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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不说,毛彤差点都忘记了。 京城姓权且排得上名号的,不多。 敢暗戳戳嘲讽她几句的,更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今年轮到她主持早春茶会?”毛彤手里拿着专门的纱帕,小心翼翼给展台上的工艺品擦了表面的灰尘,“哪怕玄白没有找女朋友,白子晴也是这样子。” 权家,顾名思义,家里的人大多从政,关系盘综错杂,连何家都要忌惮三分。 白子晴是权家这一任的主母,跟她不对付。 她素来不争不抢,活了半辈子,还是树敌无数。 管家自幼在何宅长大,连名字都姓何,名为艺龙。 他服侍过何鸠江,带过何炜,看着何玄白长大,自诩为何家考虑。 “还是得提防着些,少爷年纪轻,偶尔玩玩年轻女子可以,万万不能沉迷被钳制。” 毛彤面色冷下来,抬起头,“管家是在吩咐我如何做事?” 何艺龙心下微惊,微微鞠躬,“不敢,少爷自幼成名,是何家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我担心……” “玄白他考虑事情周到,他怎么做,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毛彤就是这性子,放养孩子,任由孩子自己发展。 正是如此,何鸠江才将何玄白带在身边教诲熏陶。 教他行商之道,教他商业手段,刚中带柔,各个歼灭。 何鸠江将所有的希望赌在何玄白身上,希望他扩大何氏集团的商业版图。 何玄白没辜负他的期望,短短几年,雷厉风行做到了。 何家权势得到加固,金财得到堆叠,随着年纪的增长,何鸠江的思想有了改变,想要儿孙绕膝,颐养天年。 只要孙儿媳的人品好,以后嫁进来不闹事,身份背景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何家男儿,不吃软饭。 何艺龙憋了一肚子气,越发不喜欢那个素未谋面的农村女人。 肯定是持着点美色,勾搭了少爷。 到时候见了,定要好好敲打一番。 翌日,下午六点多。 毛彤参加白早春茶会。 上面倡导勤俭节约,可权家在京圈这个圈子里扎根多年,权利关系错综复杂,权家主母大宴宾客,上面知道了,充其量表面骂一顿。 早春茶会在一家极具东方韵调的酒店举办,邀了大半个圈子的贵妇。 门口处,有几位夫人围着白子晴,举着胳膊,胳膊上带了一些木雕珠串,言笑晏晏。 毛彤喜欢素雅和低调,今日过来,坐的车子虽名牌,在贵妇圈里,那就是二手车的存在意义。 白子晴上前,笑着招手,“小彤,怎么这么晚过来?” “路上堵车,”她侧头喊了声管家,后者立马递上一盆盆栽,毛彤接过,递给白子晴。 看植物生机勃勃的样子,就知道主人没少花心思。 早春茶会是她们这个圈子自发举办的,每年由其中一贵妇举办,按名字首字母排序。 轮到谁当东家,其他参加的宾客们,就要送上一份大礼,以表示举办茶会的辛苦慰问。 毛彤还递上一个精致盒子。 白子晴双眼一亮,权家有权是有权,就是钱不多。 她让饭店服务员带毛彤进屋休息。 等毛彤和她的人走开,白子晴当场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钻石手链。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何玄白前些年搞珠宝,弄得风生水起,据说钻石一挖一大把。 竟然这么吝啬! 白子晴将盒子扔在一边,手链进包包里。 小气得要命。 等贵妇们来得七七八八,早春茶会正式开始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聊聊天,点茶插画写书法,做些文雅的事情。 说到底,聊天就是炫耀。 最近,大家都在吃京圈何家的瓜。 偷偷地吃,也没人敢跑到何家人面前吱声。 因为还想好好活着。 白子晴不怕,自打出了乡巴佬女人的瓜,白子晴偶尔针对毛彤,都不找借口。 原因有很多。 其一,各个圈子都有人爱管闲事,化身人形民政局的人,指点婚姻,说白子晴的女儿,跟毛彤的儿子般配。 苍蝇不叮无缝蛋的,白子晴的女人名为权蓉,据权蓉小姐的某小姐妹爆料,权蓉喜欢何玄白。 消息一出,曾经轰动不少人,后面被何玄白那边压下来,可八卦传出去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自此,贵妇圈里的人,眼睛戴了八倍镜似的,只要何玄白和权蓉有事飞航班,就是国外度假;不同日子穿同样颜色的衣服,那是情侣装;偶尔碰上,那就是偷偷约会了。 白子晴很疼权蓉这个独生女,为了权蓉,她自诩忍让过毛彤。 她跟毛彤同龄,一起念书,虽然不在同一个班级,偏偏几个大家族要将她们放在一起对比。 她性格跳脱,爱惹事,很让长辈头疼。 而毛彤,温婉贤淑,像是书画里走出的人,是白家长辈们让她学习的榜样。 她厌恶极了毛彤这种性子,好像与世无争般。 到了出嫁的年纪,得知毛彤嫁了个风流浪荡男人,她窃喜了许多年,想着毛彤这辈子就这样了。 偏偏,毛彤生了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何玄白,那是京城的商业奇才。 这样一想,让她女儿嫁给何玄白,以后她们权家,权也有,钱也多,还有戴不完的宝钻。 就在这时,权蓉打电话过来,“妈,早春茶会开始了吗……到时候见了毛姨,你别老是针对她,以后咱们会成一家人……玄白眼光高着呢,不回应乡巴佬女人一事,可能是有什么计划,别轻信网上的传闻。” 白子晴清傲地嗯了声,“你那边跟巫灵国师谈得如何?” “巫灵国师忙着呢,我这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跟他搭上线。” “见面时别紧张,你年纪轻,在竹细工方面又有很深的缔造,肯定能行。” 那边听得有些烦了,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 白子晴挂了电话,周遭的人纷纷问起权蓉的近况。 权蓉五官不算特别出众,自幼养尊处优,加上气质礼仪的着重培养,画一下妆容,也可媲美当下的明星。 在京圈挺有名气的。 一提到这个女儿,白子晴有些得意,“忙着呢,有家影视公司筹谋拍一部大国工匠系列的记录片,让蓉儿出镜。” 围在她周遭的都是爱舔的,惊呼出声,“做竹细工的对吧?那活,看着就难,不是什么人都有那本事学。” “有了蓉儿学习,我c国的国粹,总不至于失传,后继乏人。” “我就说这孩子能干,这不,都快要上纪录片了。” 她们这个圈子,自诩高贵,看不上那些戏子。 但这纪录片不一样,这可是树立正面形象的好宣传,如果拍好了,那国家政府可是会夸奖,对家族发展好。 白子晴知道这群人在吹捧自己,这些夸奖虽然是缥缈之物,但她听在耳边,心情愉悦就够了。 “大家难得聚一次,怎么不将蓉儿叫过来?” 她似有似无瞟了正对面的毛彤一眼,“她最近在忙着拜师。” “拜哪位大师?” “还没拜师成功,早晚都成的事,也不急这一刻,”白子晴买了个关子“国师已经退居后幕,说出来扰她清闲。” 这个关子更是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暗自揣摩。 做竹细工的,担当得起国家大师名号,又退居后幕的…… “难道是……巫灵国师?” 一个浓妆艳抹的贵妇猜测,一时间忘了压音,大家面面相觑,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巫灵大师可是细竹工里面的刚把子,拿奖无数,国内外知名度极高,对自己对手工艺品要求极其严格。 三十多年来,无数优秀匠人前往拜师求学,将巫灵国师家的门槛都踏平了,都没有挑选出满意的徒弟。 她曾说过一句话:将就是对自己的侮辱,宁缺毋滥。 想不到权家之女年仅二十二,便如此了了。 白子晴如果有尾巴,肯定要翘上天。 这里有不少贵妇,也喜欢收藏工艺品,如果权蓉成为巫灵国师弟子,前途肯定无量,制作出的工艺品,必定会水涨船高,看白子晴的目光都变得炽热讨好。 偏偏毛彤,微微低头品着茶,不食人间烟火。 白子晴不喜她周身的娴和,太假。 浮华尘世,怎么可能还有这种人? “对了,听说,玄白是有女朋友了?” 毛彤点点头,承认得大大方方。 明明外界传得沸沸扬扬,出口问道:“哪家名媛千金?叫什么名字?多大?做什么工作?玄白这么优秀,女朋友肯定不会差去哪里。” “她……” “什么差不多哪去了?听说是农村的,估计没读过什么书。” “是吗?是在农村里体验生活?” 某个大嘴巴的贵妇撇了撇嘴,“全家都是农村人,整日就种种菜什么的,能好去哪里?” 自打何玄白传出绯闻后,有记者去过咸蛋村,想要扒料。 扒了一些料,被何玄白发现后,新闻圈不再有这个人。 厅里传来笑声。 毛彤也不见一丝窘迫,索性不再说话。 何玄白给她看过盛一南的照片。 倾国倾城,大气优雅。 身上的矜贵气质,就连京城百年的名门望族,也是培养不出来的。 吃茶时,有人问白子晴最近淘的宝贝,想要看看,白子晴掏出个竹细工的蝴蝶。 蝴蝶虽小,五脏俱全。 真的不敢相信,以竹子为素材,也能做出如此精致的工艺品。 “这是巫灵国师的师妹制作的,”她撒了个谎,“看在我家蓉儿的面子上,送我,估值四十多万,你小心点,别碰着了。” 如果熟悉巫灵国师的话,都知道,巫灵跟她师妹不对盘。 巫灵国师制作的,远不是这个价。 毛彤也喜欢收集竹细工作品,巫灵国师徒弟的作品,很难很难买到,更加不要说巫灵这十几年,都没制作作品。 白子晴那个蝴蝶工艺品,她很喜欢。 早春茶会结束后,饭店门外。 风很大,白子晴眯了眯双眸,叫住要回去的毛彤,调侃,“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将她带出来,给大伙认识认识。” 无非是想要看盛一南出丑。 管家今日出门办事,回去恰好路过此地,便一同接毛彤回去。 听到白子晴的话,管家压住心底的不悦。 以后又不会结婚,有什么好认识的? 毛彤淡淡嗯了声,坐进后驾驶座。 管家坐在副驾驶座内,满肚子牢骚吐出来,“那农村女人,还没来,就让您如此丢人……” 毛彤眸色冷淡下来,管家意识到她不悦,噤了声。 车速较慢,繁华的高楼大厦和景物从眼前掠过。 毛彤打开车窗,不经意间瞥见一张似曾见过的脸。 一个似二十来岁的高挑姑娘,带着鸭舌帽,身着豆沙色衬衫和高腰牛仔裤,迈着大长腿往京城最宏伟的地方走。 那是京城政府。 台阶有二十来层。 走了十来个台阶,政府里面陆续走出九个人。 那群人都穿着制服,胸口处别着绣着京花的勋章。 器宇轩昂。 偏偏,他们笑容可掬,做了个请的姿势,将姑娘请了进去。 管家也见了这幅画面,很纳闷。 那姑娘年纪轻轻的,穿着也普通。 京城政府的人,向来鼻孔朝天,傲得很。 什么时候,这么讨好一个小姑娘了? 毛彤去超市买些卫生棉。 “夫人,您看看那是不是少爷?”管家指着不远处。 毛彤转身,看见他那疏冷不食人间烟火的儿子,从送礼区提了好几袋礼品。 她心底诧异,走过去,“不是说后天过来?” 盛一南已经将地标红包的初稿设计好,提交出去,政府那边不知怎么回事,立马邀请盛一南过去一趟。 两人商量着,索性去何宅见家长。 地标红包还没放出来,政府不让泄露,“平日老爷子老叨唠孙儿媳,我就带人过来了,想给您们个惊喜。” 这是实话。 毛彤原本有些疲惫的双眸,渐渐亮了起来。 左顾右盼,“人呢?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她有点事要办,”何玄白提着好几代礼品,声线清冷,“您们先回去,待会我去接她,一并回老宅。” 毛彤想着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没整理好,何玄白就带人回来,得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别给人留下不被重视的印象,也没心思多想,颔首答应着。 管家跟在后面,眼观鼻鼻观心,暗自腹诽。 农村里来的,认识京城几个人?还有事情办……装逼也不打个草稿。

100:见家长,渣渣闹事

京城政府这边。 盛一南戴了鸭舌帽,自诩挺低调的。 没想到政府里面的人迎出来。 “不是说了,不用来接?” 楚奕见了她,像是见了金子,“没接没接,我们只是在门口等着。” 行吧,这话没毛病。 京城历史悠久,有很多古建筑。 政府的办公大楼,就是一栋古建筑。 一走进里面,扑面而来的古韵气息,处处都透着古人的智慧和高雅审美。 更高明的是,建筑师将古景和现代办公品,融合得近乎完美。 一个部门的人出门,将盛一南引进来,想不吸引前台的注意力,都很难。 前台坐着几个女人,年纪不大。 瞅一眼盛一南,这颜值,绝! 再瞅一眼,两人捂着嘴惊呼,“这人下凡有缴费吗?” “拉响了心动警报,她是谁啊?” “不知道,稍微美一点就算了,倒不必美得如此过分。” “如果她出道,我就带着三姑六姨给她投票,那身材那气质,绝对c位。” 地标红包设计的项目,是宣发部的人负责。 选择盛一南,他们有很多考虑的因素。 只要一日不出初稿,他们的担忧只多不少。 盛一南没有什么对外公布的代表作,怕她的水平不稳。 政府也顶着不小的压力,选择了小祖宗。 与盟国见面的时间早已定好,如果盛一南这边出了问题,那绝对是大事。 直到昨晚,看见盛一南邮发的线稿,他们激动得一整宿都没睡。 强烈邀请盛一南过来一趟。 盛一南进了办公室,楚奕让人,又是搬椅子,又是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楚奕本以为对方是个中年妇女,没想到是个小姑娘。 之前酝酿好的客套话,没有用武之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劲地倒茶倒茶倒茶。 盛一南有些不自然,倒不是说不适应别人的伺候,只是不适应陌生人的伺候。 “约我过来,是线稿有问题?” “不不不,”楚奕知道她误会了,“线稿很好。” 好到,他们都她都感兴趣了。 别人的线稿,是直接将红包设计样图送上,顶多附上画面的寓意。 盛一南的不一样,线稿除了附上详细的寓意,还有矢量图的模拟配色。 明明是死亡配色,被盛一南组合在一起,高级又独树一帜,每一个小细节,都是绝作。 除了没制作出来,那简直可以称得上终稿。 连他们部门最挑剔的老人,都赞不绝口,表示可以一次过。 搞设计的,稿子哪次不是被仿佛打回,修改到怀疑人生? 盛一南的稿子,是例外。 “那让我过来,干什么?” 楚奕知道,这18份红包,都是由面前这人设计的,“肯定很辛苦吧?想请你吃个饭,”培养一下感情,以便以后的合作。 就这水平,如果盛一南张嘴要每个红包各一万,他们都能答应下来。 盛一南和栖霞的水平,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不辛苦,就熬了一晚上,一个白天时间。” 连盛一南都没想过,构思地标红包时,灵感来得如此迅猛。 速度快不代表质量差。 一个晚上加一整个白天,就将18份红包设计得如此有特色漂亮? 宣发部的人,艰难吞了吞唾液,这是人干得出的事情? 盛一南没打算和楚奕等人吃饭,只是说了句,“有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宣发部有不少刚出校园门,来实习上班的男生。 一看见盛一南,耳朵就红,特别纯情。 荷尔蒙碰撞,上前要联系方式。 盛一南没答应,“我有喜欢的人。” 对方还是想要争取一把,“交个朋友吧。” “我男朋友知道了,会吃醋,”网上说,那是酸菜系男友。 在这方面,她更得上心些。 不能伤了何玄白的心。 男生像是霜打的茄子,焉焉的。 v信里,何玄白的账号是置顶的。 他在问她谈得怎么样了。 盛一南回复:【没什么大事,对方就是想要跟我见一面。】 何玄白一颗心瞬间提起来,设计这东西,一手交稿一手给钱,有什么好见的? 难不成,对方想泡他女朋友? 何玄白旁击侧敲一番。 盛一南:【我只添加了楚奕的v信,】还是放在工作列表里。 【这人怎么样?】好不好色?喜不喜欢挖墙脚? 盛一南:【除了工作上的事,私底下我都不会联系他。】 那何玄白放心了。 初中时,袁野谈的第一个女友,通讯录里都是男的,跟袁野解释,那是朋友。 那时的袁野,单纯又中二,自然信了。 结果,那所谓的朋友,要么变成女友的下一任男友,要么是备胎一号,二号,三号…… 那时何玄白就懂了:男女之间,压根没有纯洁的友谊! 【我来接你。】 盛一南发了个ok的手势。 到了一楼前台,几个女人守株待兔,冲过来,“小姐,能不能一起拍个照?” 盛一南对拍脸有一定的顾忌,思忖一会,“签名行吗?” “可以可以!” 盛一南拿了签字笔,不想写真名,写了“小祖宗”三个字。 她的字笔走龙飞,力透纸背,一点也不小家子气。 盛一南出来时,扫视一圈,很快发现何玄白的车子。 盛一南坐在副驾驶座上,“怎么这么快?” “给你发v信时,我就在这里了,怎么这么慢?” “一楼有人要我签名。” “被你的设计才华征服?” “是美貌,她们不认得我,”盛一南胸有成竹回答,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暗自嘀咕,“怎么偏偏种菜废呢?” 何玄白发动引擎,有些好笑,“如果你有机会改变这个短板,代价是让你变丑,你接不接受?” “那得看变丑的程度,”车子开了一会,盛一南想到什么,看他的眼神很古怪,“你想让我变丑?” 何玄白:“……没。” 你变丑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盛一南侧头,打量着窗外的高楼大厦。 过了七八分钟,她将身后的秀发拢到左侧胸前,“买好的礼品放在后备箱?没压坏我带的礼物吧?” 虽然临时改变了见家长的时间,但礼物她早就准备好了。 她种的第六批蝴蝶兰,毫无悬念,挂了。 只能送其他东西了。 “没压到,”何玄白将在超市里遇到毛彤的事情说了一遍。 盛一南心一沉,坐直腰杆,“那得重新买礼品了。” “我不是买了?” “你一个人买的。” “在咸蛋村不就商量好,你去政府办事,我去买礼物,到时候碰面一起回何宅。” “你不懂。” 何玄白终于明白,为什么莫展说女朋友的心思很难猜了,怎么猜也猜不对。 盛一南本来也没考虑那么多,是康雯和孔芳华说的,“如果你妈知道那礼品是你一个人买的,表面上她可能不说什么,心里会觉得我不懂事。” 这么一说,何玄白竟然挑不出毛病。 最后拗不过,又去了商场。 “那后备箱的饼干和牛奶怎么办?” “带回去,给福桃吃。” 福桃福桃都是福桃,他哪里比不过一条狗? 意识到男友有了点小情绪,盛一南改口,“你喜欢吃的话,就给你吃。” 何玄白还是不满意,他不吭声。 倒是很好奇,盛一南会怎么哄他。 盛一南微微歪着头,似乎在想,怎么哄人。 她将车窗升起来,解了安全带,探身过去,亲了亲他右脸,“还生气吗?” 何玄白愣住了。 盛一南又亲了亲他左脸,“还生气?” 就不信亲不好! 盛一南正准备再亲一下他右脸,何玄白蓦地转头,捧着她脑袋,亲在她红唇上。 这个吻太激情太羞耻,是盛一南以往从未感受过的。 何玄白笑得邪肆,以手指做梳子,稍微给她整理了凌乱的头发,“阿南,我很高兴。” 就特别特别高兴。 也不需要盛一南回应。 姑娘红了耳尖,眼眸氤氲出一层水雾,那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何宅处在半山腰,周遭还有其他别墅区,风景秀丽,空气质量特别好。 何玄白将车子开进何宅。 从后备箱里取了新买的礼品,东西有点多,盛一南提着自己做的礼物。 两人往主宅走,何玄白温柔问:“老爷子比较严格,怕不怕?” 盛一南摇头,再凶也凶不过兽族的人,她突然发笑。 “笑什么?” “山荇说,你那天提着鸡来我家时,局促不安,半个钟就灌了十杯茶。” 何玄白:“……” 这小兔崽子,跟谁学的这么聒噪。 盛一南还在聊这个话题,“喝了那么多茶,还留在我家吃饭,也没见你上洗手间,挺能忍的。” 何玄白听出她话里有些揶揄,皮笑肉不笑,“那你以后性福了,你男人肾好。” 盛一南:“……” 还没进主宅,里面传来吵闹声。 何炜被剔出董事会,故意挑事,何玄白断了给他每个月转账的惯例。 他活了近半辈子,从来就不知道何为节俭储蓄,在外面,吃喝用度,怎么烧钱怎么俩,很快就拙荆见肘。 过年时很硬气,没回来,现在没钱了,回来闹。 还带上了梁霄。 “爸,不管您承不承认,他都是您的孙子。” 何炜死皮赖脸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梁霄就跪在地上,估计是想哭,但演技不怎么样,呈现出的效果是干嚎。 “爷爷,我真的是您的孙儿,出生是我无法选择的,撇开这个,我做错了什么,让您这般厌恶我?” “我不贪心,只求您分一点点宠爱给我就行了,我渴望有个家,有家人疼我……” 何玄白冷眼旁观,何炜有钱养着这私生子时,生活是乐不思蜀。 没钱了,倒是渴望亲情,渴望有个家。 何鸠江坐在沙发上,因为脸上有老人斑和皱纹,皮肤不白,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略显浑浊的眼睛,暗晖不明。 何炜和梁霄也没发现有人在旁听。 梁霄索性最后那点脸皮也抛了,坐在地上撒泼,“爷爷,我知道哥对我有敌意,我不怪他,您让我回何家吧,让我进何氏集团,我会努力当哥的左臂右膀,为他减轻负担,咱们兄弟两,早晚会成为商界一代传奇的。” 这人没脸没皮的,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做自知之明。 这可怜的模样,可将何炜心疼得不行。 “梁霄是个好孩子,只是一朝失足,被心机沉重的小网红算计,才闹出那样子的笑话,谁年轻还不会犯几个错?” 何炜变着花样给梁霄洗白,祸水东引,“倒是玄白那小子,小肚鸡汤,容不下自己的亲弟弟,指不定小网红也是他找来的,为的就是陷害梁霄,等事情闹大了,他再以救世主的模样出现提供帮助,让我们对他感恩戴德,心狠手辣,连家人都不放过。” 梁霄佯装擦泪,轻轻点头以示赞同,“现在全京城都说他找了个乡巴佬女人,咱们何家的脸面都被他给丢尽了。” “他那性子,肯定听不得劝吧?爷爷您别愁坏了身子……如果是我,我肯定会找个门当户对的,让何家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父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这戏都被他们唱得精彩绝伦。 越说一句,玄关处,何玄白脸色越难看,周身萦绕着一层寒气。

101: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竹细作【虐渣】

从始至终,何鸠江都缄默,不打断也不赞同。 像一尊雕塑。 何玄白只跟盛一南提过一次何炜和梁霄,一句“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真是精髓。 在何玄白眼里,只要是对盛一南不好的,都是自己的敌人。 盛一南拉了拉他胳膊,“泼男烂大街的挑拨离间,他不配。” 女朋友说的都对! 何玄白深吸一口气,稍微收敛自己的脾气。 何玄白的拖鞋旁边,摆着一双浅粉色的拖鞋。 新的。 “换吧,我母亲给你准备的。” 盛一南双手提着的礼物,不宜乱扔乱放,她个子高挑,穿着一双过脚踝的短靴。 徒手脱,是脱不下的。 何玄白将手里的礼品,全部放在一边的收纳柜上,蹲下身子给她脱鞋。 盛一南有些不大好意思,用膝盖推他,压低催促,“你快起来,不用你脱。” 何玄白已经给他拉内侧的拉链,“在咸蛋村,我没给你脱过鞋?” 那不一样,那里是咸蛋村,这里是何宅,何炜和梁霄还在,被看见,不得任他们编排骂自己? 何老爷子还在客厅看着呢。 “阿南,不管在哪里,我都是那个何玄白。” 倾心于你,一直待你好的何玄白。 盛一南微微侧头,那上扬的嘴角,怎么也藏不住。 脱了短靴,盛一南穿着柔软的拖鞋。 何玄白也迅速换了鞋。 再看看梁霄,光看脚上那双未换的皮鞋,孰轻孰重,谁主谁宾,一目了然。 听到玄关处的动静,梁霄胡乱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 刚才“声泪俱下哭诉”,太入戏了。 何炜到嘴的话,在看到何玄白那一刻,在口腔里饶了个圈,又吞下肚,憋得有些难受。 无视两人,何玄白牵着盛一南的手,牵到何鸠江面前。 坦荡认真介绍,“爷爷,这是一南,我女朋友。” “老爷子好,”盛一南对着他微微颔首,实在是无法跟着何玄白喊同样的称呼。 何鸠江的眼睛还没老花,也看到了门口换鞋的那一幕。 坦白说,他是不喜那场面的。 女人可以宠,那是有条件的。 无上限的宠爱,会让对方恃宠而骄,未来会惹出麻烦。 男女都有自己的绝杀技能,何鸠江从来不看低女人,有时候,自己小看的女人,怎么坑死你都不知道。 他不想何玄白过分陷入爱河。 被忽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至少,何炜心里堵了,“见了人也不会喊,”见没有反应,他叹息一口,“这样子的儿子,有也跟没有一样,就当他死了算了。” 何玄白唇色有些苍白。 轮回那么多世,每一世,跟亲人都有血缘关系,再薄情的人,至少有一丝丝情意。 亲生父亲当他死了,这得要多嫌弃? 何玄白搞不懂,自己自幼听话懂事,一直优秀长大。 怎么这个父亲,不说疼他护他,怎么就那么多厌恶? 心有灵犀一点通,盛山荇悄悄拉着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她的手很软,很小,却往他心田注入一股强大的力量。 听到“就当他死了算了,”这句话,原本坐如钟的何鸠江,蓦地抓起一边的拐杖,狠狠地往何炜身上打。 他年轻时也是练家子,现在老了,身子骨还行。 “嗷!疼疼!!爸你打我干什么……” 何炜疼得鬼哭狼嚎,将外出回来的毛彤和管家引过来。 何炜似乎见到了救星,大喊着毛彤救命。 这是毛彤第一次见公公打人,打得如此凶,她喜欢平静的家,也一直在努力维持着,“爸,会出人命的……” “今天这事你别管,”那拐杖质量好,打得砰砰作响也没有裂的痕迹,“我已经警告他多次,还是不听,还是不听!” “今日打不醒他,那就是打死好了,我再长的命,也都被他气死。” “与其被气死,我宁愿打死他,省得他留在人间给何家人添堵。” “畜生,你还有没有心?你再厌恶他,他也是你儿子……” 何鸠江像是被踩压已久的弹簧,今日突然弹起,犹如火山爆发。 骂一句,打一棍,也不准别人插手。 毛彤不敢拦,何玄白和盛一南不会拦,梁霄怕被连累,更加不会出头。 何炜起初嚎得厉害,多半是夸张作秀博同情。 打了七八棍,他隐隐发现,这次老爷子真的发怒了,立马求饶。 后面的嚎叫,是真疼; 眼泪,也是泪腺分泌的。 何炜被打得奄奄一息,一直喊着饶命,梁霄怕自己就是下一个何炜,掉头就跑。 连鞋子掉了,也不敢回去捡。 他前脚一走,后脚,何玄白就跟了上去,拦在门口。 何玄白从来就不是什么大方宽容之人,相反,他很记仇,更会以暴制暴。 何炜能搞出这么多事,除了闲得蛋疼,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梁霄的挑拨。 “你想干什么?”梁霄很警惕,做出格斗姿势,防着何玄白。 何玄白哂笑,如果自己真要对他做什么,压根不用自己动手,就能死得无影无踪。 “想要认祖归宗?想进何氏?想成为商界一代传奇?” 梁霄知道这男人的毒舌,偏偏,人就喜欢往好的方面期待,何玄白这是被自己劝动了? “识时务者才是好……” 何玄白打断他的话,侧耳跟盛一南说:“有的人。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 盛一南淡淡瞟了梁霄一眼,可没忘记他怎么埋汰自己,“低端的挑拨离间,路边阿妈见了都要劝告。” 语气冷淡,丝毫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盛一南发现,骂人虽然不雅,但看见对方脸色被气成酱紫色,心里还是很酸爽的。 “你们都是同一个男人生的,为什么一个是天上骄阳,一个是地上的狗屎?” 女朋友要骂人,何玄白自然是妇唱夫随,“别侮辱了狗屎,狗屎还能做肥料,对人有益;有的人渣,就像一台造粪机,活着又浪费氧气。” 浪费氧气的梁造粪机:“……” 啊啊啊啊!!! 梁霄死死咬着后牙槽,气得脸都歪了,浑身颤抖。 何鸠江不是第一次揍何炜,往日打狠了,自然是将人留下来,再叫医生好生看着。 每每这个时候,何炜就作,作得很。 被打得半死,何炜暗自发誓,这次他们怎么哄,他都永不原谅! 何鸠江打得气息有些喘,吩咐管家,“将保安叫过来,将他扔出去门外,不准放他进来。” 何炜:“……” 底下帮佣立马上前,将凌乱的客厅稍微收拾了一下。 毛彤好半晌才缓过劲来,没想到何玄白回来得那么早,忙招呼帮佣没上果盘茶水。 热情招待盛一南。 “家里糟心事,第一次来就让你见笑了,”何鸠江摆了摆手,示意盛一南坐在他旁边的双人沙发上。 盛一南淑女坐姿,偏偏很大方自然的姿态,“没事。” 外面传的,何鸠江一般不会轻易相信,他更喜欢直接调查,“家在哪里?” “南部地区,一个小村镇。” “会干什么?” 盛一南想了想,什么都会,别人肯定会觉得很扯淡,脸不红气不喘表示:“……会种菜。” 以后肯定会。 “什么大学毕业的?” “没念过大学,”几千年前是没有大学的。 何鸠江心脏受到打击,“高中?” “都没有念过。” 文盲! 竟然是文盲!!! 这个认知差点没将何鸠江砸晕。 不顾场合礼仪,他将何玄白叫去书房。 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个女人不行,不能做何家下一任家主。” 何玄白丝毫不退让,“这辈子,只能是她。” “我要求不高,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何家家门,她没文化,文盲!”何鸠江情绪难得很激动。 “谁告诉你她是文盲?” “你还护着她?没听见她说都没读过?我年纪大了,可能脑力退化,但也没有蠢成猪,”何鸠江以为何玄白被那张脸迷惑,“她虽然漂亮,但这个世上,最不缺的便是漂亮女人,任何人都可以替代。” “她不是文盲,”提到这个,何玄白骄傲得像只鹌鹑,“她本事大了去,她会编织,设计,手工,会书法,会黑客技术,会制作香膏,会……” 何鸠江可以相信不是文盲,但后面的,“你就吹去吧。” 咋不说是万能宝库? …… 楼下客厅。 毛彤素来爱干净,外出回来一定要沐浴更衣,才会出来见客。 盛一南坐在客厅里等待。 毛彤吩咐管家好好招待,管家阳奉阴违,故意晾着盛一南。 不主动上前问候,也不主动倒茶,就在一边打量。 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 他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如从前。 算了,一个农村来的,背景简单,不值得他花心思去揣摩。 这盛一南的确长了一副好皮囊,不过,充其量也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隔了两三分钟,一名女佣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小罐子茶。 “盛小姐,夫人没那么快下来,她让我给您泡一份茶。” 管家心有不悦,那茶贵得要命,每年出售量还少,毛彤今年就买了这么一点,平日都舍不得喝,倒是拿出来招待一个乡巴佬了。 盛一南颔首,表情很淡。 这女佣会煮茶,一套煮茶程序走下来,十分娴熟,煮茶的火候也掐得很准。 盛一南会察言观色,跟着奶奶生活时,也学过制茶。 用幻族的天然幻泉水制作,幻泉水甘甜。 琥珀色的茶,上方氤氲着热气,弥漫出香醇茶味。 “盛小姐,请喝茶。” 盛一南不爱喝苦味的茶,她喜欢各种鲜榨果汁,或者桃子味的饮料。 咸蛋村里平日说的茶,单纯是指温开水。 别人特意为她泡茶,可不能佛了别人的面子,盛一南端茶,吹了吹滚烫的茶,半口半口喝完。 管家嫌弃,京圈的名媛千金,都会茶道,都会品茶,可以说这是一门优雅的必修课。 盛一南对茶道一窍不通,还不会品茶! 乡野之人。 时间流逝,毛彤下来了。 盛一南的穿着打扮,怎么跟政府门口那姑娘,那么像? 左思右想,估摸着撞了衫。 她偶尔出去,也会跟一些贵妇撞衫。 她坐在盛一南旁边,平日的性格偏恬淡,今日见了盛一南,也就活跃了一点点。 也不让人觉得被怠慢或者轻视。 毛彤怕有所冒犯,也不敢问敏感的问题。 外面的传闻,总是和事实有一定的偏差,“家里几个人?” 盛一南原本是在看手机的,盛世店粉丝破了五十万,忠实粉丝多,盛一南觉得搞个福利回馈粉丝,就在粉丝群里做了个小调查。 本来打算抽奖送礼的,粉丝们对这位掌柜很好奇,纷纷刷屏求直播。 好几个群,差点刷爆盛一南的手机。 盛一南说考虑一下。 听到毛彤的话,她回答得很诚实,“带上我总共八个人。” “令尊令堂的身体还好吧?” 盛一南抿了抿唇,“我阿爹阿娘去世了,我现在是家里辈分最大的。” 毛彤:“……” 这孩子,年纪看着也不大啊。 管家更是鄙夷,原来是无父无母的,还阿爹阿娘的,一股子土味。 “那其他人是从事什么职业?” 子孙们说,做人要低调些。 “种树的,按摩的,煮饭的,营销的,还有三个学生,我开了家小网店。” 一听就是下等人的活,管家为何玄白感到愤愤不平。 这乡巴佬女人,还是得赶紧撇开,越快越好。 很快,何玄白下来。 几人吃了一顿饭。 盛一南的饭桌仪态不错,没有刻意做作,一切都大房得体。 何鸠江和毛彤都暗自观察,较为满意。 “今晚要不要在家里住?”毛彤擦干净嘴问,“家里的客房每天都有打扫,很干净。” “不用,”盛一南直接拒绝了,只要没结婚,她都不会留在男方家里过夜。 知道和何玄白明天要跟盛一南回咸蛋村,毛彤让人准备了一些干货。 毛彤叫佣人雅美去藏物室,“将我包好的那蜻蜓竹细工作品拿过来。” “是。” 雅美知道,这是要送给盛一南的。 听说,那蜻蜓是毛彤从拍卖会上,花了六万多买的。 宝贝得很。 毛彤跟盛一南坐在沙发上,马上就要走了,盛一南提起两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放在毛彤面前。 “毛姨,听玄白说您喜欢细作品,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客气什么?”毛彤笑了笑,打开最大的那个盒子。 看清盒子里面的蝴蝶细作品,她整个人都卡壳了。 怔怔盯着里面那蝴蝶。 蝴蝶是原木色,只有婴儿拳头大小,展翅欲飞,身体每个器官都圆滑近乎完美。 根本看不出刀工的痕迹。 她有点近视,刚打开的第一眼,都以为那是活物。 重点是,蝴蝶的翅膀里面,有透明状的薄膜,那是竹子里面的细膜做的。 竹子里面的细膜,稍微手颤,便能碎裂。 这蝴蝶,比她藏物室内的任何一件细作品,都有价值! “你在哪里买的?”她声线发颤,目不转睛盯着那蝴蝶。 到底哪位大师,能制作出如此生动的细作品? “我做的,”盛一南看她惊恐模样,以为她担心质量问题,“您放心,这蝴蝶全部部件,都是用我家后面的竹子做的,纯天然无害。” 毛彤知道,靠近了,她还能闻到蝴蝶上面淡淡的竹香。 那绝对不是任何香料和添加剂能伪造的。 “这蝴蝶,是盛一南做的”这个念头一直在毛彤脑子里鬼畜播放。 这个蝴蝶,绝对要比巫灵国师师妹的蝴蝶,要强几百倍。 自己这些年收藏的细作品,在这个蝴蝶面前,那就是渣滓! 雅美提着细作品礼盒下来,“盛小姐,这是夫人送……” “等一下!”毛彤突然变得激动,她按住那盒子,实在是没脸送出去,“算了。” 雅美楞了楞,迟疑着出去。 管家见此,以为夫人终于明白了。 这个乡巴佬女人,的确不配拥有价值六万多的细作品。

102:嫌弃扔掉,拜师求艺

管家是在客厅隔壁偷听的,正想要继续偷听,何玄白的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扭头看他。 眼神明明很淡,警告意味却很有分量,吓得管家转身就走。 毛彤有点羞愧。 包装礼物时,她还想着自己送的礼物很高大上,没成想…… 她死死抱着那个盒子,生怕被盛一南强行打开。 看这诡异的对话神态,事情肯定不简单,盛一南不会让人难堪,转移话题,“这蝴蝶加了竹膜,很脆弱,拿放都需要轻点。” 竹膜是竹子里面一层透明的薄膜,那是一种菌类形成的,很容易碎。 毛彤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这个蝴蝶,点头如捣蒜。 她对细作品有一定的了解。 这个蝴蝶,价值至少是六位数。 毛彤开了另外一个小礼盒,里面装着五个酡颜色陶瓷小罐。 胖胖矮矮,可可爱爱。 “这是什么?”毛彤打开,一股清香的玫瑰香味扑鼻而来,像极了晨间沾了露水的妖娆玫瑰,“香膏?” 真的很好闻。 她用食指轻轻勾了一点,触感极为细腻润滑。 香膏很快被皮肤吸收,一点也不打滑粘腻。 被抹过的地方,带着丝丝清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些紧绷。 她出身书香世家,家里不穷,平日用的护肤品也不差。 能让她一见钟情且贴肤的护肤品,也就那么一样。 这个香膏,此刻取代了以前的护肤品。 何玄白看得出,他母亲很满意,他很骄傲,“阿南一听说要来见您们,立马采购了新鲜玫瑰,制作香膏。” 这香膏……是盛一南制作出来的??! 乡下的姑娘,都这般多才多艺? 毛彤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够用。 盛一南给何鸠江送了一副围棋,是何玄白推荐的。 老爷子挺满意的,表面没说什么。 何玄白开车,送盛一南去下榻酒店。 那是何氏旗下的酒店。 前台还是第一次看见oss带女人过来,好奇心爆棚。 盛一南戴了口罩,那高挺的鼻梁,精致的轮廓,依稀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天造地设。 房间是莫展订的。 何玄白逗盛一南,“一间房啊。” “要两间,”上次何玄白硬是要住她房间里,都是睡沙发,“你要是还想睡沙发,就定一间,地板我也不介意。” “两间就两间,”何玄白拉着她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气,按了按她的掌心,“真狠心。” 又软又嫩,暗香浮动。 盛一南掌心发痒,用另外一只手去拨开。 两人往电梯处走,像极了打情骂俏的小情侣。 前台像是见了鬼似的。 oss是被鬼附身了? 平日出现,不管是现实生活,还是工作上新闻,都是清冷不可接近的性格。 眼神从来不会往女人身上瞟。 今日,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盛一南身上,他也会笑。 一笑时,下巴处的美人沟特别迷人。 现在时间早,还没到睡觉时间。 何玄白就在盛一南的房间内,两人咬耳朵,聊聊天说些情话。 “你说,我要不要去拿个大学学历?” 何玄白猜测是何鸠江跟毛彤的问话对她起了影响,“那只是给人看的唬头,就是京城名府和国际名校最高学历,也衡量不了你的才华。” 这是安慰,亦是实话。 盛一南心里暖暖的。 别人待她好,她会加倍待别人好。 她向来独来独往,不顾他人想法,不过,“我想凭实力拿一个,以后,人家提到你,也不会嘲笑你,说你女朋友没文化。” 外人就是这么肤浅,文凭决定一切。 “我不在意那些,”何玄白拿着指甲钳,给她修剪脚趾上的指甲。 “可我不想你被别人指指点点。” 她的男人,方方面面都优秀,在女友方面,更加不能破坏队形。 她的男人,就该鲜衣怒马,与天比高。 她声音清婉,宛若春雨,落在他平静的心湖,泛点涟漪。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遍全身,他心里感动,抬起身子去亲她。 盛一南有点习惯他动不动就亲人的小习惯。 第一次亲的时候,他技法还有些笨拙,会咬痛她。 熟能生巧,现在能让她浑身舒坦。 亲完之后,盛一南后知后觉,擦了擦脸,很嫌弃,“你剪指甲没洗手就摸我。” 情难自禁,何玄白也没法控制,无奈眨了眨眼,“那是你自己的脚,都是你的身子,有什么好嫌弃的?” 盛一南:“……” 何玄白说帮她洗脚,盛一南怕他又趁机使坏,拒绝了。 上次去领奖时,他就给自己洗脚,那时她穿着裙子,洗着洗着,那手就往她大腿上摸。 动作狂野,偏偏长了张人神共愤的俊脸,压根猥琐轻佻不起来。 盛一南出来,给康雯打电话。 康雯正在插花,声音含笑。 盛平外出谈木材生意,回来时买了一束新鲜的玫瑰,送给康雯。 玫瑰娇艳漂亮,散发出沁人芳香。 “买了这话,不能吃不能用,还贵,有什么用?” “能欣赏,”盛平笑得有点憨,挠了挠头,“人家卖花的,强烈推荐这款玫瑰,以前我也没送过你鲜花。” “人家就指望掏空你腰包,当然推荐,”康雯接过话,口气是责训的,“一把年纪了还整年轻人的把戏,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准会笑话。” 就在盛平以为自己做错了,康雯拿着花去找花瓶,暗自嘀咕,“配哪个花瓶好看?放在哪里呢?” 她低头插花时,嘴角上扬,原本有些清秀的脸,变得自信耀眼起来。 原来,任何年纪的浪漫,都不嫌晚。 “小祖宗打电话过来是要吩咐什么事?” “嗯,我跟何先生商量了一下,后天再回去……何先生带我去他母校看看。” “好,注意安全。” …… 何宅内。 毛彤坐在客厅里,双手支着下巴,胳膊肘抵着膝盖。 盯着桌子上那蝴蝶细作品,嘴角裂开,露出痴汉笑。 越看越好看。 隔一会,又觉得这不符合自己宁静淡雅的形象,收了笑。 一会笑一会严肃,持续一个多小时,看得打扫卫生的佣人,心惶惶。 夫人这是受了什么打击? 毛彤小心翼翼端着蝴蝶细作品回了藏物室,也不要别人碰,还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碰此物。 一切卫生,都由她自己弄。 回到卧室,毛彤发现,香膏留香很长。 手背上还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玫瑰香。 被涂过的地方,泛着莹润的光泽。 盛一南说,这个香膏祛痘性很好,还能美白锁水。 她不是独生女,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妹妹毛颖是新闻主持人,需要出境,偏偏爱美的她,脸上老是冒痘。 为了遮那痘痘或者痘印,尝尝画较浓的妆容。 因为这厚妆容,还上过两三次热搜,被网友们嘲讽为面粉主持人。 毛颖心里承受能力不强,看到这外号,当场气哭。 她们姐妹三人,感情没有特别浓,至少不会盼着对方不好。 毛彤让人找了纸盒,分别装了一盒香膏,寄给姐姐和妹妹。 姐姐毛颜是外交官,收到礼物,问了句外甥的婚姻大事,“真的是乡下姑娘?” “嗯,但她很聪明,应该……”不简单三个字还没说完。 职业使然,让毛颜的语言没有任何感情波澜,打断毛彤的话: “两人在一起,刚开始很相爱,可阶级跨越太大,三观肯定有很大差距,以后的感情和婚姻肯定会出现裂痕。” 言外之意,也不大看好何玄白跟盛一南交往。 毛颖是毛家的老幺,自幼被父母捧在掌心里,性格较为娇蛮霸道。 她生活很有情调,生活用品,非名牌不用。 看见毛彤寄来一个连说明书都没有的香膏罐,很是嫌弃。 她给毛彤打电话,“二姐,这是什么三无产品?下个月,政府有很多会议举办,我排班很多,都是直播上镜。” 虽然她是靠才华吃饭,但谁不想有颜有才? 毛颖化身小炮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敏感肌肤,到时候涂了这香膏,整张脸都坏了,估计我又多一个烂脸主持人的称号了。” 年前,她花钱买了一批水军,想要洗了“面粉主持人”的称号,没想到翻了船,结果一言难尽。 她掖了掖额前的碎发美,不小心撩到额头前的红逗逗,疼得她直吸冷气。 额头和下巴,老是冒出顽固痘,什么法子都用过,消失几天,又冒出来,实在是烦躁。 “姐,那姑娘一罐香膏,就将你收买了?”毛颖讥笑,“劝你也不要用,乡下人,最不讲卫生了,行了,我要去敷面膜了,下次聊。” 挂了电话,毛颖将香膏扔进快递盒,直接扔到垃圾桶。 垃圾桶满了,女帮佣收拾,看见这香膏,打开闻了闻,“小姐,这香膏……” 这个女帮佣,二十八岁,双颊的痘逗比她的还要严重,法令纹和鱼尾纹也重。 “你喜欢?”毛颖脸上敷着祛痘面膜,摆了摆手,“喜欢就拿去用,不过我要先说一下,用坏了脸,可别怪我。” 女帮佣点头,“嗯嗯。” 毛颖平日用的都是大牌,再不好,也比外面几百块钱的强。 早村茶会后,白子晴将消息带给权蓉。 “毛彤都承认了,何玄白跟那乡巴佬交往了。” 怎么说,白子晴的心思很矛盾。 一方面,她讨厌毛彤,不想跟她成为亲家; 一方面,她眼红何家的钱,何玄白可是京城首富。 权蓉为了学竹细工,拒绝了京大名府和国外名校的橄榄枝,一心专研竹细工。 她很专注,也很刻苦,收获也不错。 如果真的有什么能让她分心的,那就是何玄白了。 她一直在努力,努力成为与何玄白比肩而立的人。 “何玄白眼光高,骨子傲,很少女人配得上他,”权蓉不知道在安慰白子晴,还是在安慰自己。 如果真的喜欢上乡巴佬,那这个乡巴佬,也有过人之处。 白子晴哂笑,“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一个乡巴佬,估计除了脸和身材事绝技,没啥本事了,你也别掉以轻心。” 她对权蓉抱有很大的期望,很舍得花精力培养,“爱情就好比菜里的酱油,少了酱油,菜还是能吃得下去,别看得太重。” “男人如果靠不住,只要抓住权和财就够了。” 权蓉本来就烦躁,此刻心里更是烧了一把火。 看出女儿的愠怒,白子晴识相地改口,“拜师的事怎样了?” “巫灵国师说明天给我一个见面的机会。” 提到这个,权蓉脸色稍霁。 等她成为巫灵国师的徒弟,未来的一举一动,都会是高光的。 还怕何玄白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我有个朋友,上次来家里玩,看上了你送我的竹细工作品,说要买,我没卖。” “做得好,”权蓉脸上有了笑意,慢慢将手中的竹签绕成一个圈,“等我出名了,那些细工品,也会涨值。” 白子晴当时拒绝时,也是这么想的。 为了保护眼睛,养好身子学竹细工,权蓉的生活作息一向很规律。 今晚,深夜十一点,却辗转反侧睡不着。 她没见过何玄白那位乡巴佬女朋友,脑子却一直在构想那张脸。 得有多漂亮,才会让一个不近女色的男人迷恋上? 干着急是世界上最没用的法子。 权蓉让自己冷静下来。 毛彤喜欢细作品,等见完巫灵国师,她就带一样得意之作,去探望一下毛彤吧。 刷刷存在感,如果能碰上何玄白,那就再好不过。

103:腰伤,初次见面

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三千多年的缘故,盛一南养成了习惯,睡眠时间很长。 别人一天睡七八个小时,她得要睡八个小时以上,还不包括午觉。 盛一南以前有胃病,虽然后面治好了,何玄白防范着这个问题。 早上七点点了早餐。 他能拿到盛一南房间的钥匙,直接进去,可那样子不尊重她。 何玄白打电话,对方显示关机,只能摁门铃。 盛一南被吵醒,有点不大高兴。 望了眼猫眼,看清男人的脸,直接开了门。 她穿了一套青蛙的睡衣睡裤,一头秀发凌乱披散在肩上,“干什么?” 嗓音有些哑,精致的眉眼有些惺忪。 懒洋洋的,特别无害特别乖。 何玄白第一次见她这般模样,愣了愣,一颗心像是融化的巧克力,佛开她额前的空气刘海,亲了亲,“吃早餐。” 盛一南哦了声,“我还没刷牙洗漱,你要进来吗?” 白天她不怕。 何玄白颔首,点餐时,他都让人送到这间房了。 他径直去了洗漱间,给盛一南挤了牙膏,将杯子装满水。 盛一南找了根发绳,将长发绑起,看见男人挤好的牙膏,心里美丽起来。 镜中的美人,眉眼弯弯,身后脸色寡淡的男人,也跟着笑,配一脸 原来,眼睛真的会笑。 吃完早餐,盛一南梳头发,长发有点打结。 何玄白便抓着靠近头皮的头发,认真梳理。 第一次上手,很生疏,拧眉锁眼的,如临大敌。 他给盛一南扎了个丸子头,还拍了一张照片,锁在手机里。 还没走出酒店,丸子头就散了。 今天是周末,京大的人流量更是大。 里面是不准停车的,只能在外面找车位。 盛一南看了眼时间,“你去找停车位,我去排队。” 进京大,是要排队登记的。 何玄白不乐意,“为什么要分开干?” “不是有句话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样子快一点。” “你瞅瞅哪对情侣是分开干的?” 区别单身狗与有主人士,最简单粗暴的就是看他们的外出活动,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盛一南:“……” 另外一边。 权蓉从权家出发,带上了自己最满意的作品,台灯竹细作。 原本一块块冷硬的竹子,在竹细工人手里,变成了最柔软灵性的作品。 去巫灵国师家,必须经过京大。 京大办学几百年,地处繁华地段,周围的大厦都是依它兴起的。 道路虽然不断扩大,提起它,大家第一印象还是堵。 是真的堵。 权蓉的车子缓慢前进,像她此刻的心情,觉得时间无比漫长煎熬。 巫灵是国家级别大师,对作品的追求近乎完美,这是严苛的关键所在。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生活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巫灵国师大半辈子在竹细工行业里叱咤风云,名声享誉全国,经手的优秀作品,数不胜数。 年级虽然大了,可双眼明亮锐利,仿佛能洞悉一切。 巫灵一身正气,从不可以讨好权贵名流。 看了权蓉的细作台灯,问了几个核心问题。 权蓉整个脑子一片空白,耳鸣声很响。 平日里,看过她作品的人,除了夸奖还是夸奖,压根就没有挑毛病的。 巫灵这里有,不仅一个,是四五个,问得她哑口无言。 “巫灵国师,我……” “你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这是赶人的潜台词。 权蓉拿着细作台灯,整个人恍若被雷劈似的,一浅一深踩着地板离开。 长期坐着赶工,巫灵的腰不好。 她的助理特意学了点按摩的,给巫灵拧腰。 助理尊称巫灵为先生,“权家权蓉,虽然只有二十三岁,可竹细作方面的天赋不低,如果加以培养提携,以后也是个优秀的竹细作师。” “嗯,是优秀的,”巫灵阖眼,可她想要培养的是竹细作国师,能够将国粹竹细作,推向全世界,让全世界的人,见识到竹细作的美。 “往下拧,稍微重点,嗷——”巫灵惊呼,差点没被重力摧毁,“我的老腰……” 可疼死她了。 “再帮我找个好点的按摩师。” “上次那个按摩师不行吗?” “按摩一两次还有点效果,疗程多了,也没什么见效。” 别的国家大师,哪个不是干那行干到走不动才宣布退居幕后? 外人只道巫灵狂傲,才六十来岁就敢退居幕后。 巫灵没办法,她去爱心助教时,出了车祸,腰部受伤,这让原本就老化的腰部,雪上加霜。 特别疼,根本就不能久坐。 医生说没办法医治,只能养着。 竹细工是一门需要耐得住寂寞,坐得住的艺术和工作。 腰疼几乎断送了巫灵内心所有的灵感,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将灵感施展出来。 很大的遗憾。 这件事,巫灵没跟人说,不想获得同情和同行的嘲笑。 权蓉来的时候,画了个淡妆。 此时,淡妆也挡不住粉底下面的苍白。 她被拒绝了。 那么努力刻苦,等来的是闭门羹。 这个挫折对于她来说,很大。 想到在家里等待消息的白子晴,权蓉一阵头疼,不想立刻回去。 车子正好驶向京大大道。 权蓉心底微微一震,京大,是何玄白的母校。 本来,她也有机会进去,成为何玄白的师妹。 “我进去走走。” 权蓉是有保镖的。 保镖们离她三米多,保护着她。 权蓉走在校园紫荆校道里。 淡金色阳光镀在绿叶上,在她身上投下斑驳树阴,校园里的花草树木,基本都抽出了嫩芽。 放眼望去,那是属于春天的生机绿色。 一道熟悉的影子撞入眼帘。 白衬衫黑裤,修身俊挺,出类拔萃,那是何玄白。 她眼睛一亮,正要上去,一条羊肠小径走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 何玄白伸出手,拉着姑娘。 权蓉这才注意到,何玄白手里提着一个女式包包。 那个就是乡巴佬女人?! 权蓉只看到对方一个侧脸,足够惊艳,这让她内心涌出一股嫉妒。 偷偷跟着两人走了一路。 路上有很多来来往往的情侣,倒不怕被发现。 校园内不准开车,只有公交。 盛一南嫌挤,不想坐。 何玄白便拉着她的手,漫无目的往前面走。 走到哪里,何玄白就介绍到哪里。 不过他说得断断续续,偶尔还讲错地点的名字。 盛一南也不拆穿。 为什么知道?角落偶尔有介绍牌。 “以前一心想着学习深造,拓展何氏的商业版图,基本没观赏过校园风景。” “那现在就好好看看吧。” 盛一南不知道京大那么大,穿了高跟鞋,走了半个钟,紫荆花校道依然无垠,脚后跟都磨破了皮。 忍了挺久的,终于绷不住被何玄白发现。 “我背你,嗯?” 他低音炮,鼻音嗯时,更是酥爆表。 “不用,”行人太多,盛一南不大好意思,“再走一会,去便利店买个创口贴。” “这里离便利店还很远,”说完,不给盛一南拒绝的机会,半弯着腰,“阿南,上来。” 盛一南趴上去,圈着他脖子。 这么突兀的动作,行人的回头率极高。 走了一段路,“重不重?” “不重,再胖点好,现在有点瘦,”她身上的桃花香携裹着空气,钻入他鼻肺里,“现在背着,想根骨头似的。” 肥肉你不吃,骨头还不更香? 盛一南想了下,他这是说自己没料吗? 她探头贴着他耳朵说话,声音降了几分,“我身材挺不错的。” 何玄白最喜欢她跟自己耳磨鬓厮时的自夸了。 这男人就很狗,“今晚回去酒店检查一下?” “不用,”她可以独自美丽,孤芳自赏。 她皮肤白,耳尖有点绯色,看着怪可爱。 行人侧头注视,眼露羡慕。 一个胖胖的女生往他男朋友身上扒拉,一脸娇羞,“亲爱的,我走得脚都酸了,你也背我一段路。” 男生身高一米七五,双腿细得跟竹竿似的,讨好道:“宝贝,我心有余力而力不足。” 胖女生变脸跟翻书似的,指了指道路对面的何玄白,“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男生看了眼,顺便变得理直气壮,“你也不看看自己的体重,你要是像人家女生那么瘦,别说背一段路,就是背回家,我都乐意。” 胖女生脸上乌云密布,“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不要无理取闹。” 估计这男生是钢铁侠的转角亲戚,“我无理取闹还是你变了心?是不是要吵架?” “有什么好吵的?你压根就吵不过我。” “我要跟你分手!!!让你变成单身狗。” “分就分,分了我还能再找,你胖成这样子,估计很难咯。” 胖女生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包包往男生身上砸。 眨眼就是饭点时间。 “京大有什么好吃的?” “各有各的风味,都很好,个人觉得三楼的石锅拌饭不错。” 这是吃货蒙今告诉他的。 何玄白不是吃货,平日饮食都是偏清淡,他在京大读博时,蒙今老是过来,表面是来看他,实则想蹭饭堂。 京大不仅是国内学术界的顶流存在,还是“别人家的高校美食天堂”。 汇聚各城特色美食,味道正宗且便宜。 很多城的状元学霸直言不讳:当初努力考京大,就是有朝一日能在京大食堂来去自如。 早些年,京大食堂是对外人开放,导致外面的人蜂拥而至,京大有些学生下课稍微晚点,都吃不上饭。 后来,何玄白在新闻看见,有外人在饭堂和京大学生产生冲突,双方打架致一人死亡,京大饭堂雷霆出令,拒绝一切外来人员进饭堂。 白云苍狗,弹指时光,毕业了那么多年。 到了饭堂楼外面,盛一南强烈要求下来。 “那我们现在能进去?” “我是京大毕业的,可以进去,你不能。” 盛一南:“……” 那她过来这里干什么?感觉被耍了。 “那你一个人进去吃吧。” 她转身要走,何玄白拉住她皓腕,“你是我家属,我打个电话,带你进去。” 京大每个学生的信息都录入内网,食堂外面,是要刷身份证过闸。 家属啊。 盛一南佯装摸了摸秀鼻,挡住上扬的嘴角。 何玄白给自己的导师打了个电话。 导师在行政楼那边办公,得知自己的得意门生回校,还有了女朋友,神采飞扬,说要一起吃个饭。 导师看两人站得紧凑,还真是郎才女貌,夸了一番。 何玄白嘚瑟得就差飞天了。 “你读博时,你室友们都有女友,就你一个光棍的,每次我同行朋友一问起,我都替你着急嘞。” 何玄白表现得波澜不惊,给导师点了一杯茶,“如今我有了女朋友,听说我那几个室友,分手的分手,劈腿的劈腿,倒都成了单身狗。” 导师:“……” 这得意的话,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门外。 权蓉将一切都纳入谋底。 她没有感应卡,自然是进不去的,停在饭堂门外。 略显凌厉的双眼,积酝着乌云。 不要脸的乡巴佬! 保镖有些担忧,“小姐……” 权蓉转身,抬了抬手,“回去。” 白子晴在客厅里等待,一看见她回来,立马迎上来,“蓉儿,怎么样?成……” 权蓉冷着脸,目不斜视,直接上了楼。 白子晴心微沉。 权蓉进了工房,那是权家花钱给她整的房子,里面有各种竹子,都是削了皮的,分类摆放整齐。 桌上还有一些未完工的部件。 权蓉刚戴好口罩和手套,手机振动起来。 是她好友周媛。 “蓉儿,明天我有个歌唱比赛,你能不能过来给我加油打气?” 权蓉很聪明,她懂得经营人脉的重要性, 哪怕今天心情不好,还是笑着答应了。 “那明天,我让经纪人在门口接你。” “好。” 盛一南又推迟了回咸蛋村的时间。 因为,何氏集团被投诉存在不正当竞争,反垄断局那边很迅速地约谈何氏集团负责人。 何玄白接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和盛一南收拾行李。 盛一南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破产?” 何玄白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担心我的安危,倒是担心起财产了?” “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盛一南正在吃何玄白买的布丁,“你经营了何氏那么多年,如果破产了,这些年的辛苦,不是打水漂了?” “你还有理了?”何玄白无奈莞尔,拧了拧她脸蛋,“小管家婆。” “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图你钱。” “嗯,我知道,你图我的颜,”小颜狗,还好他长得不丑。 盛一南:“……” 过了一会又说,何玄白补充,“何氏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政府很大一部分税收都来自何氏,就算是要薅羊毛,也不会用这种法子惹恼我。” 他说这番话,是不想她担心。 盛一南点点头,“你去吧。” 何玄白纹丝不动,静静地盯着她。 盛一南看了眼旁边的梳妆椅,脱了脱鞋,踩在椅子上,弯着腰亲他。 以往都是他俯首亲她的。 今日换了姿势,视觉和感官都变得敏感起来。 何玄白莫名有点兴奋,胸膛倏然变得滚烫起来,嗓音哑了两分,“阿南,我们……” 盛一南十分煞风景,“你可以放心去了。” 何玄白:“……” 他算是知道了,故意的。 何玄白先是回了一趟公司,开个会议,然后前往反垄断局。 男人气势睥睨,坐在反垄断局里,轻轻松松坐出了帝王登基的威严。 如果盛一南没跳挫灰崖,他会登基,成为魔族之王,威震四方。 局里的领导们,倒显得有些拘谨了。 盛一南没回咸蛋村,什么事情也干不了。 想要去看看盛姣姣。 得知小祖宗来看自己,盛姣姣特别激动。 她现在不在阳重传媒,在一个大型音乐k节目组里。 这个音乐节目名为《仙音》,最近正在热播。 阳重传媒要捧公司内一个名为周媛的歌手,叫了几个歌手去当陪衬。 自打曾总饭局之后,盛姣姣就像是被雪藏了,露脸的活动少得越发可怜。 这次能参加《仙音》,虽然知道是来陪跑的,还是很高兴。 她热爱音乐。 本来陪跑是商定郭莹娜去的。 郭莹娜的母亲突然休克,要做手术,郭莹娜回了家。 其他员工有通告活动,抽不出身。 岚姐勉为其难带着她过来了。 盛姣姣跟岚姐要了张门票。 岚姐很不耐烦从兜里掏出一张门票,“你要时刻记着,公司送你来,就是为了衬托媛媛,上台表演时别表现太好了,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盛姣姣点了点头,“我明白。” 她跑到演播室外面,岚姐也跟着过来,像是在等人。 盛一南是打车过来的。 盛姣姣看见她,眼睛都亮了,招了招手,“小祖宗!” 盛一南走了两步,身后停了一辆法拉利。 后驾驶座车门打开,权蓉从里面出来。 盛一南的正脸映入她瞳仁里。

104:来节目组陪跑的二十八线小透明

权蓉从京大回去的路上,幻想过上百种见面方式。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 她表情管理得很好,将鼻梁上的墨镜摘下,直视盛一南。 目露倨傲。 盛一南看她这般直白盯着自己,不畅地拧了拧眉心,扫视了对方一下。 没见过,不认识。 权蓉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也没有盛一南穿平底这么高。 在气势上就矮了一截。 盛家子孙都很有礼貌,盛姣姣给盛一南介绍,“这是我的经纪人岚姐。” 盛一南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岚姐眼神直视,压根没看盛一南,敷衍地嗯了声,仿佛作为盛姣姣的经纪人,很丢人。 讨好望着权蓉,“权小姐,媛媛让我来这里接您。” 盛一南原本温和的脸,立马变得冷淡起来。 她不屑去讨好这种狗仗人势的,挽着盛姣姣的胳膊,“我们进去吧。” 一边走一边问,什么时候轮到她上台,唱什么歌。 盛姣姣在小祖宗面前,乖得像个洋娃娃,回答得极为认真。 岚姐还在夸周媛,权蓉打断她的话,“她是谁?” 岚姐以为她说的是盛姣姣,脸上多了一抹韫色,“不懂时务的傻子罢了。” 盛姣姣刚被签进公司,她是抱有很大期待。 将盛姣姣捧红了,自己也能水涨船高。 好不容易等到她成年,带去参加饭局,如果从了曾总这个大富婆,大红大紫完全不在话下。 音乐圈不比娱乐圈干净整洁,男女歌手为了红,脱衣躺床的不在少数。 眼睛一闭一睁,就当一场梦好了。 偏偏,这穷酸丫头竖起了牌坊,害得自己被曾总臭骂了一顿。 “我问她们两人什么关系?” “啊?噢,她们两人啊,是一家人,”岚姐觉得盛家的人脑子都有毛病,“明明都差不多那么大,偏偏要叫小祖宗。” 盛一南长得太妖,贱骨头的命格,早晚是给人当小三情妇的。 一家人啊。 权蓉勾了勾唇,显然,来了兴致。 “权小姐,现在时间还早,我带您去后台化妆室看一下媛媛吧。” 岚姐引着权蓉往演播室内走。 周媛是阳重传媒现阶段要捧的新人,兔牙很有辨识度,粉丝很喜欢她的烟熏嗓。 总之,她的各种待遇都是公司里最高的,给她申请了独立的化妆室。 权蓉进来的时候,周媛在吸烟。 倒不是有烟瘾,周媛不是天生的烟熏嗓,是后期抽烟喝酒破坏弄的。 “蓉儿,你来了?”周媛看见她,眉开眼笑,朝她招手。 “少抽点烟,”真的搞不懂这个朋友,明明家里条件不错,要跑来唱歌。 盛姣姣就是十八线,不,二十八线小透明,挤在公共化妆室。 盛姣姣也是烟熏嗓,可在清丽和撕裂之间自由切换,平日多用清丽音。 这里没几个座位,盛一南就站着,“你喜欢用哪个来唱?” “岚姐要我掐着嗓子唱。” 是岚姐要,不是她想要。 在音乐圈里,撞人设也不好。 两者之间,公司当然选择最有前途的周媛。 盛一南突然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康雯每次跟盛姣姣打完电话,脸上总是萦绕着一股惆怅。 盛姣姣整个人都沉浸在喜悦里。 不单单是因为今天能上舞台,更是因为有家人在身边。 “小祖宗,待会您在下面,就给我拍些照片吧,我想给爸妈也看看。” 音乐圈很现实,她没权没势又得罪了大佬,除了郭莹娜,没人愿意跟她做朋友。 浮沉多年,连个拍照的人都没有。 “好。” 盛姣姣的演出比较靠后,她才十八岁,还是长身子的年纪。 盛一南出去外面,给她买了几块蛋糕填肚子。 吃到一半,岚姐过来,让她过去周媛的化妆室。 观众陆续过来,这个时间点,该化妆了。 好歹有个公司的,让化妆师的助理,给盛姣姣化一下妆。 “等她吃完东西先。” 岚姐像是被踩了尾巴,声音有些刻薄,“没有炸子鸡的命,还想耍炸子鸡的脾气?” “你……” “小祖宗算了,我这就过去,”盛姣姣胡乱将蛋糕塞进嘴里,吃得太急,打嗝了。 盛一南给她拿了温开水,跟着去了周媛的化妆室。 周媛已经在化妆了,权蓉就坐在一边。 盛一南总觉得权蓉对她的眼神有敌意。 不过,对方没惹自己,便不动声色。 “小温,你去给她化妆,麻烦快一点。” 化妆师是公司请来的,按时间算钱。 有名气的化妆师,一个妆容就要五位数。 小温捧着化妆盒过来,有点嫌弃,“擦一下你嘴角上的碎屑。” 盛姣姣哦了声,擦了擦。 她长得很漂亮,那种皮相个骨相都美的。 从小知书达礼,再慌乱的动作,都是优雅具有美感的。 这是周媛讨厌她的第二点。 第一点是,盛姣姣是天生的烟熏嗓,音色比她的还要好听。 不过,再好听又怎么样? 音乐圈是需要砸钱和资源的。 如果不是节目要求不能缺席,参赛人数一定要符合报名人数,她是不会让盛姣姣顶替的。 “媛媛,你不是说想吃哈密瓜?我给你买了,”周媛还在做美甲,双手没法动。 “我喂你吃,”岚姐用叉子叉了哈密瓜,耐心喂着。 她就等着周媛这次能爆红了。 公司已经在营销公司下了大单,营销策划早已定稿。 只等《仙音》节目播出后,制造话题,冲热搜,各类营销号夸赞等等,将周媛带火。 盛一南坐在一边看手机。 权蓉很好奇,是不是在跟何玄白聊天? 她若无其事挪到盛一南斜后面,偷偷打量。 盛一南正在逛一个购物a,里面的东西,便宜得令她鄙夷。 网页上,是各种盆栽。 盛一南浏览了一套上百元的盆栽套装。 店铺客服久久没等到盛一南付款,发消息:【亲亲,店铺首页有10块钱的优惠券,仅限今天使用哦~】请立刻马上现在下单! 盛祖宗:【我考虑一下。】 客服:【亲亲,我已经为您申请了20块钱的优惠券,您只需要付款86块就能拥有4个盆栽,86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赶紧下单吧(爱你)】 盛祖宗:【好。】 本来她是在纠结好不好养活的。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下单了。 这些对话,被权蓉看在眼里。 她皱着鼻子,几十块钱也要犹豫和领优惠券,活脱脱一副井底之蛙,农村人的形象。 再看看盛一南的穿着,都是没有logo的服装,肯定是三无产品。 就这种货色,也配成为她的对手? 权蓉如释重负,觉得自己这些天小题大做了。 男人嘛,没遇见真爱前,都容易被美色蛊惑。 她能理解何玄白。 …… 小温得到康雯的旨意,“随便”化一下妆就好。 弄丑点,别压了周媛的风头。 盛姣姣还在打嗝,更方便小温搞小动作。 盛一南很喜欢长睫毛,跟何玄白在一起时,常常会起玩心,凑近去数睫毛。 盛姣姣的睫毛很长,小温给修眉时,那修眉刀乱比划着。 盛一南生怕那睫毛被剃掉,“请你慢一下。” 小温置若罔闻,下一秒,盛姣姣眼睑下方掉落两根睫毛。 “你听不懂人话?”盛一南眸色冷厉起来。 小温被吓了一跳,反骨道:“还很多人等着我化妆,忙着呢。” “小祖宗,睫毛断了,还能长。” 没有人想软弱,更加没人想委曲求全。 她不想给小祖宗招惹麻烦。 盛一南深吸一口气,稍微后退一步。 盛姣姣现在年纪还小,根本压不住烈焰红唇,偏偏,用了烈焰红唇。 盛姣姣是圆圆的杏眼,睫毛浓长,偏偏,整了个浓重的猫眼。 还要画眼线,那眼线笔,似乎要戳眼珠子,一点点试探。 盛一南脑子里蹦出三千年的画面。 那时,日月暗淡,血色染天。 她护不住阿爹,护不住阿娘,护不住哥哥嫂子……更加护不住整个幻族。 她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一把推开小温,“给我滚开!” 她手劲大,小温踉跄着推到一米多,撞到了一张梳妆台,整个人跌在地上,恼羞成怒。 “你他妈的有毛病?” “你再骂一句,嘴巴给撕了。” 小祖宗国色芳华,严肃时,没人敢轻怠她的话。 岚姐走过来,“你以为你是谁,敢在这里动手打人?” “你欺负我家姣姣试试,看我敢不敢。” 岚姐被这无形的威慑力震住,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不化妆了?” “我给她化妆。” 盛姣姣惊愕,小祖宗会化妆? “不行!”岚姐一口否决,她要将盛姣姣弄丑,“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盛一南的戾气丝毫不减,“合同上哪条这么说了?这么霸道,是怎么拿到经纪人证的?” 岚姐的经纪人证是含水的,有点慌,“如果毁了节目,举办方怪罪下来,那就是你的责任了。” “小祖宗……” “没事,”盛一南沉稳,声音掷地有声,“有我在。” 两人回了之前的公共化妆室。 盛一南出去打了个电话,很快有人送来一套化妆品。 盛姣姣认得那个牌子,是很贵很贵的一个牌子。 她闭眼给盛一南化妆,睁开眼时,自己差点噎气挂了。 真的不敢相信,镜子里面的人是她。 妆容美得不可言说。 “小祖宗,我是眼花了吗?” “没有,你继承了本小祖宗的绝美容颜。” 盛姣姣:“……” 阳重传媒和《仙音》节目组商量好,周媛媛最后压轴,盛姣姣在前面。 《仙音》节目组,是为捧红周媛准备的。 望着观众席上成千上万的人,盛姣姣紧张的掌心冒汗。 盛一南取了湿纸巾,给她插手。 每一分种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盛姣姣的上台表演编号是49号。 在47号表演者上台时,盛一南要去观众席。 离开前,她捋了捋盛姣姣腮边的碎发,“我就在观众席里,姣姣你别怕,想怎么唱就怎么唱,如果实在没法在阳重传媒待下去,小祖宗给你整个音乐公司。” 盛姣姣不敢相信家里有钱开音乐公司,可小祖宗的话,让她双眼倏然腾起一层水雾。 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 她十二岁时,还不懂什么叫分别,就来了京城。 那么大的城市,无数陌生面孔和冰冷言语中伤,从没人对她说“姣姣你别怕”。 她声音有些哽咽,怕弄花妆容,没敢哭。 浑身的血液加速涌动。 一股力量从脚底窜起,这一次,她听小祖宗的。 盛一南去找位置,现场人多,找了好久。 发现权蓉的位置在她旁边。 其实,权蓉贵为权家千金,又是周媛好友,位置是在前排。 可她就是想要跟盛一南坐在一起。 她要让盛一南知道。 自己的朋友能碾压她的家人。 自己,也同样能碾压她。 世界规则就是很简单,优秀的人跟优秀的人在一起,至于没有自知之明的—— 会被踢死,还是死得很难看的那种。 十六岁的那年,春节,她带病上台唱歌,寻寻觅觅,舞台底下,没有一根应援棒是为她而亮的。 “我让人给您安排了前排位置。” 这个时间点,已经 盛一南又上网购花,客服看她久久不下单,过来催,说有优惠券两块钱,盛一南说考虑一下,对方说:亲,这边给您申请了五块钱的优惠券,别再犹豫了。盛一南果断下了单。 又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这画面被权蓉看见,更是不屑。

105:假唱现场无人应援

盛一南看了眼座位号,确认后才坐下来,压根不知道旁边的权蓉在想什么东西。 盛一南来观众席前,听人说演播室外面有人在卖应援灯什么的。 她不追星,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多买一点牛角灯,给媛媛应援,让她看到我们。” “对,让人知道咱们家媛媛的排场!” 盛一南脚步一旋,三步做两步往外面走,挤进人群中。 “给我来两打应援棒。” 别人家有的,她家姣姣,也要有。 清冷的声音从一边传来,在前面挑选的女生们扭头,“你这人怎么这样子?本来数量就不多,你买那么多,让其他人怎么办?” 小贩笑得跟裂开的石榴般,“别吵别吵,都有呢。” 草率了。 盛一南改口,“给两支应援棒。” 那是白色的。 这里人多,网络有点卡,扫了好几次码,才成功支付。 盛一南突然有点想念盛广思。 如果广思在,随时可让他帮忙将手机网速提一下。 盛一南还买了牛角灯,发光手环,脸上,也贴了荧光贴。 不知情的外人,肯定会将盛一南当成资深粉丝。 权蓉没正眼瞧盛一南,后者直接当她是空气。 现在还是47号选手在唱歌,再唱一个歌手,就是她家姣姣了。 盛一南掏出手机,盛一南给她发了语音。 现场宾客上千,人声鼎沸,肯定听不清。 刚按了语音转文字的功能,后肩被人用食指戳了戳。 对方是个洛丽塔女生,笑嘻嘻大喊,“小姐姐,要不要互粉一下啊?”不等盛一南回答,她径自掏出手机,“我的v博账号名叫你的叫什么名字?” “什么是互粉?” 洛丽塔愣了愣,一脸鬼怪,“就是互为偶像,互为粉丝。” “我不追星,你找别人吧。” “那你怎么一身粉丝标配?”洛丽塔被拒绝,也不难过,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我是周媛粉丝团里的管理员,今天是来给周媛应援的,我要追她一辈子……年轻有才华有颜值,乖乖女一个,很宠粉,你要不要粉一下?” 盛一南就觉得很烦,像是进了商店,导购员一路跟着你并推销你讨厌的产品。 没错,她就是不喜欢周媛。 她有眼睛会看,岚姐这般针对盛姣姣,或多或少有讨好周媛的意思。 遇到这种无限安利的人,要想扭转战局,就要主动出击,“我粉的是歌手盛姣姣,她长得更加漂亮,会原创词曲,唱得歌很好听,知书达礼,孝顺纯良,你要不要粉一下?” 洛丽塔上一秒还笑嘻嘻,说翻脸就翻脸,大声尖叫,“怎么可能?这个世界没有哪个歌手比媛媛优秀!” 巧了,她家姣姣就是其中之一。 盛一南懒得跟她对骂,转过身,现在是48号选手唱歌了。 唱得是国民度极高的“我爱你时你不爱我,等我不爱你时你又爱我,我们在一起后又不再爱,分开之后又思念对方”的伤感情歌。 好多粉丝尖叫,抹着眼泪,喊着这歌手唱到心坎去了。 盛一南黑人脸问号,心好累。 后台上,盛姣姣担心岚姐看到她的妆容,会搞破坏,便带着一块面纱。 岚姐只当是服装搭配,等主持人请49号选手上台表演前。 岚姐再次警告: “掐着嗓子唱清丽音,别跟媛媛撞人设了,你没有粉丝基础,撞了人设,媛媛的粉丝会喷死你; 你没有背景,唱得太好也拿不了奖,公司也不会捧你,还可能会惹怒媛媛背后的投资商,懂不?” 就是这样子,一步一步摧垮盛姣姣的自信和大胆。 让盛姣姣觉得自己就是别人手中明标价码的棋子。 任由别人摆布。 盛姣姣垂下睫毛,掩盖眸中的神情,“嗯。” 唯唯诺诺的神情,让周媛很满意。 “盛姣姣,过来,告诉你个道理。” 盛姣姣过去。 她嗅觉很好,周媛刚才抽了烟,身上虽然喷了香水,依然掩盖不了那股烟味。 “知道么?你就是公司一条随时可抛弃的抹布。” 周媛穿着抹胸水钻礼服,灯光折射到裙子上,blg blg的,张扬跋扈。 跟盛姣姣站在一起,仿佛是童话里的天鹅与丑小鸭。 盛姣姣唇色苍白。 显然被这句话羞辱到,双手揪紧衣袖。 周媛哈哈大笑,“你听话点,等我火了以后,上舞台节目,心情好时也会带带你。” 这乡巴佬是她解闷的好玩意。 就在这时,周媛手机响了。 看见来电显示,她倏然正襟危坐,“蒙今哥?你有空过来看我表演?太好了,我很快就要上场了,你快点来。” 她声音突然变得很虚弱,“今天排练了一整天,嗓子都快不行了……能不能给我买一束玫瑰啊?” 原本回得很快的人,噤了声。 周媛心里有些酸楚,改口,“就是给我打气嘛,别的花也行。” 她想让粉丝们为她跟蒙今组c。 到时候消息传到蒙家,再让他爸中推波助澜一波……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周媛拉下脸,也没心情作践盛姣姣了。 盛姣姣听公司传闻,周媛家境优渥,有个高富帅男友。 她刚才离得近,听到话筒对面的男声。 嗓音磁性偏亮,像是水珠在荷叶里滚动,是听觉上的享受。 不过,她有廉耻心,对别人家的男朋友不敢兴趣。 “现在有请49号选手上台演唱,为大家带来歌曲《蜗爬》,大家掌声欢迎~” 这么大型的歌唱节目,其他选手都是编号+名字地点名,她的只有编号。 她摘了面纱,一手提着小提琴,一手提着修身长裙往舞台走。 从她上台阶开始,坐在前排的粉丝就在惊呼,一直走到舞台正中央,后面的粉丝也有些骚动起来。 “天,这是什么绝世小可爱?” “虽然是美女,但不阻碍我想给她生孩子的念头,我宣布我弯了。” “我要有那颜值,我直接螺旋升天!” “她叫什么名字?v博账号是啥?我要磕她~” 很快,“芋媛粉”不乐意了。 “《仙音》是看综合实力的,再好看没才华也是个屁。” “没见过大场面的土鳖,最好的都是压轴出场,等媛媛表演后,磕不死你们。” 底下的岚姐和周媛都有点木讷,盛姣姣不就是颗没发育完全的豆芽菜? 什么时候开始前凸后翘了? 岚姐暗自跺脚,乡鸡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等回去,看她不好好收拾一顿。 她在下面朝盛姣姣发怒瞪眼,瞪成斗鸡眼了,台上的盛姣姣也看不到。 盛姣姣坐在高脚椅上。 一双白皙修长的腿规矩侧方,淑女又窈窕。 她扫了眼舞台下面。 明明知道小祖宗的位置,现在上了舞台,却看不见了。 舞台下面的灯光熄灭,只剩下舞台的八道光筒。 盛姣姣标准姿势拿好小提琴,一拉琴弦,底下都屏住了呼吸。 她唱的不是原创歌曲,公司不准。 《蜗爬》是公司给她挑的,她没有选择权。 歌曲内容表达的是欧派颓废人生,随波逐流,音乐寓意就不大好。 盛姣姣有自知之明,就算提了异议,只会被漠视。 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几乎一秒进入状态。 琴弓和小提琴仿佛跟她融为一体,不仅拉得很好,因为长得好看,观众席里,已经有人掏出手机拍照,嚷着要用来做情头和手机锁屏壁纸。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脊背窜上心尖。 当盛姣姣出现开腔的那一刻,她脑子只有两个字——完了。 原本带她过来,一来是补参赛数额,二来是逗弄踩压。 盛姣姣眼里一片清明,像是春风吹皱的湖面。 嗓音是天然带沙哑类型,不粗,像是早起带着丝丝绻意,不加修饰,能洗涤红尘的纷扰和烦躁。 整个演播室流淌着她的声乐,台下有粉丝们按奈不住了。 “烟熏嗓杀到我了!” “这么个宝藏姑娘,我要守护她!!!” 周媛张了张嘴,发不出声,旁边嘚瑟的岚姐,此刻也觉得头重脚轻。 台下的“芋媛粉”和水军开始营业带节奏。 “是不是假唱?感觉嘴型跟歌词对不上。” “肯定是在假唱,现场版本人都唱不好,她一个黄毛丫头唱得了?” 周媛之前参加过综艺,上过几个音乐节目,粉丝数量不小,很快就反超。 权蓉幸灾乐祸看热闹,一边偷偷打量坐在旁边的盛一南,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这就是常说的婊子无情?连自己家人被骂,都能做到这般绝情,在化妆师都是演的吧? 盛姣姣很快意意识到自己情绪被影响,立马调整。 她虽然早早签约阳重传媒,可音乐相关的专业课,稳扎稳打。 盛姣姣你可以的。 小祖宗就在下面给你打气加油。 加油,别丢脸。 心里一旦有了信念,人就会变得强大。 盛姣姣的音乐渐入佳境,发挥也越来越好。 前半段有枷锁和颓废,到了后期,情感变得宣泄,演绎着生命的 周媛的粉丝越听,越觉得是假唱,纷纷站起身。 以众人之力,打断盛姣姣的演唱。 就连观众席上的评委,也交头接耳。 隔了一会,坐在正中央的评委啪的按了暂停灯,情绪特别激动地站起来。 “《仙音》秉持着公开公平的态度举办,就是要寻找真才实学的音乐天才,绝对不容许假唱的现象存在,你被取消了参赛资格!” 观众席一阵哗然。 这位评委名为章友,光头,光得头顶发亮。 他在乐坛里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恃才傲物,得罪了不少的明星。 演播室气温有点低,盛姣姣被冻得想打哈欠。 “我没有假唱,”紧张过渡,盛姣姣声音倒是平静下来,一人敌万千,“我可以断麦唱。” “人生没有那么多二次机会,你假唱前就应该知道后果,”章友挥了挥手,似乎在找镜头,“就是因为有这种名利心重的腐虫,乐坛才变得越来越乌烟瘴气,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盛一南原本是翘着二郎腿的,见此,坐直身子板。 犹记得,孔芳华说,娱乐圈有的人,故意站在道德制高点,盲目断言,就是为了博取眼球。 周遭的粉丝看好戏不嫌事大,调侃,“章老师明明是评委,上热搜的次数却比选手还要多。” “谁让人家有本事,对了,上次骂了一个假唱的,v博账号涨了好几万的粉丝呢。” 盛一南嘲讽一笑,眼珠子转了转。 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何玄白十八分钟前给她打了三个电话。 她手机调成静音了,没接到。 不过,何玄白给她留了语音,盛一南转换成文字。 每个大企业都存在不正当的竞争行为,企业和政府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过,面子工程还是要过一下,否则那群柠檬键盘侠不服要搞事情。 反垄断局给何氏集团开了一张罚款。 何玄白让财政部那边缴费。 投诉风波算是过了了。 从反垄断局里出来,何玄白第一时间就是联系盛一南。 演播室这边。 章友要求盛姣姣下台,抬手示意主持人。 主持人心领神会,“有请50号选手周媛上台演奏。” 一大片粉丝挥动着应援牌灯,喊着周媛的名字。 周媛暗自得意,穷酸丫头,你就是再厉害,也没人给你应援。 盛一南给何玄白发了定位。 她站起身,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将维护秩序的工作人员的麦夺过来。 “等一下!章评委是吧?你有什么证据说48号选手是假唱?” 他说是就是,从来没人敢反驳,他胸有成竹。 哪只盛一南的话像一颗原子弹,激起了万千浪花。 观众席有人站起来附和,“是啊,有什么证据?还好意思说自己公平公正。” “小妹妹漂亮又有音乐才华,你们就是要挤兑,也表现这么明白,当我们观众是只会掏钱的傻子吗?” “如果不给机会给这个小妹妹,我以后不仅抵制《仙音》这个节目,我还会一直抵制你们电视台的作品!” 章友没想到这次的大局没掌握在手里,恨恨地剜了盛一南一眼,坐了下去。 盛姣姣有机会再演唱一次。 刚才心脏绷成一条弦,手都有些发麻不利索了。 她稍微拉了一段,再次渐入佳境。 豆沙般的音声再次蔓延开来。 是继续刚才被打断的歌曲。 前半段有颓废和枷锁,到了后面开始宣泄,演绎着生命的顽强和张力。 舞台下,蒙今坐在前排,原本是百无聊赖在处理邮件,被盛姣姣的歌声和琴技吸引到,抬起了头。 他以前听过周媛的发行音乐,后期调音之后,也没有这个“自带调音器嗓子”的姑娘好听。 微哑的嗓音,撩拨人心,又听来不会觉得狂躁 多看几眼,这姑娘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观众席里沸腾起来。 “不是假唱,老天,是真的原声。” “那么烂的歌词,也被她唱出了绝音。” “小妹妹出道吧,百万调音师都得下岗!” “好听到哭泣,我不当芋媛粉了,我要转粉al~” 周媛站在舞台下面,见证了大型的芋媛粉脱粉画面,脸色变得很难看。 章友胳膊拧不过粉丝们的大腿,纷纷不平坐下。 各位评委和现场粉丝打分。 然后就是周媛上台。 她也是用烟熏嗓,只不过有盛姣姣的惊艳演唱,她就是超长发挥,也是显得很平庸。 舞台正对面的观众席上,那位俊美的男人,表情没有任何波澜。 这不是周媛想要的结果。 哪怕粉丝们喊得再大声,她也不怎么高兴。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进入公布结果环节。 主持人在吊着大家的好奇心和紧张。 虽然有点小插曲,可权蓉和周媛都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她们知道,这期节目的冠军,早就内定好了。 往日公开评委评分和大众评分,主持人表示,“发生小插曲,时间紧张,省略公开分数环节。” “本期冠军,是50号选手周媛媛!” 周媛的粉丝还是占了七成以上,站起来手舞足蹈。 盛姣姣站在前面,底下是一片应援棒。 十六岁的那年,春节,她带病上台唱歌,寻寻觅觅,舞台底下,没有一根应援棒是为她而亮的。 今年依旧如此。 周媛很高兴,走到她面前,“看吧,那些都是我的粉丝,你压根就没人应援。” 盛一南浑身落了一层寒霜。 她大步走出演播室,何玄白也过来了。 “电脑带了吗?” 何玄白从副驾驶座拿出一台笔记本,“这是何氏最新研发的电脑,速度快。” 盛一南接过笔记本,按了开机键,电脑三秒内就可以使用了。 她在电脑上输入一串英文,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 页面弹跳,变成了满屏的代码。 “玄白,帮我个忙好不好?” 何玄白就没舍得拒绝她。 “今晚,我要包下全京城繁华地段的led显示屏。” ------题外话------ s:我上一章发布时,忘记将几句草稿删除,我去洗完澡才发现,可能有的宝宝看见了,对不起,我要鞠躬道歉orz,十二点前还有。

106:小祖宗的计算机技术怎么样庆功宴

盛一南从不意气用事。 但不排除她生气。 她生气起来,连何玄白都压不住。 更加别说,何玄白是那种,女朋友要骂人,他找最厉害的代骂,女朋友要打人,他冲在前面。 如果有错,肯定是别人的错。 他女朋友不会主动找茬。 站着不方便,盛一南索性坐在副驾驶座上。 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黑色的键盘上。 漂亮的凤眼盯着笔记本屏幕,十指在键盘上敲打着。 在盲打代码。 动作很快,何玄白多看一会,眼睛都有点花。 不出五分钟,页面便弹出《仙音》本期比赛的总分和排名。 《仙音》可以拒绝展出,这不代表可以更改数据。 其实,盛广思以前提过一句,智能化系统计分,也是可控的。 只不过,需要的技术含量比较高。 同一时刻,演播室后台的技术部。 一名戴黑框眼镜的男人在隔壁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回来发现登陆的内网被迫退了出来。 他心下未惊,“老金,你是不是动了我电脑?” 老金也是管理《仙音》的网站管理员,这些日子搞节目,公司担心竞争对手会下绊子,在这方面盯得特别紧。 眼袋特别重,还暗青。 老金听此,不屑嗤笑了一声,“我自己的活都干不完,碰你电脑干什么?” 说完,继续低头干活。 忘了说,上面下命令,让他做一份假数据。 拉取正确数据都很为难他了,还伪造假数据。 真以为伪造数据跟拍影视那么简单吗? 他揪了揪头发,掌心有五六跟头发。 倒吸一口冷气,“哎,再不找女朋友,就变成秃头金了。” 电脑如果被人登录,也会弹出修改密码的风险提示。 眼镜男放下心,再重新登录。 输入密码时,望着左边显示的“十级安全”绿色字眼,他有些嘚瑟。 他在这行干了十几年,很擅长防火墙这一块,去年被这家娱乐公司高薪挖过来。 他的计算机能力,在业内很有名。 他做的防火墙,还在国家级别的大赛里拿过名次,国内没几个人能攻破。 一番思考,他更是放心品咖啡。 越品越有滋味。 他在计算机这方面的缔造,已经高处不胜寒了。 盛一南速战速决,不恋战,在网页登陆了自己的邮箱,将拉取的数据,发送到自己的邮箱里。 最后关了电脑,露出了今天下午以来,露出舒坦的笑容,赞了一句。 “这电脑挺好用。” 快得令她有些愕然。 “那给你用。” “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你以前说过,我的就是你的。” “我的就是你的是吧?我知道。” 何玄白兴致盎然,单手插兜,斜靠在车门边上,“不,你说你的还是你的。” 盛一南:“……” “我有说过这么霸道的话?” 何玄白的表情很真实,可她又想不起来。 她不想继续纠结,“全京城的led广告显示屏,多少钱?” 她一副要给他补钱的口气,这让何玄白很是不满。 “还跟我见外是吧?” “不见外,”盛一南拉了一下他胳膊,“今晚请你吃饭。” 何玄白来了兴致,瑞凤眼染着春意,“烛光晚餐?想吃哪家的?” “庆功宴。” 何玄白:“……” 那他是蹭了盛姣姣的光? “我去叫一下姣姣,你在这里等我。” “好。” 看她拿着手机,转身从他身侧擦肩而过。 何玄白的酸菜属性又发作了。 有子孙的丈夫,是没人疼的草。 哦,还没结婚呢。 演播室内,有百来个转粉换墙头的粉丝,围着工作人员,质疑这场比赛的公平性。 工作人员觉得百来个人,成不了什么气候,很敷衍地将人轰走了。 这些粉丝自发在v博上爆料投诉,希望能扩散开来,求一个有证据的名次。 而不是《仙音》说什么,就是什么,总觉得有内幕。 后台里。 周媛望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如冠玉,身形高挑,双眼直冒星星。 这是京城为数不多里的钻石优质男。 还是玻璃界的大佬。 其实她不怎么喜欢音乐,只是以前参加一个婚宴时,蒙今跟新年是有点亲戚关系,去参加了婚宴。 当时邀请了明星过来唱歌助兴。 那女明星是烟熏嗓,当时她就坐在蒙今隔壁做。 少话的男人,竟然夸了句,“烟熏嗓不错。” 后来,她去参加选手,签约经济公司,后天破坏嗓子,成了烟熏嗓。 偶尔她举止逾越了,只要一掐着烟熏嗓跟蒙今说话,他就会心软。 他对她的容忍,不就是心软?心软也是因为有爱意吧。 今天拿了冠军,后期只需要营销一番,再参加综艺和歌唱节目,早晚会变成流量。 到时候的她,光芒万丈。 当玻璃大佬的太太,绰绰有余。 念此,她脸上笑容根本压不住,两只兔牙特别可爱,“蒙今哥,今晚来参加我的庆功宴好嘛?” 蒙今今天过来,是母亲强推过来的。 “我有事,参加不了,礼物我会让助理送给你。” 花点小钱,买个清净,特别划算。 蒙今将一个袋子放在梳妆台上,“这是你上次落在我家的外套,我母亲让我送过来。” 还了东西,就该回去了。 “别走!”周媛伸手拦着他。 修养让蒙今说不了难听的话,挣脱不了死缠烂打,他灵机一动,掏出手机。 给何玄白打了个电话。 何玄白坐在驾驶座上,盯着电视台,望眼欲穿。 阿南怎么还没回来? 手机响了,他以为是盛一南,看清来电显示时,脸色又冷了下来,还没说话,对方开口了。 “何哥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出车祸了?” 何玄白一头雾水,“出什么车祸?” “很严重?不能走路?” “蒙今你脑子被驴踢了?” “你坐在那里别动,我立刻过来带你去医院。” 何玄白:“……” 原来,利用他。 “我有事,先走。” “别走啊!蒙今哥,”周媛着急,从身后抱住他后腰,“蒙今哥,这个冠军是我事业的转折点,我连个庆祝的人都没有,好孤单呢。” 蒙今浑身一僵,蒙家风严谨,哪怕是谈了恋爱,也不容许搂搂抱抱,拉拉扯扯,否则,免不了家里老夫人的一顿训。 盛姣姣卸了妆,去上洗手间,拐了个弯,就撞见两人姿势亲昵的两人。 虽然见过电视上的人搂搂抱抱,毕竟没实战过。 今日看见了真人版的,吓得她一个激灵。 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 第二反应是,这是她的恩人。 十八岁那年帮助她脱离虎口的男人。 当初信誓旦旦承诺他,自己是潜力股,再次见面,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颁奖时,她连上台的资格都没有。 她撇开头,说了句抱歉,小跑着离开。 秀丽的长发,随着她的跑姿,轻微摇曳。 又纯又妖。 蒙今有些恼了。 很用力掰开她的手,退后两步,“周媛,请注意身份和举措。” 说完,他迈着大长腿离开。 看来,以后得要刚一点。 他的外套上沾了香水。 香水味道不重,但他受不了这味道。 走到底下车库里,毫不犹豫脱了西装外套,扔进垃圾桶。 地下车库有人,被他解纽扣的姿势酥到,捂着嘴惊呼,,满眼都是桃花。 蒙今刚要发动引擎,表妹的电话打过来。 “表哥,你是去看《仙音》的选手比赛吧?帮我要张签名。” 蒙今以为她要的是冠军的,“你认得周媛,直接联系她就行。” 他不想联系了。 “不是不是,”那边急着澄清,“我想要那个唱《蜗爬》的小妹妹的签名,她唱得很好听,她是我的新墙头。” 什么墙头不墙头,蒙今听不懂。 但他知道,那个烟熏嗓很惊艳的女生。 好像在哪里见过。 …… 蒙今拒绝了自己,周媛很难过。 不过,这坏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 因为,亲朋好友发来致电,恭喜她夺得第一名。 她在化妆室里卸妆,和权蓉在一起。 “盛姣姣那死丫头,你都没看见,当时我领奖时,她多么伤过,哈哈哈……” 权蓉言笑晏晏。 周媛拿了奖,阳重传媒那边很快得了消息,表示岚姐付出了很多努力,要给她加薪。 岚姐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千恩万谢。 不过,盛姣姣的自作主张,还是让她很火。 刚开口骂了句,盛一南从外面进来了。 “姣姣,跟我回去,今晚给你办个庆功宴。” 在场的人都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周媛最先开腔,“连名次都没有的,也好意思搞庆功宴,哈哈哈哈……” 岚姐笑岔了,“这绝对是我今年听过最可笑的笑话。” 权蓉撇了撇嘴,眼里的鄙夷丝毫不掩。 周媛还在嘲笑,“许是今天蹭了点假唱的热度,博了些眼球,人家本事就那样,有点小进步就满足了,是不是还要在展凤居庆祝?” “是,”盛一南大大方方承认,引得更大的哄笑。 盛一南也笑,那笑容璀璨,有点像看跳梁小丑,这让权蓉背脊有些发麻。 盛姣姣有些难堪,觉得小祖宗是想安慰她,“我没事的。” 都习惯了。 “尘埃再厚,也挡不住宝钻的光辉,信我,嗯?” 盛姣姣抿了抿唇。 信了。 这里,只有小祖宗不会嘲笑她,不会骗她。 其实,她在舞台上,能自由用烟熏嗓唱歌,已经很高兴了。 盛一南也给她拍了照片和视频。 晚上,八点。 盛一南带着盛姣姣,和何玄白在展凤居吃饭,庆祝。 周媛也带着爸妈,还有权蓉等好友,在展凤居吃饭,庆祝。 人多,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两方人都是在一楼。 抬头不见低头见。 听着隔壁座,周媛时不时爽朗大笑,时不时还带上她名字。 盛姣姣更是有些拘束。 周媛母亲的声音尖锐,分贝高,倒了一杯酒,跟周媛媛说:“今天我跟你爸为你准备了一个巨大的惊喜,祝你前程似锦。” 周媛捂脸,很激动,“什么惊喜?” “你出去外面,看对面的京城高塔,看上面的字。” 买个led广告屏,一个晚上的展示就六位数。 周媛兴奋地跑出去。 周母拉住她,“带上手机去拍,到时候发朋友圈用,大家都去看看,热闹!” ------题外话------ s:晚安~

107:纪录历史性的一刻,狠狠打脸

周媛折回来,嘟呥着,“整了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周家订了四桌席位,邀请的是平日来往比较密切的亲朋好友。 周母让大家待会都出去看看京城塔,说有大惊喜。 亲朋好友们纳闷,难不成是放烟花? 可京城除了重大节日,燃放烟花都是要申请报备的。 别桌嘀咕,“燃放烟花申请报备的程序很严格,周家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周父跟蒙总的父亲关系好,我也见过蒙总送周媛回家,你说,这层关系,搞个烟花难吗?” 那人唏嘘一声,“的确是不难,看来,周家在京圈的地位,要拔高一层了。” “何止一层。” 不少人离席,嚷着要去外面看烟花。 人群里有人惊呼。“媛媛上热搜了,《仙音》这一期的冠军。” “哇,粉丝数涨得好快,我在演播室看现场表演时,有很多大v发了媛媛的演唱片段,那时候粉丝就在涨。” “按照这热度下去,媛媛铁定成为今年乐坛的黑马。” 主桌上,周父母眉飞色舞,浅酌了小两杯,双颊泛着妃色。 “你少喝点。” “咱家媛媛有出息,高兴,就让我多喝两杯。” 周母嗔笑了一句,算是默许了。 她低头看手机,看了一会,抬起头冷笑,“你家那边的穷酸亲戚,平日没个问候,今日媛媛拿了鳌头,倒是一个个发消息送祝贺了。” 周父脸上的笑容有丝不自然,“你也别让他们下不来台面,媛媛现在是有知名度的公众人物了,要是那些人截屏下来,会造成负面影响。” “我知道,自打媛媛被公司重点培养后,我就开始收敛自己了。” 周母又看向权蓉,语气里带着讨好和巴结,“蓉儿,不和媛媛一起出去看看?” “不去了。” 权蓉比同龄姑娘们的性子比较冷稳些,大家都拿着手机跑出去,她还坐在位置上。 她的目光,越过一名男子,落在斜对面的何玄白身上。 何玄白是跟盛一南坐在一起的。 何玄白侧头,绯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什么,盛一南点了点头。 男人夹了大虾,带着手套膜剥虾,动作有些笨拙,将剥了壳的大虾往盛一南嘴边送。 “放碗里就好,”盛一南看他不为所动,清了清嗓子,“姣姣在呢。” 何玄白将肉质饱满形状饱满的虾肉,放在她碗内。 盛一南夹起虾肉,塞进嘴里。 她是不爱蘸酱料的,原汁原味的虾肉被牙齿碾开,爆出鲜嫩的滋味。 “喜欢吗?” 盛一南点头。 一得到认可,他浑身打了个鸡血似的,“我再给你剥几个。” “你先吃饭菜,凉了吃不好。” “没事。” 一楼大厅还有其他人,一位母亲用下巴指了指何玄白,教育自己的女儿,“以后你找男朋友,不求有这颜值和身高体型,只要够疼老婆,妈妈我就满意了。” 何玄白头顶好像戴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贤夫模范”。 贤夫模范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给女友剥虾。 盛一南也剥了个大虾,放在盛姣姣碗里,“多吃点,都瘦了。” 盛姣姣乖乖吃了大虾,她现在是正常体重,在家过年,被盛平的厨艺喂胖了些。 盛一南越看越觉得瘦了很多,什么菜滋补,就往盛姣姣碗里夹。 肯定是阳重传媒苛待导致的。 不知道收购这家传媒公司,要多少钱。 何玄白觉得自己失宠了,桌底下,用脚尖勾了勾盛一南的小肚腿。 盛一南怕痒,差点站起来,看了眼何玄白,立马明白,立马剥虾。 给盛姣姣一个,给他剥了四个。 何玄白心满意足。 阿南还是自己多很多的。 亲昵的画面,全部撞入权蓉的眼里。 只觉得胸口堵了块大石,怎么呼吸都不顺畅, 她起身去了洗手间。 周家那边的声音很大,压根就不收敛,“章友又上热搜了。” “他怎么比参赛选手还要热门?” “火眼金睛,又揪出一个假唱的呗。” 盛姣姣心里咯噔一声,又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别人嘴里传出来。 “后来不是证实施真唱吗?” “热搜是按照一定的发博关注数堆积才上的,那个时候网友们都在喊假唱,这会实话,一个只有号码编号的选手,没权没势没背景,是不是真唱,谁在乎呢?” 这些话,像是一枚枚细针,扎进盛姣姣的心里。 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去听。 可心,还是偷偷伤了。 盛一南给她盛汤,“多吃点,”半是开玩笑,“不然等我回咸蛋村了,你爸妈知道你瘦了,又得担心了。” “不用担心,我没瘦。” “知道了,听说展凤居的乌鸡汤好喝又有营养,你多喝点,待会咱们也出去看看。” 盛姣姣哪里敢出去,借口说自己不爱看烟花。 盛一南莞尔一笑,笑容很有深意,“谁说看烟花了?” 她将何玄白夹的虾滑吃了,带着手机到一遍,给孔芳华打电话。 孔芳华刚上完课,碰巧接到来电。 “芳华,待会我给你发几张图,你将图片放在v博上,如果可以,让媒体行业的朋友也转发一下。” “好的,”孔芳华还没来得及看图片,她看了《仙音》的节目,跟小祖宗吐槽,“那个节目太没水准了,我觉得姣姣明明唱得很好,连个名次都没有。” 盛一南觉得时间差不多,该上重头戏了,嗯了声,“咱们家姣姣,就该是实至名归的冠军。”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 同一时刻,章友回到家,看见自己评假唱的事情上了热搜,这结果在意料之内。 很多网友和粉丝夸他不虚伪,大胆直白,是一绝对不说二,是乐坛里难得一见的清流。 章友在乐坛沉浮多年,知道怎么避重就轻。 不谈误会假唱的事情,只发博说了句【假唱的人千千万万,乐坛水深,作为一名专业的音乐评委,我只能尽自己绵薄的力气,维护一方清流。】 他一发博,这清高傲骨的专业人设又是加固了一层,影响力远播。 商务合作陡然增多。 经纪人给他打电话,有些不满意这种行为,“不安全,容易得罪人不说,迟早会翻车的。” “不可能!”章友摸了摸发光的头顶,自傲,“你看看现在,很多节目都邀请我去当评委,身价都翻了不少。” 攻击一名歌手,最致命的便是假唱。 盛姣姣还是原创型歌手,这次翻唱,免不了被人嘲笑一番。 也有键盘侠好奇艾特《仙音》节目组:【这假唱是多假?为什么一个视频都没有?】 盛姣姣演唱和出镜的画面,全部被后期剪辑掉了。 很多人,连名字都不知道。 这正是节目组要的借口,官方不回应,周媛粉丝便脑补自主传播:假唱带来的负面影响很大,大家心里明白就行。 【肯定唱得难听才假唱,你不嫌弃玷污耳朵,别人还嫌弃呢。】 盛一南折回饭桌,问了句,“都准备好了吗?” 何玄白点头,“他们说ok,我们说一声就可以。” 盛一南点点头,冲盛姣姣招手,“姣姣,咱们出去,给你看一出好戏。” 盛姣姣丈二摸不着头脑,“我怎么听不懂您们的对话?” “待会就懂了。” 盛姣姣站在盛一南和何玄白中间。 何玄白绕了半个圈,走到盛一南旁边,旁若无人牵着她的手。 盛姣姣:“……” 她好像被祖宗爷嫌弃了。 好吧,前些日子她听康雯说了。 小祖宗谈恋爱了。 对象就是隔壁邻居,这位邻居还是京城首富。 平日上新闻都是疏冷不可近的模样,私底下,在她家小祖宗面前,粘人得紧。 她算是明白了,福桃那么粘人,是跟谁学的。 这是会耳濡目染的。 外面,周媛那边的人都以为是烟花,站了许久,都没反应,将周父母拉出来,“怎么回事啊?没点动静。” “奇了怪了,明明说八点准时放的,我问问,大家先别着急。” 周母发消息,对方一直没回答。 周媛嘀咕了声不靠谱。 周母打电话,对方一直显示占线通话中。 周媛今日画着精致的桃花妆,穿了性感的裙子,这个季节,晚上还是很冷的,她打了个寒颤,“这烟花行不行?” “不是烟花,”周母看几十人齐刷刷望着自己,也不卖关子了,“是京城塔的led广告屏,我们买了今晚的投放,祝贺媛媛拿了冠军。” 人群中立马哗然,“京城塔的广告投屏,地处最繁华的地段,每分的广告费高得吓人。” “京城塔六百多米,听说四周城市都能看见。” “媛媛也太幸福,我酸了。” 周媛笑成一朵花,“爸妈我爱你们!” 人群中有人起哄,“快看,京城塔上面暗了,这是要换屏了?” 周媛好激动,跟着大家掏出手机,打开相机里录制视频的功能。 她要纪录这历史性的一刻! 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看见盛姣姣,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盛姣姣,你出来看广告屏?” 月色浅淡,连碎星也少得可怜,满苍穹都是暗青色。 京城塔就在五百米外,广告屏亮了。 周家的亲朋好友尖叫惊呼。 盛姣姣不搭理周媛,她也不恼,她侧着身子,广告屏的光很炫目,落在她侧脸上,半边脸影影绰绰。 看见盛姣姣望着广告屏目瞪口呆,粉唇张开,她嗤笑一声,“乡下来的,没见过大场面。这辈子都没有这般待遇了。” 她扭头,正在录制的视频里,京城塔居于正中央,上面的字让她怀疑眼花了。 放大,再放大…… 瞳仁一阵阵收缩着,她蓦地移开手机。 六百多米的京城塔上,上面投放着《仙音》第二季的未公布的评分成绩。 这份数据,不止全京城都能看见,周边四个城市,都能看见! 那是一张截图,第一名不是她! 是盛姣姣!!! 一百分制的成绩,评委评分占六成,观众评分占四成。 盛姣姣分数为98043,比第二名多出673分。 每01分,都弥足珍贵。 不仅如此,周媛连第三名都没挤进去! 周家亲朋好友也满目惊愕,不敢置信,追问周媛,“为什么会这样子?”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子?周媛也想知道为什么。 继而,广告屏里揭示电视台数据造假的证据。 不用看,周媛都能猜到,等这广告屏上了热搜,她的名声会变成什么样。 不止乐坛里的人会鄙弃她,蒙家那种名门贵胄,也会对她有意见。 “这就是你们给我的惊喜?”周媛又怒又急,觉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不是我们,”周父母脸上的笑容垮了,“我们只是给了广告投放部那边一句话,祝你拿了冠军。” 周媛现在一听“冠军”这两个字,浑身就疼。 “快点,让他们将这个数据撤下来。” 周母打电话,对方终于接通了。 周母态度颐指气使,“你们吃干饭的吗?弄错了内容,我花了那么多钱,你们就是这个效果?快点将屏幕撤下来!” “我们没有放错,这算是我们违约,我们会按照合约,给你双倍的赔偿金。” 周母犹如炸裂的燃烧瓶,“我稀罕你们那点钱?我女人是公众人物,你们放这个会毁了她,”说到激动之处,她还叫嚷着,“她以后可是要当蒙家……京圈名媛的法。 在京城这块地广告投放部那边,每天都要接受无数名贵的恫吓,那边早已习以为常,更加别说这位只是狐假虎威的。 有钱就是爸爸,这位金主显然没有京城首富这么有权有势。 京城塔广告投放部的态度更是豪横,“我们这边还有急事,先挂了。” 说到底,周家根本够不上京城的名流圈,别人只不过是看周父在蒙家做过事情,跟蒙家上一任家主的关系好些,给几份薄面而已。 周家亲朋好友脸上无光,来的时候轰轰烈烈,走的时候悄无声息。 太丢人了,今天就不该来。 周媛脑子不够用了,手脚渐渐变凉便僵硬。 她头重脚轻,身子摇摇欲坠往左侧倒。 幸好周父扶了她一把。 周媛好想晕过去,一了百了,偏偏,整个人就像海绵一般软着,默默承受这暴虐。 展凤居里面。 权蓉没出来,听见外面起哄。 她在朋友圈上发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恭喜我的好朋友周媛拿了《仙音》第二季的冠军,众望所归。】 她朋友圈里不少舔狗,立马小爱心+评论一条龙夸赞: 【优秀的小姐姐都在一起玩了,我是一只柠檬精。】 【想要冠军的签名。】 权蓉是有何玄白的v信的,虽然从没主动聊过,但她相信自己的魅力。 对方虽然没点过小爱心没有评论,但总会看到自己的朋友圈。 展凤居外面。 盛姣姣没想led显示屏会放出总分和排名数据。 但她不傻,公司和电视台不待见她,恨不得将她染黑。 唯一能护着她的,就是她家小祖宗了。 这一切,仿佛都是梦。 “小祖宗,这些数据,您是怎么拿到的?” 盛姣姣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杏眼里水波潋滟。 盛一南摸了摸她脑袋,“节目组不给,只能自己上网拿了。” 就在盛姣姣以为,京城塔的广告屏是最终惊喜时,盛一南侧头跟和何玄白说了句。 何玄白清冷醇厚的嗓音传来,“统一都放出来。” 他轻飘飘问了盛一南一句,“要循环播放多久?” 盛一南托腮想了想,“放到月亮回家睡觉吧。” 盛姣姣记得自己读小学时学过一首歌,歌词就有这么一句话,没想到能这么用。 何玄白对着话筒复述一遍。 令人热血沸腾的一幕出现了。 京城繁华地段的大厦,还是广场,吊桥上的led广告显示屏,全部都更换。 有的换成了《仙音》的第二季排名,有些写了垃圾节目组。 没错,就是这么刚,这么硬。 盛一南一个人短期内没法搞垮一个电视台。 可何玄白有,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就是这么毫不留情骂垃圾,面对何氏,电视台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到了后面。 led放上了一些盛姣姣的粉丝留言。 【虽然知道这条消息会沉下大海,还是想说,姣姣,在我心里,你才是冠军!】 【被你的烟熏嗓圈粉,姣姣你最棒,我要守护你!】 【姣姣我为你应援】 【应援+10000~】 全京城大厦,应援像在放幻灯片似的,场面无比宏大。 盛姣姣浑身血液逆流。 她眼眶发红,鼻头酸涩。 十二岁到十八岁,见证过无数明星歌手被应援,她都是籍籍无名的旁观者。 这次,她是主角! 有粉丝在为她应援! 小祖宗和祖宗爷对着她笑,“从今往后,会越来越多人,为你应援。” 凭什么? 就凭盛姣姣优秀。 有人往她身上扔石头,那他们就编织一道网,护着,然后,将成倍的石头,扔回去! 连晚上出街散步的行人,都被这画面震惊。 震惊之余,就是感叹,这每分每秒,都是燃烧的金钱啊。 壕无人性。 掩盖不住了,这些消息,迟早会放在网上…… 后面的,周媛再也不敢想了,她胸膛剧烈起伏着,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题外话------ s:盛姣姣:虽然我被公司压寨,被同事挤兑,可我也算是盛家团宠了,虽然我家祖宗爷爱小祖宗多一点,但小祖宗宠我啊~ 福桃:小白菜地里黄,我是没人疼的小可怜。 在咸蛋村一日三餐准时喂狗粮的许教教:他的爱全都喂狗了,古人诚不我欺也。 作者:我家小祖宗的人脉,开始派上用场了,激动大哭 十二点前还有~

108:我家上的热搜,压一下试试看

火山爆发不是突然形成的,是板块移动碰撞,摩擦高温导致的。 全京城的led都在循环播出《仙音》节目组的伪造数据,内定名气的证据。 不需要盛一南后期推动,这件事就顶上了热搜。 权蓉久久等不到周媛等人回来,也没看见烟花,倒是对面大厦的led屏幕特别亮。 一楼大厅的人嫌亮眼,让工作人员拉了窗帘。 权蓉看不见,起身走了出去。 有个长着双颊长了芝麻的服务员喊她,“小姐,还没付款……” 另外一个服务员大惊,捂着她的嘴,压低声音,“她是权家的大小姐,不会赖账的,”更何况,东家是周家。 芝麻服务员疑惑,“权家大小姐?” “外面传跟何氏集团总裁有一腿的。” 芝麻服务员秒懂,拍了拍胸膛,松了口气,“幸好你拉我拉得及时。” 要是冲撞了,怎么丢了工作都不知道。 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地板映出权蓉那张打扮精致的面容。 她出去,第一反应是周家竟然买了led广告屏。 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她花容失色。 周母的声音很有穿透力,携裹着空气传过来。 周媛不省人事,靠在周父肩膀上。 权蓉下意识跑过去。 走得太急,崴了一下脚,疼得她龇牙咧嘴。 权蓉掏出手机,朋友圈最新那条消息被刷爆了。 她迅速将消息删除。 周家有人低头躬背,生怕被人看见,急匆匆进了一楼大厅,拿着包包离开了。 权蓉握紧手机,手背隐隐出现青筋。 她转身去了地下车库,驱车离开。 京城led刷屏全网。 节目组的v博账号都要被踩爆了。 《仙音》公关部立马出来辟谣,表示有人恶意整蛊。 自称《仙音》是不会忘记初心和暗箱操作的,并表示大家不要以讹传讹,一定会尽快揪出造谣者,并律师警告所谓的造谣者。 要知道,《仙音》的前一部音乐节目,就是以公开公正公平,选出最真才实学的音乐才人而出名。 投资方尝到甜头,紧接着搞出了《仙音》这个节目。 在高出飘久了,这心态就变了。 《仙音》节目是在电视台内的演播室举办。 一切信息拉取,都来自电视台。 此刻的电视台内,的确在抓紧时间找造谣者。 但他们将更多的时间,放在补防火墙上。 《仙音》圆满结束,眼镜男好不容易在家安心睡大觉,睡得正香,突然被夺命连环call喊醒。 “怎么可能?我做的防火墙,怎么可能会被攻破?” 眼镜男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他记得,当时就是去茶水间跑了个咖啡,加上排队打茶,前后不超过五分钟。 他就没见过速度这么快的。 领导急得嘴角冒泡,“赶紧滚过来台里,给我升级系统,增加安全系数。”防止更多的数据被盗取。 再不修,就得卷铺盖滚人了。 对面的老金也是个命苦的,被喊了过来。 他的任务是重新制造一份总分排名数据。 浓咖啡是喝了无数,偏偏造假很难。 一揪头发,又是一把落发。 …… 网络上,事情持续发酵。 网友们跑到周媛和阳重传媒的v博下面评论,问一个冠军塞了多少钱。 岚姐因为周媛这个冠军涨了工资,盛装打扮出去跟男友约会,正畅想着升职加薪的好事,就接到这劲爆的消息。 她眼睛一花,差点没噎死过去。 整个人犹遭雷劈。 盛姣姣是第一名。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崩溃。 男友问她话,她也听不见,男友倒了一杯温开水递过来,让她喝,“着急也没有,冷静下来,先喝一口水……” 岚姐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扬手打翻了水杯,“喝喝喝,你就知道喝,除了喝你还会什么?” 男友擦了一把带水的脸,倏然站起来,面色带愠怒。 “除了喝,我还会吃,我还有脾气,我早就受够了你这臭脾气,算我眼瞎惯的,分手吧。” 男友说完,转身离开饭店。 岚姐心口的气,越发大,但她没有任性的资本,抓着包包要去找周媛。 服务员拉着她,要她结款。 “我们都没有吃饭菜。” 真是搞笑,“点了饭菜,上了桌,就必须要付款,你可以打包。” 这顿分手费太贵了,岚姐暗自心疼,对盛姣姣的怨气越发大。 是盛姣姣干的? 她清傲得很,也不愿意委身金主,有谁会护着她? 她打电话给周媛,接电话的是周母。 周母哭得嗓子都哑了,说人在医院,受不了刺激晕过去了。 阳重传媒这边也火烧眉头,公关部简单商量一番,将周媛病倒的事情公布出来。 网友们并不买账: 【你们公司除了打同情牌,还有别的招式吗?都腻味了。】 【让周媛滚出来道歉!】 【长点心,有才华的歌手不捧,偏要捧些垃圾,想倒闭就自行申请,别被自己的蠢弄死。】 【恶心玩意,麻烦对我家姣姣好一点。】 岚姐急得上火,出了这种事情,如果没处理好,周媛捧不红不说,还会连累公司其他艺人。 他们找营销号,想要洗白一些,明显是还不想丢弃周媛。 毕竟,在周媛身上投入太多钱,都还没薅到羊毛,至少得回本后才能丢。 找营销号时,他们挑选一些路人缘好,风评度高的营销号,这样的可信度比较高。 歪打正着,找上了孔芳华。 没人知道,盛家得知这事,气得整晚都没睡觉。 孔芳华将对方臭骂了一顿。 岚姐觉得这人有病,可现在不是硬杠硬的时候:【文案我们这边写好了,只要你动动手指头,就能拿钱。】 孔芳华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日你仙人板板,不稀罕你那点臭钱。】 反手就将小祖宗给的真实数据贴在v博上。 青橙第一个就给她点赞转发。 孔芳华上新媒体营销课,认识了不少的新媒体运营人。 她脾气好,说话不唐突,别人跟她相处,都觉得特别舒服,自然是愿意跟她交朋友的。 平日里,有什么忙,她都会帮忙一下。 今日,她在新媒体营销群里发了个消息:【我家侄女,盛姣姣,是个上进的好姑娘,被欺负,希望大家帮忙转发一下。】 孔芳华现在的粉丝数量不少,有一定知名度,处在事业发展期。 新媒体营销群里,都是来自各领域的媒体人,在网络上有一定的粉丝基数,很乐意卖这个人情。 纷纷在群里回复一个ok的手势。 热搜直接杀进前三。 岚姐之前找好的那些营销号,见大势如此,怕被围攻砸招牌,藏了。 不管岚姐这么打电话,都不搭理。 …… 盛姣姣,为你应援 盛姣姣,本该是第一 这个两个话题,分别被顶上热搜的第一和第二。 盛姣姣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热搜上。 粉丝感动大哭:【我们家实力派姣姣,终于有名字了。】 盛姣姣白天要去学校上课,上完课,要学练音乐,学礼仪养气质,学课外知识,学时尚穿搭,要包装。 很多跟她同龄的同事,都受不住这高压的生活。 盛姣姣还会每天熬夜练小提琴。 每天睡眠少,练琴练到深夜三点多。 练得手指磨出水泡; 水泡暴烈,将手指磨出血; 睡觉时,拿琴弓的手还在发抖。 她见证过无数个日子,窗外的办公楼,从万家灯火到黑漆漆。 极少人知道,盛姣姣这一路走来,有多么艰巨。 电视台承办《仙音》节目,早就想好了怎么补这个大洞。 先将热搜压下来,再拎出平日立好丈夫好媳妇的明星,将他们私生活不检点的消息放上去。 网友最是八卦了,有了新的热瓜吃,再买营销号洗白一波,《仙音》这个节目,还是可以继续举办,继续捞钱。 为此,他们下了狠心,掏了很多钱出去,请营销号帮忙洗白一下。 何玄白是搞科技的,这些营销大号,也是人精。 知道盛姣姣跟何玄白关系不简单的,便请示一番,得了大佬准信才回复。 盛一南和何玄白已经回了酒店。 盛一南正在看视频。 很多网友都拍了led显示屏的视频,她在欣赏。 觉得白天的憋屈都释放出来了。 听到有人给何玄白打电话,等挂了电话,她有点迷惑,“你为什么答应他们?” “那些营销号收了钱,自然会出来给周媛洗白,”何玄白看着她,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满眼满心都是爱意,将她抱在大腿上,搂着她细腰,细细磨砂,“到时候,我让公司的人压下去。” “然后?” “营销号会跟电视台那边说,被我压下去了,电视台拧不过何氏,只能硬生生吞了这口气,”何玄白亲了亲她唇,“到时候,我跟营销号那边,将钱分了,到时候在种一批桃子,给你吃。” 将她宠上天。 盛一南突然觉得,这男人比她还狡猾,吃人不吐骨头。 不过,她好喜欢,她搂着他脖颈,亲在他绯唇上,“玄白,我今天很高兴。” 何玄白浑身一僵,圈在她腰间的手,陡然攥紧,拉长缠绵旖旎的时间。 让她在自己怀里盛放。 一天后,何玄白就收到了这笔钱。 老天都在帮助他,正好现在是春天,种植的好时间。 喜欢盛姣姣的粉丝联名抵制电视台和电视台的作品。 电视台那边看情况不妙,台长费了一番功夫,找人强制性压下热搜。 得知这事时,何玄白还在公司。 因为盛姣姣的事情,他跟盛一南推迟了回咸蛋村的时间。 何玄白面无表情,站在落地窗前,倒映在地板的影子有型又挺拔,声音冷得能凝结,“台长叫什么名字?不想干了?我家上的热搜,压一下试试看。” 男人的声音明明那么动听醇厚,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胆战心摇。 ------题外话------ s:明天见,晚安~记得投免费的推荐票爱你(づ ̄3 ̄)づ╭?~

109:遇渣秒杀,追回奖杯

电视台洗白的话题,刚登上热搜两分钟,就被扯了下来。 重新复位。 网友们觉得迷惑。 不想压头发想压你:【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热搜变了吗?】 喜欢我我也不会和你睡的:【不是你一个人。】 楼下回复一大片。 还有人放出热搜截图。 热搜资源总共就那么个位置,娱乐圈一些当红炸子鸡会商量好,合理分摊这些资源,持续保持热度。 今日这热搜,硬生生被分走三个,心里挺郁闷的。 在这些公开的圈子里混,最重要的便是见风使舵。 能让嚣张跋扈的电视台吃瘪,不给阳重传媒脸面的,说明背景不小。 他们老老实实,也不敢作妖。 等背后的大佬消了气,热搜资源还会回到他们手里。 周媛拿了冠军,曝光度大涨,芋媛粉挺嚣张蹦跶的。 如果出了事,也乖下来,默默等这风波过去。 偏偏,有竞争对手的粉丝混入芋媛粉,挑拨离间。 有些头脑发热的芋媛粉中了计,在网上开撕盛姣姣。 骂盛姣姣针对周媛,想要搞坏周媛的名声,周媛都住院了还不放过,心思狠毒。 要是换了以前,盛姣姣只能任骂。 现在不一样了。 盛一南帮忙,给盛姣姣开了个公开的v博账号,还申请了官方认证。 岚姐正愁周媛的破事,看见这个认证,不由的火大。 还有心情认证歌手? 作为经纪人,她是管理艺人相关事务的。 她将这条认证艾特消息删除,就当做没看见。 刚删除不出五分钟,盛姣姣那个账号的认证已经通过。 账号名字下方就有v博认证:歌手。 原来,对方艾特她,根本就是走个表面流程。 岚姐气得想砸手机,手机举到半空中,又缩了回来。 算了,周媛出了这种丑闻,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很好过,砸烂没钱买新手机。 盛姣姣觉得诧异,“我有v博账号,为什么重新开一个?” 盛一南一听这话就知道,岚姐肯定没教她什么,“认证的账号是给你做代言和维系粉丝用的,要正面形象;私人账号是给你吃瓜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明星都这样。” 原来如此。 “认证账号你先用着,有不会的就问问你婶婶,她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如果有需要,我再给你找几个v博运营的。” 她不信岚姐,更加不信阳重传媒。 盛姣姣终于找到机会问心里的疑惑,“婶婶怎么会学这个?” 印象里,家里人除了会认识几个字,其他的都不会了。 昨天看到孔芳华带头在v博上给她打气站队,感动得要命。 “她爱八卦,一天不磕就浑身难受,村里村外的八卦已经满足不了她了。” 所以转战了网络。 盛姣姣:“……”起初,她还以为小祖宗会说,为新媒体行业尽点绵薄之力什么的官腔。 终究还是自己太年轻。 “你以后还想继续留在阳重传媒吗?” 盛姣姣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我跟阳重传媒签了二十年的合同,违约要赔天价违约金的。” 这就是娱乐公司厉害的地方,他花钱给你包装,等你出道后,就理所当然疯狂薅羊毛。 不跳槽,你能从中分点钱; 跳槽吧,离开公司,还得继续给它钱。 “多少?” 盛姣姣比了三根手指。 盛一南听过天价违约金,“三个亿?” 一猜就准。 盛姣姣撇了撇嘴,“小祖宗,我是不是很傻?” 当初岚姐将音乐梦吹得天花乱坠,她想要在热爱的领域闪闪发光,毫不犹豫签了合同。 “三个亿也不错,”盛一南削了个桃子,切成两半,分了一半给盛姣姣,“咱们家姣姣还没红就值那么多钱,前途不可估量。” 盛姣姣:“……”这脑回路有点怪。 盛一南吃完桃子,满脸满足,“你几岁签的合同?” “十二岁。” “你自己签的?” “嗯,当时我一个人过来,本来爸妈想过来,但飞过来要自费,家里没钱,就没过来。” 盛一南第一次发现,其实穷也是有好处的。 这不,这合同就构成了诱导未成年人签订合同。 如果要离开阳重传媒,这份违约金,她可以一份都不给。 而且,还要阳重传媒赔一笔钱。 盛一南打算起诉阳重传媒。 “不用吧?阳重传媒比其他公司好一点,至少没逼我做事。” 听说,其他传媒公司,强迫艺人和金主发生关系,进而捞钱。 盛姣姣哪里知道,阳重传媒就是这样子的,在艺人成年后就强迫成为床上交易品。 只不过,盛姣姣背后有人护着罢了。 盛一南让盛姣姣拿出合同。 盛姣姣翻箱倒柜,许久才找出来,看盛一南一目十行扫视起来,蔓延都是佩服,“小祖宗,您还懂法啊?” 盛一南谦虚了一番,“略懂一二。” 家里有个大书房,里面什么书都有。 重点是,她在柠山沉睡时,很喜欢南区一位出名的律政大师。 只要那位大师一有案子,盛一南立即凝聚起幻灵,认真听。 这位律政大师用简单生动的例子,将各种疑难杂症的案子解开。 从未断过冤案。 这也是她佩服的所在。 那时还在想,如果幻族和天族的夫子们,能这么有趣,她也不会上课睡觉摸鱼了。 盛一南拿着一根笔,在合同上做标记。 盛姣姣从没见过这种笔,工业风,不是黑红蓝颜色的,有些重工业的风格,画出来的颜色有点像铜色。 明明没有直尺,盛一南一笔划过去是,没有一丝波纹。 稳得一批。 这简直就是行走中的直尺。 盛姣姣暗自惊艳。 一旁的盒子被撞在地上,盛一南弯腰去捡。 她今日穿了一件露腰的长袖,这么一弯腰,衣服上缩露出一截白嫩如豆腐的柳腰。 一侧腰际上布着红色的草莓印。 盛姣姣思想简单,“小祖宗您的腰,是不是长东西了?” 盛一南低头去看,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腰际上是密密麻麻的红印。 那是昨晚何玄白亲的。 当时衣服都脱了,不过她当时有点害怕,何玄白也说过,要结婚后才碰她,虽然情不自禁,最后还是硬生生收了手。 盛姣姣还在说话,“是不是水土不服?我记得当初来京城时,我也是,浑身都起了红疹子,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盛一南脸色有些不自然,将短衣服往下扯了扯,连自己都没发现有些做贼心虚,“我来的时候带了抗过敏的,吃点就好。” 盛一南用盛姣姣的账号,艾特了【评委章友】。 大意就是说,《仙音》节目时,章友误判盛姣姣是假唱,但后面证实没有假唱,很多网友只知道前面那段故事,不知道后面的澄清。 热搜里,只要一输入盛姣姣的名字,还会带出假唱的关键词。 假唱对于一位职业歌手来说,那绝对是致命的。 盛姣姣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没阻拦。 小祖宗说,可以心善,但绝对不能心软,特别是对待坏人。 偏偏,章友没有任何回复。 他挺自傲的,觉得在演播室已经给评了分数,那算是揭过了假唱一事。 而且,v博也没有点名道姓说谁假唱,而是交给评论区里的粉丝会说名字。 最为重要的是,盛姣姣没有证据,节目组根本就没有放盛姣姣的演唱视频,更加不要说他骂假唱的事。 他美滋滋挑选商务活动。 …… 盛姣姣的v博一认证,那些无家可归的粉丝了终于找到了归宿,纷纷关注留言。 盛一南当初拉取数据时,还将盛姣姣的演唱视频拉了出来,放在了网上,再次成为新话题登上热搜。 这热搜在盛姣姣这里,都快成了家常便饭了。 粉丝数量也是成倍地增长,一天就涨了二十来万。 纷纷艾特起章友,颇有一副不依不饶的阵势。 章友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网上立的是耿直人设。 耿直人设很特别,直爽,不拐弯抹角,直来直往很容易得罪人,是少数的不完美人设。 不过,这个人设也有好处。 就像现在,犯了错误,可以推脱给耿直人设。 盛姣姣的粉丝不满意这结果,纷纷抵制章友代言的产品和参与的节目。 投资字道歉。 文绉绉的,一看就不是他平日“简单干脆”的风格,还有好几个错别字。 何玄白虽然忙,但自己孩子的事,时刻都有关注着。 他在翻通讯录,袁野就拨了电话过来。 那边就挺烦的,“何哥儿,听说你那边置顶了热搜?” “嗯。” “虽然这东西是自家的,不要推广费,也不能这么浪费吧?” 很多大明星交了热搜位的钱,这会上不去,特别有意见。 何玄白要是置顶个两三天,袁野还顶得住,这都快四天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自己在娱乐圈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压不住众大咖的异意。 “那个章友,处理一下,敢欺负到我的人头上。” 简直是鸡鸭讲话。 不,他不是鸡,也不是鸭。 袁野心里咯噔一下,这会浪荡不起来了,“外面的传闻是真的?那盛一南呢?” 何玄白秒懂这传闻是什么,拧了拧眉心,“盛姣姣是我后代子孙,以后这事别胡说八道。” 靠! 袁野受不了。 他兄弟,从小优秀到大,如果找个破鞋,那不得被笑死? 他替兄弟感到不值。 “她看着也就二十来岁,还有孩子?你至于想不开接手个拖油瓶?” “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说了你也不懂,”何玄白脸色满脸肃穆,“以后我不想听到这三个字,不然兄弟没得做。” 袁野是真的不懂。 这京圈多的是名媛千金,哪怕权蓉不行,那也多的是优秀的。 为什么跑到南区一个连名字都那般搞笑的村子里,找了个乡下女人? 哪怕他们这些做兄弟的不介意,可外人怎么戳何玄白的脊梁骨? 他私聊蒙今。 “何哥儿找了个农村的,你又跟周家那个假冠军勾搭上,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一个个地都不让人省心。” 蒙今先是:“……” 然后又是:“我跟她没关系。” 最后就是:“你一个花花公子有什么资格说我?” “嘟嘟……” 花花公子:“……” 吐槽归吐槽,他将特助叫过来,“《仙音》这期的评委章友,处理一下。” “是。” 特助将其他事情推后,最先处理章友一事。 熟悉袁总的,谁不知道?袁总与何总平日拌嘴是拌嘴,一旦有事,何总的事就是袁总的头等大事。 特助刚出去,手机来电了。 是个熟悉号码。 接通后,对面传来袁宅管家的声音,“少爷,明天老爷过寿,您回来吗?” “不回,”回答得斩钉截铁。 袁家是从政的。 袁父一向信奉棒棍之下出骄子,想要让袁野走官途,袁野反骨得很。 圈里人都知道,袁野跟袁父不合。 袁父越是管得严,袁野越是反骨,有好几次,差点将袁野给打死。 袁野高中没考上大学,跟袁父断绝关系,出了国。 京城人谈起袁野,只说袁家到这代,便会衰落,语气中不乏看好戏和落井下石的。 三年后,等待的是在娱乐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娱乐圈大鳄。 公子还是那副玩笑人生性格,模样更加俊。 褪去了年少青涩的莽撞,眼神一扫,焉坏焉坏,亦正意邪,荡漾了满城名媛千金的春梦。 京城人都道他白眼狼,没良心。 “少爷,父子哪有隔夜仇?”管家紧缩眉心,万分感慨,“活着的人,短短几十载,都得往前看……老爷虽然脾气硬,可你若回来,他肯定很高兴。” 此刻的袁公子,哪里还有半点浪荡劲头,“我当初从袁宅搬出来,就说过,只能回一次,给他披麻戴孝。” 手机贴在耳朵处,拿着手机的手指,骨节分明。 用力过分,显得特别白。 “这边还有事,就这样。” 食指刚要点挂机按钮,急速的语句传来—— “老夫人很想您,您不在的这些年,老夫人郁郁寡欢,身子越发江河日下,您忘了吗?老夫人最疼的便是您了。” 袁野眸色暗了暗,悬空的食指,顿了两秒,最终还是点了挂机键。 …… 特助的效率很快。 一施压,章友没有办法,立马录制了一个道歉视频放在v博上。 也没有艾特盛姣姣的认证号。 说话的口气有些不情不愿。 细心的网友立马发现,这个视频抄袭上个月道歉的明星,一模一样。 没有半点道歉诚意! “假唱”可不是小事,那对以为原创型歌手,绝对是致命打击。 此事一发酵,章友再次被引发广泛的关注,盛姣姣粉丝带头抵制他的代言和节目。 章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现自己拍到后年的商务活动,争先恐后被取消。 之前代言的一些产品,也被迫下架。 这些现象,让章友慌了,找经纪人求助。 经纪人过来的时候,带的是一份解约书。 懂行情的人都知道,章友以后,只能退圈了。 “怎么可能?我这么有名气,那么多粉丝,绝对不可能!” 章友脑子一片空白。 “你不是得罪了一个大佬,你得罪的是一群大佬,签了名字,咱们好聚好散。” 章友整个人犹如掉入冰潭,浑身发颤,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 话说,周媛从医院醒来时,看到全网都在抵制骂她,大哭了一场。 周母在一边安慰她,“公司正在想法子,等这个风波过去了,你还会火起来。” 周媛平日虽然自傲点,但不是没脑子,洗白哪有这么容易? 她心里憋着火,不发泄出来,特别难受,擤了一把鼻涕,“你好好地包什么led屏幕?都怪盛姣姣那小蹄子,她肯定是嫉妒我,在背后搞我……” 她想要找个人安慰。 给蒙今打电话,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找权蓉吧,权蓉只是发了v信,说自己有事。 给平日那些玩得好的小姐妹,一个个都有事不能过来。 真是树倒猢狲散。 “都没人来看我的吗?”周媛哭得眼睛都种了。 护士过来报备,“电视台有人过来找你。” 电视台过来,是要索要索回奖杯的。 难堪到了极致。 周媛唇色苍白,看着无比羸弱,连电视台怎么离开的也不知道。 电视台拿回奖杯,带着台里的记者,去见了盛姣姣。 一路全网直播,声势浩荡。 台长带着节目组,亲自过去,一边对着摄像机说: “我们《仙音》之前有不恰当的言行,现在秉持公平公正的原则,追回奖杯,亲自将这代表荣誉和纯洁的奖杯,给实至名归的盛姣姣小姐!” ------题外话------ s:宝宝们猜,这奖杯要还是不要呢。 晚上十二点前出结果~

110:只要回来,最优质的资源优先向你倾斜

盛姣姣没有在阳重传媒的宿舍住。 盛一南今天开始跟阳重传媒律师部那边接融,谈解约的相关事宜。 阳重传媒就很不要脸。 之前看盛姣姣不听话,有耗掉她年少青春的打算,想要给她教训,杀鸡儆猴,让公司其他员工都知道,不听话的后果就这么惨。 现在周媛的事情闹这么大,后面明显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公司算是弃了。 现在打的算盘便是,将盛姣姣哄回来。 然后接代言,上综艺,参加音乐节目,捧红,然后薅羊毛一条龙服务。 阳重传媒将这个重大的任务,交给了岚姐。 岚姐连日以来的愁苦烟消云散。 盛姣姣那丫头很好哄,小意思。 对她来说,谁红谁就是爸爸。 下了血本买了些影响品和衣帽鞋子,拎着去探望盛姣姣。 盛姣姣不在乎这些物质东西,根本就诱惑不了。 很不习惯岚姐突然对自己这般殷勤,“你有事直说。” 岚姐迫不及待说了今日来的目的,“公司知道,《仙音》节目这事,让你受委屈了。” 岚姐坐在盛姣姣身侧,拉过她的手,轻轻在上面拍着,语重心长,“我们意识到自己也有错,想要请你回来,到时候,公司最优质的资源,全部优先为你服务。” 资源意味着曝光。 任何想要红的明星,都拒绝不了这种诱惑。 盛姣姣走音乐这条道路,最根本的原因是热爱音乐; 其次是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你自己的命运,让盛家人也过上好日子。 经历那么多事情,她再也不是当初被哄去参加饭局,差点被富婆染指的单纯盛姣姣了。 口说无凭的事情,岚姐尤为擅长。 盛姣姣不动声色拂开她的手,“谢谢公司的抬爱。” 这是拒绝了。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岚姐的脸跟天上的云一样,变幻莫测,上一秒还笑嘻嘻,下一秒沉了下来。 “姣姣,你别瞟了,如果要强制性节约,你得要赔三个亿,打工一辈子,你都还不了,海岸连累你家人;如果留在公司,还能分到钱,成为白富美,以后嫁给富翁,过上人上人的日子。” 她说得很现实,至少,圈里大部分人都是走这道路。 要是以前,盛姣姣会怕,会有后顾之忧。 可她现在有小祖宗,小祖宗说不怕。 那就不怕。 “那就打官司吧。” 盛姣姣第一次觉得自己很硬气,很酸爽。 她现在倒是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很多明星赚了很多钱,还是挤破头去招揽权势。 岚姐:“……” 满肚子的脏话想喷出来。 一想到热搜的事情,又怕得罪哪位大佬。 来的的时候有多了喜上眉梢,回去时就有多黯然。 真要打官司,阳重传媒也不怕,他们老董有律政界的人脉和资源。 到时候还能狠狠诈一笔。 …… 电视台带着一群人,来到盛姣姣下榻的酒店。 摁了门铃。 盛姣姣喝了一杯小祖宗买的奶茶,去开门。 门开了一道缝,无数相机咔嚓声响起。 光线亮得她眯着眼,抬手挡了一下。 继而,门被强制性推开。 门外一大群人,对着她狂拍。 台长亲自给她奖杯,脸上洋溢着笑容。 “盛姣姣小姐,这是你该有的荣耀!” 盛姣姣站在门口,满脸疑惑。 当时节目组负责人加了她的v信,神秘兮兮地说要给个隆重的道歉。 盛姣姣不稀罕隆不隆重,但电视台和节目组,都欠她一个道歉。 就答应了。 没想到电视台和节目组,带着一群的记者来录制视频。 酒店里只有盛姣姣一人。 大家都催着她接受奖杯。 好像拿了奖,之前的伤害就可以一笔勾销,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 盛姣姣可不这么认为。 她不欠任何人道歉,“这个奖杯,我不需要,名气,我也不需要,请你们回去吧。” 电视台和节目组吃了闭门羹。 芋媛粉趁机抹黑玷污。 【给脸不要脸,当初不就是想要拿奖才去参加节目的?】 【台长亲自颁发奖杯,多么荣耀的事情,为什么矫情?】 也有普通网友觉得小题大做。 【之前是让你受委屈了,现在不是想要补偿你?】 【想要博眼球吧。】 【盛姣姣,你已经很幸运了,正义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事情闹得有点大,有的键盘侠开始连带盛家人。 盛姣姣忍受不了自己家人被骂,编辑了一条博文: 【颁奖已经结束,从始至终,我要的只是一句道歉,有吗?迟来的正义,是有瑕疵的。】 盛姣姣这个博文,再次冲上热搜。 这下子,连那些目中无人的键盘侠,也找不到抨击点了。 电视台和节目组的暗箱操作,引起政府相关部门的重视,官方媒体报道,引发更大的关注。 后面还牵扯出了官员贪污的事情。 电视台的台长被辞退,台里被整顿,这些都是咎由自取。 此事的源头有盛姣姣的存在,她的名字被转播,无形中做了一波宣传。 很多网友一听这独特如豆沙般细绵的嗓音,瞬间被圈粉。 盛姣姣的身价以肉眼的速度在增长。 这名气让盛姣姣有些害怕,她怕她忘记初心。 盛一南安慰她,“只要心有热爱和坚持,就不怕忘记初心。” 她相信自己的子孙。 …… 得知盛姣姣要跟阳重传媒解约,很多传媒公司蠢蠢欲动,私下联系盛一南,想要合作。 提一下,盛一南暂时帮盛姣姣管理商务合作。 乐坛的水深又浑浊,放盛姣姣一个人在这里,盛一南不放心。 何玄白心里盘算着,“要不,你带着子孙们搬来京城?” 这样子,他也不用咸蛋村和京城两头跑。 盛一南也想过这个问题,“子孙们在咸蛋村住了那么久,我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 何玄白也不急,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蹭啊蹭。 这男人是福桃附体吧? 提到福桃,盛一南想到,在京城待了快大半个月了。 她有些不放心,一把推开想要索吻的何玄白,给许教教打视频电话,“我要看看福桃。” 何玄白:“……”就很不爽。 他按住手机,不让她打,“如果,如果你要去很远的地方居住,只能带一个人,我和福桃,你选谁?” 什么时候才轮得到掉河的送命题? 盛一南想了想,钻了个空子,“带你,福桃是狗。” 显然,何玄白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我和福桃,只能挑一个。” “我不会去很远的地方。” 何玄白不啃声了,就凝视着她。 平日里,何玄白是属于那种疏冷寡言的高冷男神。 如果近距离观察,会发现他琥珀色的眼睛很漂亮,漂亮得有点乖那种。 偏偏狠起来,又很狼系。 盛一南心里软软的,“我选你。” 福桃,等我回去了,给你买好多好多牛肉干,补偿你! 何玄白很满意这个答案,一手揽着她细腰,精硕的身子压着她。 幻族小公主,最出名的便是那惊鸿舞。 翩跹而舞,鸾回凤翥。 她的柔韧性极好。 盛一南后腰是抵在书桌上的,被这么一压,整个人后仰。 后背贴在书桌上。 在他面前,她身形显得玲珑,给人羸弱之感。 白木的桌子,黑色如海藻的秀发,还有细腻白皙的皮肤。 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阿南……” 他压着嗓音,用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勾引她。 剑眉星目,一张脸就是王牌。 盛一南愣了愣,回过神,将胳膊搭在他双肩上。 眸底,有十里桃花。 窗外月色洒进来,落了满室的余辉。 月亮躲进了云层了。 她脑袋埋在他火热的胸膛里,烫红了她耳根。 何玄白滚烫的掌心滑到她腰间。 盛一南怕痒缩了缩,按住他胳膊,“别……” “不喜欢?” 盛一南摇了摇头,“上次,姣姣看见了。” 何玄白笑了,笑容能逼退锦绣繁华,让万物黯然失色。 她眼里起了一层水雾。 倒不是想哭,就是生理反应。 何玄白只觉得一股热血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这难熬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 没尝过这滋味还好,能稍微克制着,可他不同常人,他是带着三千多年的记忆轮回的。 她曾经夜夜躺在他床榻上。 何玄白闭了闭眼,实在是不舒服,去了浴室冲澡。 盛一南很快就收拾好情绪,确保别人看不出来,她给许教教发了个视频电话。 许教教正在磕一部无脑的甜文,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一脸姨母笑。 时不时还来一句,“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轮到我?磕死我算了……请立刻马上原地洞房!” 坐在地毯上的福桃望着他。 小小的眼睛,透露着大大的疑惑。 追剧追到高-潮阶段,手机顶部弹出视频电话。 备注是盛小姐。 许教教立马收了姨妈笑,挺直腰板。 他家老板是条酸菜鱼,得先打个电话报备一下。 不然老板吃醋了,他就得吃苦。 盛一南一直等待都没反应,倒是旁边何玄白的手机响了。 她一看,跟浴室里的何玄白传话,“你电话响了。” “帮我拿过来。” 盛一南拿着手机走过去。 浴室的门设计得很不好,一开门,根本就挡不住男人健美的人鱼线和腹肌。 不是猛男型,长到了姑娘喜欢的审美点上。 她吓得差点脚底打了个滑,立马别开眼睛,“你怎么不穿浴袍?” 男人理直气壮,“你洗澡还穿衣服?” 何玄白拿了手机,潮湿的手掌划过她掌心,带着一股热气,痒痒的。 何玄白那边接了电话,很快,许教教就给盛一南打视频电话了。 镜头一开,就是福桃。 福桃喜欢女孩子抱,不喜欢男的。 起初极为不情愿,被按在镜头前,像极了被逼良为娼的黄花大姑娘。 看见对面的盛一南,立马扒拉着手机,也不愿意走了。 喉咙发出呜呜声,甩着尾巴表示自己的思念。 何玄白出来的时候,盛一南就趴在沙发上,对着视频说:“福桃的脸好像瘦了。” 何玄白走过去一看,身子胖了一圈,瘦个鬼。 那是瘦脸的镜头。 许教教这娘炮。 肯定是许教教没拦着,放任福桃去盛平家蹭美食。 许教教也委屈,他根本盯不住,福桃特别聪明。 挂了视频,盛一南看见何玄白的壁纸,竟然是自己的照片。 她好奇,拿起来看。 那是新年时候,两人在咸蛋村拍的。 雪天一色,四串脚印,还有一只拉布拉多,最亮的红点,是他们两人。 穿着红色的“情侣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很好看,发我一张,”盛一南一边说,“我发我v信啊?” 何玄白点头,“你发。” 盛一南便点开v信,将情侣照片发送到自己的账号上。 在京城这段时间,她在外面,听到一些风声。 她跟普通女人不一样,不会胡思乱想,更偏向于解决疑惑。 “我听说,你跟权家千金是一对?京圈里的人很看好你们?” 难怪,那个权蓉看她的眼神很有敌意。 何玄白丝毫不慌,这让盛一南挺满意。 这说明没什么猫腻。 何玄白解释,“都是外面那群人闲的,堵不住他们的嘴。” “有没有她v信?” “有,京圈就那么大,有些宴会,无法避免参加,我母亲跟她母亲认得,就加了,一直没联系过。” 盛一南点进去看了下,朋友圈里都是一个美美的自拍照。 她承认,不舒服了。 看见她吃醋,盛一南挺高兴的。 丝毫不犹豫,立马将权蓉给删除并拉黑了。 “别生气,我都没看过她朋友圈,”都是屏蔽了的。 盛一南这才满意了些。 翌日。 权蓉做好了一份竹细工,想要去拜访毛彤。 她打算跟何玄白说一声。 发了句消息。 发现自己被何玄白删除拉黑了!!! ------题外话------ s:明天见~

111:自幼她要什么得不到乡下人的东西

权蓉将手机调为飞行模式,再次关掉,点亮wifi的按钮。 发了个问号过去,旁边依旧是红色的感叹号。 第一次觉得,这颜色刺目极了。 她翻开自己的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只有两种格式。 一种是对大多数的朋友,仅三天可见,时隔半月一个月才发一下,冷艳高冷精英人士。 一种是仅对何玄白永久可见,内容都是一些美食旅游自拍,图片都是精修的。 担心男人会对自己审美疲惫,她还专门抱了一个相关课程。 不同的日期,不同的时间,怎么发圈,发什么,她都学得认认真真。 可现在,她喜欢的男人,屏蔽了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盛一南的出现? 她还是低估了这个乡巴佬。 白子晴推门进来时,一个橘子从她耳边擦过,砸在门上,又弹落在地。 力道特别大。 白子晴都听见了风声,下意识护着胸口,“蓉儿,怎么了?” 权蓉侧开头,稍微眨了眨眼睛,又恢复了往昔平静的生活,“压力太大,发泄一下。” 白子晴都听到了风声,面对自己女儿,说话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我之前就不赞同你跟周媛走近,周家只是靠周父给蒙家上一任家主当助理,才积累了些人脉,连三流的圈都挤不进。” “现在出了这种事,肯定是翻不了身,哪怕翻了身,也是被名媛千金们鄙视的,我不准你再跟她亲近。” 权蓉敛下睫毛,不轻不重嗯了声。 白子晴又谈起何玄白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看来何玄白很喜欢那个乡巴佬,为了她,不惜得罪了电视台和《仙音》节目组,还动了热搜,毁了个章友,花重金包下全京城最繁华地段的led显示屏。” 说到这里,有些嫉妒。 那地方的广告,权家公司投标两次都吃不消,何玄白倒好,买了一整晚。 权蓉越听,心口越堵得慌,那些,本该是属于她的…… 被人抢了东西,权蓉万分不爽。 自幼她要什么得不到? 一个乡巴佬,她就不信邪了,还斗不过! 她起身去盥洗台洗了个手,坐到梳妆台上化妆。 “你要出去?” “嗯,去一趟何宅。” 白子晴脑子转了转,逡巡四周一圈。 桌子上包装好的礼物,高兴之余又有点不平,“你要讲自己做的竹细工作品送给毛彤?” 权蓉已经基础护肤好,正在涂隔离霜,闻此,点点头,嗯了声。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在纠结什么。 自己母亲一向好强,凡事都争个第一,活了快大半辈子了,一直被毛彤压一个头。 权蓉化妆的动作熟稔,眨眼,梳妆镜里面的五官,变得更是无暇立体。 “妈,你不用对毛姨有意见,等我嫁进了何玄白,保管将他攥紧,让他听我的话,”权蓉往镜子里凑了凑,开始涂口红,“到时候,别说半个何家,就是整个何家,都任你指挥。” 白子晴心动,隐隐不放心,“如果何玄白跟何炜一样花心,怎么办?” “不会,如果花心,这么多年,早该露出马脚了。” 比起花心,她更加喜欢何玄白的专情,哪怕现在“专情”的对象不是自己。 她对自己有心情,能取代那位乡巴佬。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明艳动人,仿佛看见了盛一南被扫地出门,睡大街的凄惨模样。 她亲自开始,提着竹细工作品去了何宅。 她知道,毛彤除了爱养些花花草草,还喜欢收集竹细工作品。 只要学点种植技术,都能种花草,可竹细工不是一回事,门槛高。 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编制。 以前,她也送过作品给毛彤,将对方乐得眉开眼笑。 要知道,毛彤的性子是偏冷淡的,表情变动如此大,足已说明喜爱程度。 毛彤得知她过来,以为有事,请了进去。 权蓉还是比较擅长交际的,进来很自然地挽着毛彤的胳膊,亲切地喊伯母。 嘘寒问暖一番,又给毛彤倒茶。 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才是何宅的女主人。 对权蓉的感觉,毛彤不算讨厌,也绝对不喜欢。 她素来喜欢清静,不争不抢,不代表她什么也不懂。 阅历多了,看人还是有点经验。 一个人的眼睛,会说话。 别看权蓉一副很好说话的贤惠样,其实,眼睛深处,有野心。 有野心是好事,年轻人嘛,就该上进。 权蓉将礼物送给她,“伯母,打开看看吧,我设计做的。” 语气里,明显有邀功的意思。 “有心了,”毛彤笑了下,打开礼物盒,里面是一只螳螂。 竹细工作品,做得挺精致。 管家在一旁站着,情不自禁颔首,这才有何家少夫人的风范。 如果没有盛一南那只蝴蝶对比的话,毛彤会觉得很惊艳。 有了对比,这作品在她眼里,翻不出什么大浪花。 想象中的惊赞没有得到出现,这让权蓉挺沮丧的。 “伯母,是不喜欢吗?” 一般情况下,毛彤不会让人下不来台阶,颔首,“难为你了,做这个肯定花了很长时间吧?” “没事,”她拍马屁不是那种直白的舔狗,拐着弯夸,“送给真正懂它的人,再难制作,也是有价值和意义的。” “蓉儿,我听说,你想跟巫灵国师拜师求艺?进展如何?” 她声音淡淡,像是飘在茶上的菊花,淡然恬和,让人挑不出毛病。 权蓉的回答迟缓了几秒,“还不知道,巫灵大师要考虑一下。” 毛彤点头。 的确,国师收徒,那可是隆重的事情,不能太随便。 没得到语言的肯定,权蓉有些不安,补充一句,“我那些老师说我的竹细工水平不错,早晚会被巫灵国师相中。” 毛彤想着盛一南的手艺不错,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子里蹦出。 权蓉这样子都可以,要不要,让盛一南也去拜师一下? 到时候,别人也不会在背地里喊农村妇女,乡巴佬什么的。 她想得过于专注,都没听权蓉的话,敷衍了句万能语,“挺好的。” 权蓉走后不久。 何微酒的电话打过来,“伯母,怎么哥带着嫂子回家,都不告诉我?” 何微酒是何鸠江小儿子的女儿,自幼父母去世,是毛彤带在身边养着的。 何家这辈,就这个女孩,自然是千娇万宠的。 连何玄白都要让着几分。 此时正在国外当交换生。 毛彤声音严肃了几分,“乱称呼,叫盛姐姐。” 那边反驳,“之前哥回来,我就问过称呼问题,哥说叫嫂子,早晚会结婚的。” 毛彤:“……” 何微酒想要回来,说想家,想老公。 没错,何微酒读大学时,就结婚了。 和京城一个孤儿宋澜新结婚。 丈夫名为宋澜新,脾气又臭又硬,没个正经工作,神龙不见尾。 除了那张脸没得挑,也没啥出众的了。 何家人并不看好这婚姻,奈何何微酒硬是要嫁。 当时何鸠江极力反对,何微酒以死相逼,到底是不忍心,只能强嫁过去。 宋澜新不喜欢何微酒。 毛彤叮嘱,“你在国外专心念书,别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边应得干脆,“我争取今年就能毕业,到时候回家给我老公生孩子。” 毛彤想到男人那冰冷潋滟的气质,到嘴的话,最终也说不出来。 那种面相,最是薄情了。 偏偏还是何微酒倒贴着上去。 如果那是命运和缘分,她也逆改不了。 最后叮嘱一番,让何微酒好好吃饭好好上课。 何微酒答应下来,转头给备注为“老公”的账号发消息。 【老公,你那边的天气冷,记得多穿衣服。】 【老公,记得按时吃饭,医生说你的胃不能再折腾了。】 【老公,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她的爱大胆又浓烈,从不吝啬表达,像是宣纸上的一抹重彩。 一分钟,一个钟,一天,这消息都没回复。 再翻看一下聊天记录。 这算什么聊天记录,都是她单方面输出。 有时候怀疑对方换手机了,打过去,对方偶尔能接到。 她知道,当初是她趁人之危,然后让人娶了她。 他心有不甘。 可她很爱他。 她想,是石头,她都能捂热。 周末,毛家三姐妹越好聚餐逛街。 毛颖一大早就起床梳妆打扮,起床气有些大不说,脸上还冒了很多痘。 新闻工作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熬夜是家常便饭,本来就爱长痘的脸,此刻暗沉又多痘痘。 恨不得将这张脸捐了。 眼看快要迟到,她还没化妆,手忙脚乱地,怎么也找不到粉底液。 她火大,喊帮佣。 是家里那位脸上长了麻子的帮佣,“我整理时,都是原物归位的。” 她走上前来找,很快就在角落里摸出粉底液,递给她,“诺,在这里。” 毛颖的火气降了一大半。 帮佣离得近,毛颖清楚看见梳妆镜里面的面庞。 帮佣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麻子,此刻都不见了。 她被吓了一跳,化妆了? 不对,这是素颜。 “你皮肤怎么变得这么好了?” “是吗?”帮佣摸了摸脸,明显很高兴,“就是抹了小姐您那天要扔的香膏,效果太棒了。” 她感觉自己重回了十八岁,满脸的胶原蛋白。 “怎么可能?”毛颖下意识否认,瞟了眼笑眯眯的帮佣。 昔日那深重的法令纹和鱼尾纹,比她的还要淡。 她心里的念头有些动摇。 帮佣以为那香膏很贵,“我这半个月,只用了这款香膏,大牌子就是不一样……” 毛颖站起身,细细打量了一会帮佣的脸,细嫩得像是破壳的鸡蛋。 这肤质,是装不了的。 左右不过半个月的时间,那乡下女人给的三无产品,哪有这么神奇的功能? 她努力安慰自己,让自己别想太多,可这事卡在心口,堵得慌。 女佣又翻垃圾桶,看见有一管口红,伸手去捡,“小姐,您不要这口红啊?” 毛颖突然来气,猛地夺走那口红,“我要我要我要!!!你能不能讲点卫生,老是捡人不要的东西?” 女佣被吓了一跳,缩回手,弱弱道了声歉。 小姐的脾气虽然不大好,可心眼不坏,平日对她们也不错,有些用不上的衣服和化妆品,会给她们,今日怎么了? 毛颖化妆时心不在焉。 一跟姐姐们会面,毛彤发现她的眼线,一边粗一边细。 毛颖有些烦躁,“别提了。” 三姐妹在一家性冷淡风格的咖啡店坐下。 职业使然,毛颜的穿搭风格是沉稳大气的,说话也是字正腔圆。 她踩点过来的,喝了大半杯水,饱了,被身侧的毛颖吓了一跳,“才一个多月没见,怎么气色这么差?” 额头和下巴冒着痘痘,凸起来,十分影响颜值。 不等毛颖回答,她叹了口气,“我跟你也差不多。” c国被一些不要脸的资本国幻想成假想敌,时不时就要搞点冲突和示威。 如果是几十年前的c国,早就整几颗原子弹,将对方给炸了。 只不过,国家的原子弹研发,近几十年来,一直被反超,隐隐有退步的迹象。 三人吃了点点心,毛颜突然想到什么,“小彤,你在哪里买的?效果挺不错的,你姐夫帮我涂了半个月的后肩,上面的痘痘都没了。” 上次,毛彤分寄给两人,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就是毛颖嫌弃的话,后来跟毛颜说话,她避重就轻,没敢说是盛一南给的。 毛彤生活规律,比老年人还会养生,保养得当。 看何玄白的模样,就知道年轻时是个倾国倾城的名媛了。 相比之下,她愿意将香膏给更需要的人。 “晚上你来何宅坐坐,我到时候顺便给你?” “好嘞,正好品品你的茶艺。” 毛颖斜眼打量着毛颜。 毛颜穿了一件方领的衣服,露在外面的后背,不再有青红的痘印,滑嫩如豆腐花。 她一个心摇曳起来,要不也要一盒试试? “二姐,我……” “我知道了,你不要这三无产品,你放心,我不给你添乱,”毛彤打断她的话,自诩很懂这个妹妹。 毛颖:“……” 她自幼是被父母和姐姐宠在掌心里,要什么都是别人捧着过来,还没拉下脸求过什么。 这会在公共场合,更是拉不小了,干笑了一下,言不由衷道:“还是二姐懂我。” 三姐妹去逛街,昔日的购物狂毛颖,耷拉着脑袋,提不起半点精神。 逛到一半,毛颖回了家。 她早早洗了澡,躺在床上,无半点睡意。 何宅这边。 毛彤平日出门,都是由何家的司机接送,今天有毛颜在,便坐了毛颜的车。 两人回到何宅。 毛彤上楼找出了香膏。 毛颜作为长姐,觉得还是有责任提一下自己的意见,“玄白,真的是认真的?” “他的主意大,下定了决心,没人能拦得住,这你是知道的。” 毛颜想到何微酒,也是挑了个没背景的孤儿。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乡下人,门不当户不对,以后会有很多人戳玄白的脊梁骨,笑话他。” 想到盛一南的竹细工精湛到令人发指的程度,毛彤笑了笑,“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她将香膏塞进毛颜手里。 毛颜双眼一亮,打开闻了一下,满鼻腔胸膛都是茉莉清香。 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定制的吧?”少见的没logo,偏偏香膏质地优良,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毛彤颔首,“很珍贵。” 毛颜当即将香膏盖子盖好,放进包包里的内袋。 一副当宝贝藏着的模样。 毛颖当晚彻底失眠了。 满脑子都是那香膏 明明是她自己的。 明明她也有机会将脸上的痘痘去掉。 明明…… 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心有不甘,就睡不着了。 内心挣扎一番,她将芝麻女佣派出去买点卫生棉。 等人一走,她像是只偷米的老鼠,偷偷溜进芝麻女佣的房间内。 她抓起梳妆台上的香膏就走。 这本来就是她的,毛颖这么安慰自己。 回到房间,她神圣地打开香膏盖子。 淡淡的玫瑰花香袭来,整个人恍若掉进了童话镇的玫瑰花园里。 香膏是浅粉色,轻轻勾出一小块,触感极其细腻温柔。 她倒吸一口冷气。 洗干净脸,往脸上抹了香膏,肌肤像是被柔软的棉花呵护滋润着。 老天,这比她在国外定制的昂贵身体乳,质地还要好几千倍! ------题外话------ s:十二点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