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下先谢过了,咳……”
酆承煜忽然抬袖猛地咳嗽几声,稍稍翻卷起袖沿——遮住咳出来的点点血斑。晏安看得眉头直皱,上前虚扶他一把:
“少爷,既然李大夫已经答应医治瑶公子了,您就先去补个觉罢!”
说着,才正待询问哪里有供人休息的寝屋,却听李千伊嗓音凌厉:“喂!我只答应救他,没有说你们可以在这儿住!”
“你……”
咳……轻轻按下晏安的手,示意他不要回嘴。他的嘴角微微泛起一丝苦笑:“姑娘放心,我想在这儿照看启耘,要睡也是睡这里,不住哪儿。”
“你虽是我病患的亲属朋友,也得与我避嫌,姑娘的名节是开玩笑不得的。”
李千伊的语气似有柔缓,她看了一眼仍沉眠不醒的瑶启耘,回头吩咐:“他身上有伤口拖得太久了,才会伤及内腑,生发出寒热病症。等他醒来,在彻底痊愈之前万万不得让他过度活动,否则身体会落下病根!”
酆承煜略顿,苍白的容色渐变,焕发出一种奇异而郑重的光芒:“姑娘方才所言,在下必定牢记在心。”
李千伊看着这生得昳丽的浪荡公子如此郑重的神情,心下也不由生奇。
或许,市井上的流言,也并不全是正确的。
忖度之间,她打开了药箱,从内侧的小囊袋中取出堆长短不一的银针,挑了几枚最细的来。
她往塌边使个眼色,对着酆承煜道:“先把他的上衣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