道,你都说了几百遍。” 辛居上有些不耐烦,转身往人群里挤,披肩的长发甩了盛广思一脸,拍得他脖子后缩了一下。 往日里,辛居上出门都是让盛广思给她背包包,今天买的东西有点多,她就自己背包了。 她今日背了一个浅紫色的包包,包包上面镶嵌着碎钻,一看就知道很昂贵。 她个子高挑,身形倩丽,在扎堆的人群里也很好认。 盛广思不爱人多的地方,没有跟进去。 辛居上摸完舞狮的脑袋,心满意足回来,反手拉着盛广思的手。 盛广思抽都抽不回来,“做什么?” “我将沾的福气传点给你。” 盛广思睫毛颤了颤,垂眸凝视着她的手。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这种的话。 他有些不自在,想抽回手,可姑娘一脸真诚,他要是拒绝也显得不知好歹,僵硬地说了句谢谢。 两人回咸蛋村,辛居上总觉得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又想不起来,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她才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停车!我包包不见了,盛广思我包包不见了!!!!” 盛广思心悸,车子停在路边。 这尖锐着急的嗓门,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抢了她的包。 辛居上扯了扯肩上挂着的那根链条,“我包包被人剪断了,这是我去年下半年新买的包包,才背了一次,就被毁了,我要报警……” “现在警察局都放假了。” 辛居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越说越伤心,越想越难过,想着想着竟然掉起了眼泪。 闪了腰她都没哭,包包就是她的命根子。 盛广思根本就不明白包包对于女孩子有多么重要。 “再买个新的。” “不一样,那是孤品。” “那就再重新做个一模一样的。” “就要以前的!我不管,活要见包死要见灰,我要找回来,借你手机用一下。” 盛广思多少还是听过,以前在l国时,辛居上野外露营掉了耳钉,辛家喊了上百个保镖帮忙找。 他一个头两个大,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你叫人也赶不过来。” 辛居上掉眼泪没哭出声,红唇轻微颤动,惹人生怜,盛广思却莫名觉得烦躁,没给她手机,开车折回去。 “找回的机率不大,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他打了个反向盘,十指修长白皙,苍劲漂亮。 辛居上摸了摸眼泪,侧头看了眼芝兰玉树的少年,五官精致且深邃,眉宇收敛着沉稳。 焦躁的心情莫名被安抚了些。 原先舞狮的地方窄小,车子过不去,盛广思下车前叮嘱,“你就在车上,别下来,车门反锁。” “嗯嗯。”长公主现在很乖,点头如捣蒜,双手放在大腿上,不放心地强调,“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那个包包。” 哪怕被割断了,她也想要找回来收藏着。 等盛广思颔首离开后,她将偷包的人骂了几百遍。 盛广思找了一个多钟,才将包包找回来,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偷的。 包里有钱有手机,男人大丰收,走路都特别拽,还打电话说抢了这个包,今年可以过个富足的年。 盛广思看见他就火大,将包包抢回来前,还将对方往死里揍了一顿。 狗东西,浪费了他这么多时间。 看见盛广思拿着包包回来的那一刻,辛居上眼睛都亮了,一时激动,抱着盛广思。 “真的是我的包包……谢谢你,盛广思谢谢你。” 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很少感谢别人。 姑娘发育得很好,身材婀娜有致,女性特有的身材结构压在胸膛前面,莫名地柔软。 刹那间,盛广思感觉接触的地方滚烫起来。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携裹着空气钻入他的胸肺,干扰着他的大脑。 几乎是死机,浑身僵硬,好半天才回过神,推开她。 姑娘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上,开心完之后就是伤心,想着要找谁修复这个包包,能修复几成…… 这个社会,除了光的传播速度最快,其次就是八卦。 下午辛居上跟盛广思回到咸蛋村,村里就传出这种风声。 “听说没?盛家老三的儿子,跟外地女友,将腰都整坏了。” “谁的腰闪了?现在的小年轻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动不动就能折腾出这种毛病。” “是真的?没羞没臊的。” “哎,现在都是新时代了,人家这小两口是感情浓,盛地家儿子长开了贼俊,那外地女友也长得美,像是电视剧里走出一国公主。” 而当事人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清誉就这么没了。 (

283 祝宝宝们也新年快乐~

在除夕当天,盛地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大年三十的晚餐。 咸蛋村过年那天,都会宰杀肥猪。 今年找回了大房一家,盛家上上下下都洋溢着欢乐喜庆。 盛一南跟何玄白在楼上的房间里包红包。 何玄白包红包的动作特别熟稔,不出半个钟,就包好了两批红包。 一份是给子孙们;一份是给村里的小孩,媳妇说了,碰见孩子就给,新年图个开心喜庆。 大年三十要准备很多才,子孙们都在厨房里忙活着。 盛一南与何玄白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刷刷手机。 盛一南对着一盆花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陆续有人点赞并祝她新年快乐。 盛惊鸿在厨房里洗碗,将纱卡从国外带回来陶瓷碟打碎了,被骂了几句顺带被轰了出来。 盛山荇折了好几袋蔬菜,从厨房出来。 他邀盛广思打游戏,盛广思拒绝了他。 “为什么?” 盛广思起身去上洗手间,“你手指上有香菜味。” 盛山荇闻了闻指甲,何止有香菜味,还有菜花、香葱、包心菜、荷兰豆等的味道。 他掏出手机,阎甜甜给他发了新年祝福与红包。 他收了红包,发了个更大的红包过去。 阎甜甜也带着阎母回了水仙村过年。 盛山荇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每年的一句“平安喜乐”,也能暖她四季,足矣。 她敲字:【总是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我。】 盛山荇一看这话就紧张了:【谁?我现在过去你家。】 阎甜甜:【我是说感觉,有点害怕。】 盛山荇:【你力气大,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一拳过去,对方可能要住院。】 阎甜甜发了个中老年人的微笑eoji表情。 满屏充斥着一股“我要男友有何用”的悔恨。 盛山荇一看这阴阳怪气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女生真的是奇怪的生物,明明他说的都是大实话,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盛山荇补救:【我现在过去你家看看?】 阎甜甜:【我只是感觉,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可能压力大,没事,你在家好好过年。】 盛山荇哦了声:【那我打游戏去了。】 阎甜甜:【……】 盛山荇打游戏前刷了一下朋友圈。 每到过年时期,朋友圈都变成了许愿圈,一个接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管ta的文案写得多感人,盛山荇面无表情,快速翻动,很快锁定他家小祖宗发的朋友圈。 难得啊。 小祖宗:后面还配了一张发财树盆栽的照片。 盛山荇:【……】 迟疑了一秒,他截了一个屏发到“小祖宗应援家族群”里,并发出灵魂拷问:【小祖宗,这发财树不是你网购的,还是昨天拿回来的快递?】 看到群聊消息的小祖宗:【……】 盛姣姣为这个弟捻了一把汗,这傻孩子懂不懂什么叫做看破不说破,那可是小祖宗的逆鳞。 很快,她的想法得到证实。 小祖宗应援家族群里显示:【群主“祖宗爷”已将“山荇”踢出群聊。】 祖宗爷还私信盛山荇:【今年红包金额减半。】 盛山荇:【……我可以道歉。】 莫得机会! 今年的红包设计有何玄白的参与,吃年夜饭后发红包,他还假装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相处多年,子孙们个个都是人精,祖宗爷喜欢听啥话就挑什么话说。 (

284 入赘我盛家你愿不愿意

昔日每至天黑,咸蛋村会渐渐安静下来。 除夕夜里,家家户户里外灯火通明,陆陆续续有烟花炸开的声响。 各色烟花在黑夜里绽放,点点星火聚成璀璨花朵。 孩童追逐打闹的清脆笑声伴随着沁雅桃花香飘进室内。 盛平家也买了好几箱的烟花,纱卡指挥盛惊鸿等人将烟花搬到门口的开阔处。 盛姣姣也在平地里,仰头问二楼的盛一南要不要下来点烟花。 盛一南摇头,“你们玩就好。” 何玄白站在她身侧,拉着她的柔荑把玩着。 盛山荇点燃烟花,周遭立马爆出“咻”的声响,烟花冲上天空,以最美的姿势绽放。 盛一南抬头看了下,何玄白伸手放在她双目上,“稍微眯着眼,烟花碎屑正在下落,小心弹入眼睛里。” “那我们回去。” 盛一南打开手机,好多人给她发祝福,群里还有红包,还有很多下属在起哄让她发红包。 盛一南二话不说开始发红包。 她特别大方,随机红包很可观,下属们很满意,领完红包在群里祝盛一南新年快乐。 盛一南礼貌回应,玩了一会,她才想起盛姣姣今年没参加新年晚会。 何玄白解释,“姣姣前几年都参加晚会,今年在家里过年放松一下。” 盛一南颔首表示知道了。 今晚得守岁,盛一南看了下时间,还有一个多钟,“新年不工作,有点无聊。” 盛天他们待会会打麻将,她又不想玩。 “我有娱乐活动可以给你消遣。” “什么?” 何玄白朝盛一南勾了勾食指,转身迈步往卧室里走。 “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盛一南嘀咕了一句,一边跟上男人的脚步。 何玄白坐在床尾处,仰头看着她,眼眸稀释出缱绻,“嫁衣绣好了?” “早就绣好了,”她一直封存得很好,每年都会拿出去晒一下太阳。 “穿上给我瞧瞧好不?” 他都还没见过。 “嫁衣折叠繁琐,等结婚……”盛一南话说到一半,想到这男人终究跟别人不同,话锋一转,“你等一下。” 盛一南去翻衣柜。 嫁衣悬挂在衣柜里面,火红的嫁衣绣着精美吉祥的刺绣,纵然是夜晚也挡不住嫁衣的华美,一针一线都是满满情思。 她去更衣室试穿,许是刚吃完年夜饭不久,还没消化,复古盘丝扣扣不起来。 外面的何玄白期待又激动,久久不见里面的人出来,过去敲门询问情况,“阿南,好了没?” “我扣子扣不上。” “我帮你?” “嗯。” 盛一南没反锁门,何玄白推门而入。 盛一南吸气,“过完年我得减肥了,不然我怕结婚穿不上。” 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要减肥,何玄白给她扣扣子,也不是特别紧,只不过盛一南受不了力才没扣上,扣好扣子,他双手搭在她细腰上,指尖触及皆是柔软美好,“不用减,这样刚刚好。” 他牵着她出来,在灯光明亮的卧室细细打量。 设计时尚、裁剪得当的龙凤褂将姑娘姣好高挑的身材勾勒出来,抬手敛眸之间都流转着高雅矜贵。 这是他何玄白的妻子。 这三千多年来,他以生命豪赌她的存在,赢来相思相守。 何玄白的眼神过于炙热,盛一南被盯得有点不自在,捂了下发烫的脸颊,“看够没?” “怎么看得够?”他轻轻挑眉,俊目流转着邪肆,恨不得明天就娶她昭告天下,将她拉入怀里,“特别特别漂亮。” 他从来不吝啬对她的夸赞。 “我想今晚今晚就洞房。” 男人向来是行动派,一个转身,就将人压在床上。 盛一南推了推他,有些抗拒。 “不乐意?”他动作一顿,在这方面他向来喜欢她的主动热情,很少强求。 “会弄皱嫁衣,”提到这个,她想到以前,细细抚摸衣袖上的一出小褶皱,“我阿爹阿娘在时,怕我嫁人被欺负,他们曾说要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入赘我盛家,将我护在羽翼之下,你愿不愿意?” “愿意,我以前就说过,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室内安静,两人靠得近,何玄白能听见她细微的呼吸声,回答得斩钉截铁。 况且,他俩领证也快五年了,每年过年,盛一南在哪他就在哪,全京城都默认他是入赘了盛家。 他从未解释过。 盛一南圈着他的腰,空气携裹着男性干净清冽的气息,钻入她鼻肺里,令她心安且感动着。 自打她犯错,三千世界内,那些与幻族交好的名望仙族,都避之不及,独独魔族往幻族靠,她都知道,因为魔族的少君挂念着她。 嫁衣由他扣由他解。 摆脱衣物束缚,她的主动令他琥珀色的眼眸渐浓,她的骄哼令他精神亢奋。 因为几句肯定,盛一南整个世界都在摇晃,整个人像是飘在云端上,双腿绵软,踩不到底。 两人没注意床底传来的细碎声响。 福桃今天跑出去玩,不小心被孩童的鞭炮炸到尾巴,虽然没受伤,但漂亮的毛发被烧卷了,它有了心里阴影,一吃完晚饭就钻到盛一南卧室的床底下。 本来睡得正香,床上就摇就吵,忍了许久都没消停的意思,它悄悄从床底下爬出来,往门外的地方走。 它聪明,平日在三秋园时,何玄白嫌弃它时老是关着它,它已经学会用前爪开门。 但今日的门被反锁了,它捣鼓了一会都开不了,无奈之下又折回卧室,找了个离床远的地方窝着。 翌日,光线透过窗纱,洒在床边的地毯上。 偶尔微风袭来,吹散室内的旖旎气息。 盛一南在睡梦中感到一双作乱的手,她被弄醒,有些不满地摁住那双手,“干嘛?” 只要一干坏事,她早上起来嗓音就会有些沙哑,像是在朦胧细雨的泛湿春季里煲红豆粥,甜而不腻。 “我量一下尺寸,到时候你娶我,还得再准备两套嫁衣。” “嗯?” “在凡界待久了忘了习俗?”何玄白以手作梳,给她捋了捋有些乱的秀发,声音带笑,“你这里已经有一套红色凤冠霞帔,还得准备一套玄色婚服和白色婚服。” 他们不是同一族人,结婚需三天,总共需要三套婚服。 第一天着白色婚服,祭拜天地山河,祝盛世长安。 第二天着玄色婚服,跪拜两族高堂老祖,愿宗族相传。 第三天着凤冠霞帔,在凡界贩卖人间烟火,庆相爱绵长。

285 我根本不给其他女人转账

“你倒是很懂这些规矩。” 何玄白自然能听出媳妇口吻里的夸赞,他莫名有些嘚瑟,轻轻拧了拧她的脸蛋,胶原蛋白弹滑,有些爱不释手。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懂,只清楚个大概流程。” 那时年少,总以为会一直在一起,想着以后就会知道,后来等到她挫灰崖,没了,他才幡然醒悟,以后太过遥远,要争朝与夕,想要的就要及时表达且执行。 盛一南揉了揉发痒的眼睛,她轻哼了一声,“有根睫毛掉眼睛了,帮我弄一下。” 何玄白原本是单手胳膊肘撑床的,听到她的话,坐起来去床头柜找消毒纸巾。 盛一南脑袋枕在他大腿上,右眼被睫毛戳得水光潋滟。 何玄白帮她挑睫毛,盛一南眼珠子转个不停,下意识抓着他的裤角。 何玄白的手很稳,不出三十秒,就将睫毛弄出来。 姑娘躺在他身下,衬衫睡衣滑落,隐隐露出漂亮白皙的锁骨,性感的锁沟周边布着错落的吻痕,平添了几分欲和媚。 他深吸一口气,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床上的人迅捷坐了起来,趁他不备之际摁住他的双肩。 何玄白喜欢她在他面前的调皮劲,凝视着她静观其变。 盛一南也没干什么,就是春节期间想赖一会床,又想跟玩玩情调,圈着他的脖颈,亲密无间,看他喉结微动,她抬手轻轻摁着,“你喉结很漂亮。” 温暖柔软的指尖相触,像是一颗子弹投入平静的湖面,炸起万千浪花。 他一把扣住她皓腕,呼吸絮乱无比,“别随便摸这里。” 语毕,也不给盛一南解释的机会,将她摁倒在床上,满室的春色被被单包裹。 “唔……你刚才什么意思?” 何玄白用实力行动告诉她,男人的喉结为什么不能随便摸。 摸了,是要负责的。 两人错过了昨晚的守岁,还错了过早餐。 同一时间,楼下。 盛家子孙们正在吃早餐。 作为大名鼎鼎的厨师,盛地有一套绝伦的膳食搭配法则,只要他在家,家里就不愁没好吃的。 还不带重样。 因为厨艺好,其他人沾光,这些年都胖了些。 但盛家基因好,纵然是长胖了些,也不影响颜值。 辛居上昨晚玩了鞭炮,整个人乐呵得不行,逡巡饭桌一圈,没看见盛一南,在桌底上扯了扯盛广思的衣角。 盛广思正在喝粥,将自己的衣角扯回来,看了她一眼,眼神示意让她吃饭别说话。 辛居上偏不,压低声音,“你家小祖宗呢?” 对哦。 盛广思抬头问了遍,“小祖宗跟祖宗爷还没起床?” 孔芳华颔首,刚才她上楼打算叫两人下楼吃饭,但房间内貌似有些奇怪的声音发出,成年人都懂。 “我们先吃,待会热几份早餐备着。” 康雯没反应过来,“生病了?” “不是。” 盛姣姣翘着兰花指在吃蟹粉。 昨晚她吃撑外出散步,碰见几个孩子在广场里放鞭炮。 男孩子与女孩子各玩各的,女孩子手里也有鞭炮,但不敢点火。 盛姣姣被女孩子们喊过去帮忙放鞭炮,盛姣姣就这样子被飞天鼠弹伤了手指。 右手无名指擦伤了,现在贴着一个可爱的创可贴。 她不敢跟孙钰讲,要是孙钰知道,指不定现在就飞来咸蛋村。 作为音乐人,盛姣姣要作词编曲,要弹琴拉琴,公司为她的手个嗓子投了天价的保险,别提多宝贵了。 在京城里,连吃坚果类的东西,孙钰都不舍得她亲自剥。 但在咸蛋村,偶尔还是要帮康雯打扫卫生,去林场帮忙一下。 盛惊鸿想喝牛奶,让盛山荇将面前的罐装牛奶递给他。 盛山荇有些心不在焉,被喊了几次才听见,递过去时,盛惊鸿还没接住,他松了手。 牛奶没盖盖子,倒在桌子上。 饭桌一阵惊呼。 纱卡抽出纸巾擦拭。 盛惊鸿:“有心事?” 盛山荇觉得问题不大,他完全可以解决,摇了摇头。 昨晚他跟阎甜甜视频,两人一起守岁。 阎甜甜在水仙村,站在门外看天空绽放的烟花。 阎甜甜对大年三十的那个红包不满意,“我朋友圈里,人家男朋友送的东西都很有心意,你只会用钱敷衍我。” “天地良心,我根本不给其他女人转账。” 阎甜甜:“……” 虽然有点甜,可是,话已经放出来了,还有收回的理由? “那也不能每年都一样,今年得重新补一份。” 然后,盛山荇就陷入了沉思,到底要送什么礼物才好。 盛惊鸿在国外长大,很少吃c国的早餐,加上他对吃这一块不挑剔,还是第一次见会晃动的包子。 玲珑剔透,胖乎乎的,上面还氤氲着热雾,散发出香浓味道。 他吞了吞唾液,用手提起包子—— “别,那个灌汤包……” 来不及了,盛惊鸿已经咬了一口。 包子流出汤汁,烫得他浑身一哆嗦,整个人从座位上弹起来。 他吐着舌头,疼得眉毛都蹙。 “那个灌汤包得先吸里面的汤。” 盛惊鸿喝了一口凉水,烫麻了舌头,吃什么都没味道。 想了一天一晚,盛山荇想出来了,立马联系阎甜甜:【我想到了,保证这个礼物能让你感动。】 他没说,网上说是“女朋友感动哭了”类型的礼物。 一想到这里,他有些沾沾自喜。 阎甜甜无比激动:【什么礼物?】 盛山荇掌握着主动权,快速将一份电子版法律书籍发给阎甜甜,并附言:【我挑了一整天,挑来挑去差点没看花眼,就我母校战大的这个版本最好,送给你,祝你新年快乐。】 学霸阎甜甜:【……】 她很快乐呢。 今年盛姣姣不在京城过年,蒙今又不再是蒙家的人,独自一人在溪湖园里过年,说一句话都只剩下回音,特别孤寂。 他跟盛姣姣视频时,偶然得知盛姣姣的手被鞭炮弹伤。 “我去咸蛋村看看。” “不用,多大点的事情,我没事,你不用来。” 蒙今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伤口,还想去探望她家人。 “姣姣,我还没去过咸蛋村,再说了,过年应该走访亲朋好友。” 盛姣姣听他的口吻,竟然有点委屈。 很少见他这幅模样,怪可爱的。 她一口答应下来,“好,你明天过来,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男人俊眉舒展开来,舌尖顶了顶后牙槽,“好。” 凭借男人的直觉,蒙今能感受到盛平不喜欢他,只是良好的家教与对盛姣姣的尊重,没有给他难堪。 趁着新春佳节,他得要赶紧讨好未来老丈人,争取早点将盛姣姣娶回家。 蒙今怀着忐忑的心来到咸蛋村……

286 我对你好点以后你也对我闺女好点

大抵全天下的女婿见准岳父岳母都是一个心情,特别忐忑紧张。 蒙今也不例外。 在经过盛姣姣的批准后,他立马订了明日的机票。 搭乘航班六个多小时,他抵达城中心。 机场外面,盛姣姣裹着羊羔绒的外套,看见他的那一刻,杏眼亮晶晶里,小碎步朝他奔赴而去。 蒙今展颜欢笑,朝她张开双臂。 一件浅灰色的外套勾勒出男人修长俊挺的身材,面容清隽,那股矜贵是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 将她揽入怀里的那一瞬间,昨晚的难眠与今日赶航班的疲倦,全部消失殆尽。 “有没有想我?” 周围行人有点多,蒙今一手揽着她细腰,一手拉着行李箱,将她带到旁边,圣洁且快速地亲了亲她额头,认真地告诉她答案。 盛姣姣眼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用脑袋蹭了蹭他温热的胸膛,“昨晚跟你打完电话,我激动了好久,睡不着。” 他何尝不是呢? 以前他觉得女人麻烦,甚至根本就不想结婚。 自打遇见眼前人后,他就想赶紧结婚,将她带回家。 回咸蛋村的路上,盛姣姣排队去买奶茶,回到蒙今身边时,蒙今手里多了一束向日葵。 “送给你。” 蒙今很少买花,盛姣姣接过花,心里填满蜜糖,“怎么想起送我花?” 某男说大实话,“看见了花店,看见人家买,我也就买了。” 盛姣姣就喜欢他这个性格。 向日葵很新鲜,花瓣处在半开的状态,“放家里养几天,会更加漂亮。” 就像他们的爱情,慢慢经营,总会璀璨的。 去咸蛋村的路上,蒙今开始问盛姣姣,“村里人对你家怎么样?” “挺好的。” “那待会进村,我见了人怎么打招呼?我都不认识。” 盛姣姣很少看他这般“弱小无助”,压了压上扬的嘴角,“年老的就喊爷爷奶奶,年长的喊阿姨叔叔,要是实在喊不出口,就可以打招呼问吃饭了没,或者问对方要去干什么。” 咸蛋村里的村民,虽然平日里会有些嫌隙和小吵小闹,但不妨碍整个村里的人在打招呼这方面“相亲相爱”。 向来被人打招呼的蒙今,今日主动打招呼,刚开始还有些难以启齿,一回生二回熟,多碰见几个村里人,这矫情症就没了。 这打招呼的一招很有效,至少在村里碰见的人,都夸赞他,说他嘴甜。 要知道,嘴甜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很高了。 这不,两人抵达盛平家,同行走一段路的是一位拎着篮子的老奶奶。 盛平坐在门口的石头边上,正嗑瓜子呢。 他见了老奶奶,打了声招呼,“这么晚了还要去菜园子?” “对啊,我那小孙子说想要吃我种的卷心菜,我去摘点晚上煮,”老奶奶面色红润,侧头看了眼蒙今,“姣姣交的男朋友?长得俊,也有礼貌,见人就打招呼。” 言语之间溢出赞美,盛平没有否认,嗯了声。 这态度着实出乎蒙今的意料,心底也有些窃喜。 他赶紧迎上去,将准备的礼物双手递上。 盛平接了过来,让他进家里坐。 客厅有何玄白,自己身侧又有盛姣姣,蒙今心里踏实了不少。 挨个喊人。 康雯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用茶水招呼着。 有教养的家庭,不管喜不喜欢,来者便是客,都会以礼相待。 座位一般都有长幼之分,盛平让蒙今坐到自己身侧。 “不用,我坐在这里就行。” 蒙今双手垂放在大腿上,有些无处安放,他也不敢上去。 如果推拒两三个回合,盛平板起脸,沉声命令,“坐上来。” 蒙今只得上去。 盛姣姣看得都紧张,快速在蒙今耳边说了句,“我爸要是打你,你赶紧躲开。” 蒙今不想让她担心,嗯了声。 盛平拉着蒙今喝了点酒。 蒙今很早就应酬,酒量好,没醉。盛平酒量有点差,喝了两杯,面颊酡红,醉了。 他抖着手给蒙今倒酒,“咱们再喝一杯……” 盛姣姣摁住他的手,“爸,别喝了,你醉了。” “我没醉,我要让他见识一下我的酒量……” 康雯觉得自己脸都丢光了,强硬地抢走他手里的酒,放到了厨房里。 盛平又拉着蒙今的胳膊,这一醉,放在心里的事情就往外跑。 “我这辈子就这么个闺女,虽然以前家里的生活条件不好,但我夫妻俩从没让她干过苦力活,”那是捧在掌心的宝贝。 他喷出的气滚烫且有股酒气,“姣姣喜欢你喜欢得紧。” “以前我对你有点意见,你别计较,以后我对你好点,以后姣姣嫁给你,你也待她好点……” 盛姣姣终于明白了父亲今日见到蒙今的各种客气之举,瞬间鼻头一酸,“爸。” 蒙今原本被拉着喝酒,手里是拿着酒杯的,听到盛平这话,也不管盛平现在是不是在自言自语,放下酒杯。 极其诚恳地回答:“叔叔,漂亮的话我不会说,但以后我一定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他很少许诺,都是用行动来表示态度,但跟盛姣姣过日子,是一辈子的事情。 他早就想好了。 他需要对未来妻子负责,更加得孝敬岳父岳母,让他们放心将女儿交给他。 因为蒙今过来,盛家今晚的晚餐吃得早。 吃晚饭,才傍晚六点左右,不过天已经灰蒙蒙了,村子里陆陆续续开始响起烟花奏乐。 盛地去厨房煮了一碗醒酒汤。 效果很好,盛平喝了醒酒汤,不到两个钟,就缓过劲来。 清醒伴随着头疼,顾不得脑子发胀,他悄悄拉过妻子,“老婆,我刚才喝醉了,没在蒙今面前做丢人的事吧?” 康雯默默瞅了眼他眼角的眼屎,用纸巾给他擦了擦,“没。” 就是说了一大堆心里话,还哭了一会。 嗯,结婚几十年,她第一次见她的丈夫哭。 盛山荇还挺酸的,他在家里的地位,远远比他想的还要……低。 盛平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泰若自然走出了卧室。 其他人在外面打麻将。 盛惊鸿不会打麻将,学了好几天,技术渣得不行。 盛山荇坐在他对面,无比嫌弃这位大哥的技术,偏偏他还不能说。 因为他们军方有些高科技产品,是由盛惊鸿那边的研究基地提供的。 他敛眸,暗自思索怎么在不招惹大哥的前提下,换个人坐他对面。 何玄白跟着盛一南在外面摘桃花。 因为盛一南要做香膏。 晚上九点半,子孙们陆陆续续回房间。 康雯给蒙今准备了一间客房。 晚上十点不到,蒙今溜出客房,摸到二楼,敲响了盛姣姣的卧室。 为什么敲准了门?他今晚打听到的。 “谁啊?” “姣姣,是我。” “你怎么还没睡?” 蒙今有些难为情,但里面的人不开门,他不得不解释,“我刚才在卧室里看见蟑螂了。” 声音如嗡里嗡气。 没错,蒙总怕这种爬行动物。 南区地方的蟑螂,一年四季都在活动,不仅个头大,还会飞。 客房不常用,有蟑螂这事,盛姣姣并不觉得奇怪。 “没事,你怕它,它也怕你,你现在回去,蟑螂已经藏起来了。” 那也有心理阴影,再说了,他一个人大老远从京城跑过来,可不是想要一个人住客房的。 可盛姣姣的口吻,不乐意开门。 这可不行。 交往的日子里,蒙总也学会了一些撒娇技能,“姣姣,我有点怕,想跟你一起睡。” 里面安静了十几秒,然后是脚步声,门“咔擦”一声开了。 他暗喜,他就知道,他家姣姣不会让他独自一人的。 嘴角的笑意还没渐浓,映入眼帘的是盛平铁青的脸,阴测测的。 蒙今的笑容一点一点得变僵。 这,这,这不符合逻辑……

287 你既然这么怕就跟我睡

“叔叔,您怎么在这里?” 盛平压根不知道自己喝醉时的窘态,此时一副严厉长辈的模样,“这话不该我问你?” 蒙今一噎,头皮开始发麻。 “你究竟是怕蟑螂,还是想借机占我闺女的便宜?” 这便宜早就占了,可他现在不能说,要是说了,估计盛平今晚得拿着菜刀追着他跑。 怕蟑螂也是很丢人的事情,可相比后者,前面的情节还是比较轻。 “我怕蟑螂。” 盛姣姣莫名觉得这对峙的画面搞笑,她坐在床上,笑不拢嘴。 待他好是一回事,但婚前同居又是一回事,盛平快速转动脑子,想出了一个好法子,“蟑螂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你既然这么怕,就跟我睡。” 蒙今差点当场皲裂,“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让姣姣跟她妈睡,你跟我睡,”他一边说,一边强硬地关上盛姣姣的卧室,“就这样决定了。” 凌晨一多点,蒙今睡在客房大床的左侧,内心第n次叹息。 盛平就躺在床的右侧,两人同床共眠,画风不要太诡异。 今早盛姣姣告诉康雯蒙今今日要来咸蛋村,正巧天气放晴,金光万丈,康雯洗了客房的被子床单,还拿去外面暴晒。 现在被窝里全都是阳光的干净气息,盛平睡得特别香,偶尔还会嘀咕几句梦话。 蒙今却难以入眠,甚至连辗转反侧都不敢。 旁边睡得就是准岳父。 他怕吵醒对方,到时候就得更尴尬。 他从未想过,第一次来准岳母家,会跟准岳父一起睡觉。 他在商界纵横多年,见过无数惊涛骇浪,本以为未来发生的一切,他都能平静看待处理……终究是自己太年轻轻狂了。 次日,盛姣姣醒来,手机一开机就有几十条未读消息。 全都是蒙今发过来的。 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多消息,盛姣姣耐心全部看完。 内容都很废话,就是蒙今跟准岳父一起睡觉,紧张忐忑睡不着想要找安慰的话语。 盛姣姣无情地发了一个嘲笑表情包。 蒙今昨晚没睡觉,精神有点焉,因为他昨晚答应盛姣姣,在咸蛋村多住几天,收拾行李时,他别提多高兴了。 盛姣姣吃着车厘子在旁边安慰他,“我爸又不吃人,再说了,你可以趁着跟他同居的日子,与他培养感情,你又能天天见我,这不一箭双雕吗?” 蒙今不喜欢这种一箭双雕,但他只能硬着头皮住下去。 一是因为他最爱的人在这里;二是因为盛家充满着烟火气息,说不出来的感觉,但和盛家人住在一起,一点点小事都能放大无数倍,快乐无边。 盛姣姣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嘴角,“乖哈,我都不计较你跟别的男人睡觉。” 这一招特别管用,蒙今心里的郁闷烟消云散。 “吃早餐了,吃早餐,赶紧的。” 盛天今天早上在厨房帮忙打杂,早餐一做好,就喊家人们开吃。 今日早餐比往日更加丰富,因为阎甜甜来盛家做客了。 子孙们都用心款待着。 盛一南发现盛广思不见人影,“广思呢?” 孔芳华:“估计昨晚又熬夜玩电脑,现在起不来,我去看看。” “居上也不在。” “好,我顺便喊上她。” 孔芳华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嘀咕。 因为盛广思的房间靠楼梯,她先敲他的房间。 “广思,快点起床吃早餐,小祖宗他们都在楼下等着,”里面没动静,她稍微用力敲了一下门,拔高嗓音,“广思?广思在吗?这孩子……” “在!我在!” 突然炸起的声音,孔芳华没注意到话语里的慌乱,“赶紧的,今天家里有客人,别让客人等久了。” 说完,她就往辛居上所住的客房走。 敲门,喊话,里面无人答应。 盛广思卧室里正鸡飞狗跳。 “你快点出去帮我应付一下,康姨要是进去没看见我就完了。” 辛居上坐在床上,抱着一个浅灰色的枕头,一脸焦急。 盛广思见多了长公主骄纵跋扈的模样,还是很少见她急着要掩饰什么,“昨晚你可是巴着过来的。” 长公主可不喜欢这句话,说得好像她倒贴似的,而且她没对他怎么样,撇了撇嘴,“小气吧啦的,不就是借用了你的床一个晚上。” “借用?”盛广思被这个词气笑了。 他从地毯上站起来,瞬间从仰视的角度改为俯视,那孤冷的气势立马凝聚起来。 辛居上在盛家住了好几天,偏偏昨晚她看见了所住客房的活蟑螂。 估计是孔芳华帮她晒被子,倒腾了一些不常动的东西,才会将蟑螂招惹出来。 长公主生而娇贵,哪里见过那动物,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敲响盛广思的卧室门。 这一敲,就死乞白赖住了起来。 “我房间就一张床,你睡哪?” “床啊。” 辛父母想要培养一个天花板淑女,各种皇家礼仪培训就没断过,奈何她是辛家唯一的女孩子,自幼娇惯,没长辛父母理想的模样。 辛居上长相明妍,气质纤尘,连骄纵都带着独特的贵韵。 盛广思觉得这女人不可理喻,赶她走,“出去,我要睡了。” 男人揉了揉眼睛,睫毛浓长,面部轮廓流畅立体,像是古代俊美雕塑。 新辛居上要是能被随便指挥,那就不叫长公主的。 “我不走。” 盛广思说道理,辛居上也不愿意听,伸手去拉她胳膊。 “你别扯我!松手,盛广思你敢?!” 她拽着床单,床单也被扯下了床,又抱着床脚。 盛广思一不做二不休,弯腰将她拦腰抱起来,辛居上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嘶……” 盛广思手一松,辛居上赤脚跳上床,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卷成春卷。 “休想轰我走!” 既然她不要脸,那他也没必要顾忌了,他爬床,屁-股还没坐热,辛居上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臭流氓!” “这是我的房间!” “本公主征用了!” 盛广思不设防,屁-股落地,疼得龇牙咧嘴。 这死丫头,平日看着娇娇弱弱的,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记忆拉回,盛广思用手掰了掰脖子,昨晚他睡在地上,脖子落枕了,又麻又痛。 外面走廊飘来孔芳华的敲门声与喊声。 盛广思不急,他是打定主意不帮忙,要报复昨晚的那一脚。 “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出去,说,说,”辛居上咬牙,豁出去了,“说你强迫我。” “我强迫你?”盛广思眯了眯眸,意会到了这话里的意思,明知却装不懂,“强迫你什么?” “你就装,”她没经验,但不代表她没常识。 他上下扫视床上的人,她穿着一套浅蓝色的睡衣睡裤,裤脚微微上卷,露出白皙漂亮的脚踝,嫩得跟牛奶似的,他愣了下,稍微移开视线。 冷嗤一声,“你也不看看自己那竹竿身材。” 辛居上原本还想着今日硬的不行来软的,一听“竹竿身材”,整个人炸毛,从床上跳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嗓门过大,外面的孔芳华隐隐察觉不对劲,折了回来,敲盛广思的门,“广思,居上在你房间?” “她……” 辛居上快步下床,捂着他的嘴,眼神半是警告半是请求。 姑娘身上有股淡淡的想象,覆在唇上的掌心柔软温暖,盛广思脑子死机了一会,反应过来冲卧室门汇报,“她不在,我待会就出去喊她,您先去吃早餐,别等我们。” 最后两个字,像一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辛居上心池里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等外面的脚步声消失殆尽,她松开了手。 因为压得紧,她掌心能感受到男人唇部的柔软,跟他的性格一点都不像。 不过……男人的唇,都这么软乎乎的吗? 盛广思扫了她一眼,“赶紧回去洗漱下楼吃早餐。” 倒不是关心她,纯粹就是不想辛居上磨磨蹭蹭,待会他独自一人下去,又得被长辈们质问一番。 语毕,他转身进了浴室。 辛居上摸了摸鼻头。 盛广思刷完牙出来,发现辛居上在给他折被单,“你在干什么?” “我用了你的床,就给你折一下。” 刚才他帮自己解围,她心里还是挺感激的,但她说不出口。 “丑死了,还不如不折。” 辛居上深吸一口气:“……” 我今天忍你一次。 两人隔着一米多下楼,楼下已经开吃,偶尔有碗筷碰撞的声音,气氛很浓,倒没发现两人的不对劲。 阎甜甜本来打算在盛家吃晚饭的,但下午阎母打电话过来,让她回家。 听口气挺着急的,“妈,怎么了?” “你快点回来。” “可康姨留我吃晚饭,”而且,昨晚阎母还说让她尽兴玩。 阎母的情绪不对劲,“你快回来,甜甜你快回来。” 阎甜甜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立马回去。 水仙村离咸蛋村不远,阎甜甜没让盛山荇送。 她跑回家,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熟悉又惊恐的面庞。 她浑身血液渐渐凝固,张了张嘴,很艰难地喊了两个字,“……爸爸?” 她爸爸当年,可是被蛇咬了,错失了救治最佳时机去世。 她亲眼看着父亲被送进了火葬场,可现在……面前活生生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