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痛苦再度袭来时,玉桑已无暇顾及身上难看恶心的疹子。
她吃力的举起手中的玉佩,盯着它渐渐出神。
殿下说,留下这个,他就会来救她了……
殿下来救她,就可以给她解毒。
这疹子只要不死人就没事。
说不准殿下误毒了她,让她毁容,想起些什么过往,也不会那么生气了呢?
还是可以活下去的……
还是可以……
玉桑神智不清,甚至觉得心里低低呢喃的声音来自另外一个人。
殿下……桑桑好难受……
救救我……
忽然间,已陷迷蒙之态的玉桑忽然睁眼,眼里残存清亮之色。
不对劲。
对方若要她吃苦头,大可直接用刑,为何会将不知是何物的东西给她喂下?
若这是剧毒,她当场毙命,他们岂不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或许,方才他们只是故意试探她,从她的态度可知这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剧毒。
可她服下后又的确有发作,所以……
这会不会是他们设的计谋?
假意放她走,她必会去寻找指
使自己的人求解药。
他们只需顺藤摸瓜,自不愁抓不住人。
荒郊深夜,玉桑逃跑时没害怕,此时此刻,却觉毛骨悚然。
或许,现在已经有人躲在暗处跟着她……
玉桑紧紧缩在树下,含着惧色的眸子打量起周围。
……
“她在看什么?”飞鹰躲在树上,一双眼夜视极好,将她的举止看的清清楚楚。
黑狼疑惑:“难不成是发现我们了?”
事关尊严,飞鹰否认:“不可能!除非她功夫在你我之上!”
黑狼没同他争辩,眼睛一亮:“她有动作!”
夜色里,玉桑仍保持着背靠大树的姿势,双手却背到身后,在树根处动作。
她的动作幅度轻小,甚至没发出太多声音,装作力竭休息。
大约一刻钟后,她终于能扶着树干慢慢站起来,顾不上身上的泥草,跌跌撞撞继续往前走。
就在飞鹰和黑狼准备继续跟随时,有另一道身影自夜色中走出来,站在她靠过的树下,垂眸看着树根处。
两人一惊,连忙现身上前。
“殿下?”
怪了,殿下难道不是在马车中等他们回禀复命吗?
他怎么亲自跟来了?
虽说殿下自小习武功夫不俗,但藏身时气息敛得他们都没察觉,还要他们干什么?
太子没理二人,一双沉黑的眼一直看着树根处。
忽然,前头传来了女人尖叫反抗声,当中还夹了男人下流的笑声。
下一刻,男人的笑变成惊吓的尖叫。
飞鹰和黑狼尚未反应过来,太子周身溢出杀气,竟抽了黑狼的刀追过去。
两声骨裂响,见色起意的夜旅人被刀背震断手骨,当场昏死,重重倒在一旁。
而被他剥了衣裳的人,嘴角挂着血痕,也失去意识。
她身上只剩一件薄薄的小衣,暴露在外的肌肤全是可怖的疹子。
黑狼追上来时,只见太子扔下刀,面无表情解下身上的披风,将地上的少女严丝合缝裹住,打横抱起。
他往马车方向走时,留在树下查看了一番的飞鹰也赶过来。
“殿下……”
太子抱着玉桑,路过飞鹰身旁时,目不斜视:“孤不想再看见它出现。”
黑狼才发现飞鹰手里捏着的正是殿下那块玉佩,沾了些泥。
他后知后觉道:“这……”
飞鹰对太子称是,回头对黑狼道:“她用簪子翘起一块草皮,挖洞将它埋了,又盖上草皮,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黑狼这才缓过神。
所以,她不仅没有留下什么玉佩纹样的刻纹,还把玉佩藏起来了?
是因为知道这是殿下的贴身之物,即便她被抓去,身上也没有会牵连殿下之物?
可这是殿下留给她的求生线索啊!
黑狼满脑子疑惑:“那……殿下方才是什么意思?”
飞鹰神色一肃,将玉佩握在掌中,只听几声脆响,继而是磋磨之声。
片刻功夫,玉佩已在飞鹰的内力下化为粉齑,四下飘散。
飞鹰拍拍手:“就是这个意思。”
黑狼恍然。殿下这是……临时变卦?
随着这玉佩从世上消失,便不再有所谓的“线索”,曹広的人自然不可能找来。
那之前又是突击曹広,又是放消息留线索,还拿玉佩设计那女子,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