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不是骨子里就想死的人,都有求生本能,我这么多的不甘心,自然不会去死。
哪怕你给我埋进乱葬岗同尸体为伍,我也要踩着森白的骸骨从地面中探出头。
并非我打不倒,而是我大仇未报,绝不能死。
日子就在这种难于言说的煎熬中,一点点,归入平宁。
三姑见我身体精神无恙,便和雪乔哥一起回了临海。
家里那边,我妈妈还在住院,爸爸要照顾她,村里的大棚还得托人照料。
就算麻烦亲戚,也不能光动弹嘴儿求人白帮忙,需要付给人酬劳。
很多现实的问题困扰着我家,没余钱去打理很多事,只能自己家人顶上。
扒拉扒拉,家里就剩和我爸爸吵了大半辈子的三姑能扛事儿了。
临行前,三姑对我讲,她回去也不会说我的事。
意思就是,她不会和我爸妈说我可能活不过二十四岁。
毕竟三姑来送师父最后一程,还照顾了我小一个月,很多事她通过王姨和许姨都知情了。
包括我和成琛做出的了断,三姑亦算是旁观者清,但她没有多说什么。
像是参透了许多,也不愿把这些再告诉我父母,徒增苦恼。
恰恰这也是我的意思,我很感谢三姑。
当然,雪乔哥是蒙在鼓里的,他不理解我为什么又和成琛分手,好在雪乔哥是无底线的包容我,他偏心到我做出什么决定都无理由支持我,赶上我昏迷生病,醒后他自然不会再去提令我难过的事。
所以雪乔哥一直到离开,都是默默地陪伴和照顾我。
知道我担心家里人,雪乔哥还说他回临海后会经常去探望我父母,休假会去大棚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