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刘警官您还挺会编故事的……”离开审讯室前，还以为刘超要对自己说什么的黎良平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个孩子死了，虽然我一点也不希望他出生，但因为别人的原因死了，怎么说也还是会生气的吧。”

“昨天供述杀人原因时，你说和李文茹结婚是因为方便在养老院里作案，在养老院里选择那些重症的老人，是因为省去了担心尸体被发现的苦恼。但你要动手早该动手，却拖到十二年才毒杀第一个老人。”

刘超严肃地反驳道：“你昨天特意隐瞒了这一点，是因为如果你真的是因为这个杀人理由杀害了养老院里那么多老人，哪怕李文茹毫不知情，她这辈子也毁了。把所有的原因都归在自己是个变态杀人魔身上，同样是被害者的李文茹才能在舆论里活下来……才能博取到所有人的同情……”

黎良平嗤笑地打断：“刘警官，您是和那些无良媒体一样了吗？喜欢挖掘杀人犯背后的辛酸故事？但您还是编得有些假，建议把刚才那段话卖给外面那些记者媒体，以他们的职业操守，一定能编出更凄美动人的故事。”

刘超不敢相信，再度确认问道：“你当真，一点都不爱李文茹吗？”

“哪怕一点，都没有。”黎良平沉下脸，一字一句冰冷地说道，“把杀人当情绪发泄的人渣怎么可能会因为结婚就变成好人呢？请别在自以为是的编故事了。”

审讯室里的气氛一瞬间降至冰点。

虞瑾佳见黎良平又下意识地扣着指甲，不禁开口道：“黎良平，你之前问我，为什么宋齐瑜遭遇了那么多事情都没有走上极端，甚至还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你观察了班级里那么多个孩子，一定觉得他很另类吧……但，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宋齐瑜会没有极端的想法吗？他也是有的，他虽然不愿意伤人，却也自杀过了两次。但他最终还是克服了黑暗。在遇到对的人时，为了不被吞噬，他努力地产生抗争到最后的意志。”

“哪怕以恶为本性的人，在动了真的感情后也肯定会想拥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虞瑾佳轻轻地说道，“但最后，是再次被心底的黑暗吞噬……还是从黑暗走向光明，选择权是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重新做一次选择的话，你会后悔自己原先的决定吗？”

黎良平没有回答。

虞瑾佳觉得，他如果真的喜欢李文茹，应该是会后悔的。

她再度轻轻地问：“最后……有什么想对被害者们说的吗？”

审讯室里再度寂静了下来，虞瑾佳就见黎良平低下了头。

许久，他忏悔道：“对不起……我错了……我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