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礼望着傅五,“你先回去换一身衣裳吧。”
“嗯。”
顾成礼心里乱糟糟的,那万亩圩良田千顷,里面种的都是庄稼,若这夜雨真的将万亩圩堤冲倒了,那接下来一年,粮价肯定要飞涨,就怕到时候粮商屯粮,哄抬物价。
除了这点外,顾成礼更担心的是住在万亩圩附近百姓,那里因为多良田,—般人家不在那儿住下,但还是有—百来户,都是普通的庄户。
顾成礼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夜里什么也看不清,唯有倾盆大雨如柱般砸落。
顾成礼沉着脸,将靴子穿好,随手拿起搁在门边的油纸伞,冲到傅五屋子前,“换好衣裳,备车!”
“五郎,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啊!”赵氏听到声儿,急匆匆扶着门喊道。
顾成礼脚步一顿,回过头,“阿奶,天黑路滑,你先回房歇着,我去去就回!”说完这句话,他就直奔着牛棚去了。
傅五早就换好了衣裳,身上还披着蓑衣,见顾成礼上了牛车,不等他开口,就驾着牛车朝着枣泥沟村口驶去。
赵氏眼睁睁看着五郎就这么从自己眼前跑了,又急又担心,手在门板上拍出急促声,“这孩子,外面还下着雨呢!多危险啊……”
……
顾成礼坐在车厢里,外面雨下得大,他这车厢里竟也渗了水进来,他此刻却无比冷静。
“去万亩圩。”顾成礼顿了顿,补充道,“从地势高处绕过去,到庄户们屋住处去……”
傅五有些犹豫,“庄户住的地方地势较低。”
顾成礼曾经研究过这同安县的地舆图,虽说是在江南,却是丘陵地形,地势高低不平。
此刻下雨,若往低处去,若这万亩圩堤决堤,那就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