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没能准时回来,夏天也逐渐过去了,我便又给这衣服添了层布料,想着秋天总能回来了,到时让他告几天假,在家休整些日子,我们也能带孩子一起出去看个晚枫。”
庆哥妻子的声调十分平缓,就好像只是偶遇了闺中好友,和对方分享自己在等丈夫归家时所做的二三事。
“可现在,枫叶也已经全落了,这衣服又显得薄了些,我便想着再补厚些,等入冬之后,等团圆节时,他也该回来了。”
说着,她话音一顿,似是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唠叨些没用的废话,或者担忧这话会让对方产生一种自己是在逼迫对方的错觉,遂连忙转向岑远:“抱歉了大人,这些话不过就是我一个无知妇人随口说的罢了,还请您别往心上去。”
岑远仿佛如梦初醒,朝她摆了摆手:“不打紧的。”
屋子里没有取暖用的暖炉,只靠桌上微弱的烛台提升室内的热度,庆哥妻子又朝岑远道了声歉:“这回也是多谢大人传信了,家中简陋,连杯热茶也没有……实在是抱歉。”
“无事,既然信已送到,那便不多叨扰了。”
岑远示意她不用相送,主动准备离开,在踏出房门前他忽地想到什么,问道:“对了,您有什么话想和他说的吗?”
庆哥妻子停顿片刻,还是摇头:“也没什么,就让他安心配合大人调查便是,我……会一如既往地等他回家。”
回去之后,岑远把这一行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庆哥,后者双眼眼眶明显泛红,朝岑远行了一个大礼:“多谢殿下。”
这一行礼支撑了许久,岑远重复了好几回让他起身都没有作用,直到岑远佯怒,他才直起身来,抹了把脸,扭头朝安静等候在一旁的曲家二少爷曲平说:“麻烦大夫了。”
当时庆哥为人所救,没有看清救命恩人的脸,但牢牢记住了对方说话的声音,以及走路时独特的步调。而就在某次和曲平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当即就辨认得出,这就是当初救了他的那位恩人。