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凤楼翻看着折子,听着陆御史抑扬顿挫的声音,心头却没什么大的波澜。

看着这折子上的一桩桩一件件,陆凤楼竟觉得有些虚幻失真。

原来这些时日,楚云声的来去匆匆,闭口不言,是在做着这些事。革除弊病的变法,动摇世家根基的盐铁粮食。他像是有恃无恐,做这些事就是要瞒,都瞒得光明正大,明明白白告诉各路探子和势力——我有事要做,就是要瞒着你们所有人,不怕你们查,不怕你们知道,也不怕你们作对。

有人说他要反,有人说他要乱,有人说这是为他登基为帝铺路,打压世家,排除异己。

但狼子野心,觊觎天下,又何必如此不可一世,斩尽退路,不惜羽毛?

——约莫是要做个暴君。

陆凤楼心里嗤笑,慢慢呼出口气,闭了闭眼。

“陛下,如今大晋刚刚与大周议和,这常年打仗,可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是再禁不起一点折腾了。”陆御史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叹道,“摄政王究竟作何想,臣不敢妄议。但为了大晋,这朝政内的纷乱动荡,还是切莫挑起得好!”

“还请陛下做主,停了这场不知所谓的变法吧!”

两行老泪顺着陆御史眼角的褶皱滑下,他恨声说完,又重重一下叩拜在了大理石阶上。

殿内静了片刻。

又有一道轻咳声忽然响起。

众人视线聚过去,便见一名大臣起身看了楚云声一眼,复又深深埋下头,沉声道:“还望陛下,废除变法!”

有了一个两个,便会有三个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